沈辞脱口而出,“秦般若不是秦妄言的儿子吗?”
他话音落下,未等沈音音回答,沈辞自己已经明白了,沈音音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她在冰天雪地里,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并没有死,秦般若就是她的孩子,秦般若还和沈意寒长得一模一样!
而秦妄言,就是沈音音两个孩子的生父……
沈辞心头震动,可眼前的情况,根本来不及,让他向沈音音询问,她和秦妄言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音音也说道,“有些事,等般若的情况稳定下来了,我再跟你慢慢说。二哥,也知道般若他有非常严重的寒症,我刚才给他喂了药,可是药喂进去了,却没有见效……”
“他出现抗药性了。”沈辞的声音果断。
沈音音呼吸凝滞,胸口像被一团棉花给堵住了。
“二哥……我该怎么办?求求你……帮帮我……”
她眼眶绯红,向手机里的人,低声哀求。
沈辞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的波澜,“你再让秦三爷服用一颗火蝎子,取血给般若做药引。
孩子的身体在出现抗药性后,每天喝一副药,已经不注意稳住他的寒症了,需要加大到六个小时服药一次。”
沈音音立即向沈辞点头,“我这就去找秦妄言!”
她看向手机里的沈辞,欲言又止,沈辞也仿佛明白了沈音音想要对他说什么。
沈辞眉头微蹙,漆黑的瞳眸里有涟漪泛出,“你先去找秦妄言吧,秦般若的病情要是没有稳定下来,你可以随时找我。”
沈音音低低的应了一声“好”,她伸出手,将视频通话挂断了。
沈音音又给秦朝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她问秦朝,“秦妄言什么时候回来?快告诉他,般若寒症犯了,需要他再服用火蝎子。”
秦朝就道:“沈大小姐,我现在不在妄爷身边,妄爷现在还在薄家,我在忙着手里的项目,并不清楚妄爷什么时候回公寓,我现在就派人通知妄爷。”
沈音音想了想,“还是让我直接给秦妄言打电话吧。”她去通知秦妄言,或许能让秦妄言更明确的知道,秦般若现在的情况。
她给秦妄言打了电话,第一通电话无人接听,沈音音又拨了第二通电话。
没一会,电话被接听了。
“秦妄言……”沈音音刚开口,里头传来的却是薄酒酒的低呼声。
“好热啊,我身上好热……妄言,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沈音音拿着手机,愣了几秒,她又对里头喊出了声,“秦妄言?”
可下一秒,电话却被挂断了。
沈音音愣在当场,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机械的转过头,看向手机屏幕。
刚才,她确实是给秦妄言打了电话,是薄酒酒接听了电话?听薄酒酒的声音,她好像要和秦妄言……
沈音音深吸一口气,她又一次拨打了秦妄言的电话,可这一次,电话却没有被接听。
“沈小姐,我们听说般若少爷寒症犯了?”
负责公寓安全的保镖,在接到秦朝的指令进来了,一名保镖就说道:“般若少爷的医疗团队马上就过来了,请沈小姐把般若少爷交给我们吧。”
秦般若的医疗团队也住在公寓大楼内,他们一进来,就对秦般若展开紧急处理。
为首的一名医生道,“般若少爷需要药效更大的火蝎子左右药引!你们通知三爷了吗?他还有多久会回来?”
保镖在打电话,他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我联系不上三爷!跟着三爷去薄家的人说,三爷今晚要和薄小姐在薄家过夜。
薄家的佣人跟他们说,三爷已经和薄酒酒睡了,让他们别打扰三爷。”
沈音音心脏发冷,呼吸进鼻腔里的冷空气,在肺部凝结出了层层冰棱。ωωω.χΙυΜЬ.Cǒm
“让秦妄言身边的人直接闯进薄家!”沈音音喊出了声,“是般若重要,还是秦妄言的春宵一刻重要?他身边的下属心里没数吗?!”
沈音音的瞳眸里有火苗在攒动,站在她面前的保镖,在和手机里秦妄言的其他下属说话。
沈音音往秦般若所在的方向看去,三名医生围着秦般若,在给他揉搓四肢。
她起身就往外走去,在玄关处穿鞋,“我直接去薄家一趟,你们照顾好般若!”
沈音音又往秦般若身上看去,小小的孩子倒在医生的怀里,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有医生在给秦般若喂药,另一名医生在给秦般若准备注射用的药剂。
沈音音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着自己往外走。
般若,等妈咪回来……
她一定会把秦妄言带回来的!
沈音音往电梯的方向狂奔去,没一会,公寓大楼的停车场内,一辆黑色的重型机车飞驰而出,机车如同咆哮的猎豹,驶入夜色中……
十五分钟后,黑色的重型机车出现在薄家大宅门口,沈音音从机车上下来,她摘下头盔,就看到薄晏西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了。
沈音音在路上已经给薄晏西打了电话,她走了上去,隔着大铁门,语气焦急的对薄晏西说,“我来找秦妄言。”
温润谦和的男人注视着她,明静的瞳眸里溢出晦暗的情绪。
“奶奶知道秦妄言的下属要找他,但是他们已经把秦妄言,送到酒酒的房间里了,不到明天,他们是不会让秦妄言出来的。”
沈音音冷呵一声,“般若出事了,对薄家没有好处!晏西哥,你让我进去!”
薄晏西低下头,他的半个身子都被笼罩在了阴影里。
他想了想,还是给沈音音开门了,“酒酒的房间在二楼右手边最里面。”
沈音音把没来得及,挂在机车手柄上的头盔,递给薄晏西,让薄晏西先帮她保管着。
她迈开大步,就往薄家大宅内走去。
“沈大小姐?你怎么进来了?”
薄家的佣人见到沈音音后,惊讶出声,薄晏西跟在沈音音身后,他对佣人说:“音音是来找我的。”
沈音音既然是薄晏西带进来的,佣人也不好再阻拦了。
沈音音上了二楼,她往自己的右手边走去。
她站在薄酒酒的房间门口,先敲了门。
“秦妄言?”
咚咚咚的敲门声回荡在走廊上,沈音音发现无人回应,她深吸一口气后,直接开门进去了……
馥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急欲呕吐的恶心感又涌进沈音音的喉咙里。
房间里一片漆黑,她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妄言……”
“呜……妄言,你快帮帮我……我难受……”
薄酒酒痛苦不堪的声音,钻进沈音音的耳朵里,沈音音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要被穿破,有血液从她的耳朵里渗出来……
她的双腿变得僵硬,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走在了刀尖上。
弥漫在房间里的甜腻香气,让她作呕反胃,她拿着手机的手指触及屏幕。
卧室里头手机铃声响起……
沈音音垂下眼睛,在一片模糊中,她看到自己不小心,拨打了秦妄言的电话。
秦妄言的手机,就在薄酒酒的卧室里。
沈音音呼吸一窒,缺氧所带来的头晕目眩,让她失去了再向前走一步的力气。
“嘭!”一声,她全身乏力的倒在地上,手机从手里滑落下来。
倒在床上的薄酒酒,被不远处的响声吓了一跳!她猛地睁开眼睛。
卧室里,除了薄酒酒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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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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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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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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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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