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过神,看到自己按在门框上的手指,森白的骨节从肌肤下方透出,不止身子,连他的身体都下意识的绷紧了。
而迷迷糊糊的沈音音,终于察觉到门口有人!
墨色的长发如海藻般,散落在她的脸颊上,并一路蜿蜒到肩头。
她稍稍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到秦妄言就这么站在门外看她,沈音音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住了!
她骂出一声脏话,掀起边上的羽绒被,整个人连滚带爬的钻进被子里头。琇書蛧
秦妄言迈开修长的腿,直接走了上去。
沈音音气愤的叫道,“秦妄言,你知不知道擅闯民宅是犯法的!”
男人直接坐在了床上,“公寓大门的钥匙是你给我的。”
沈音音:“……”她不说话了。
她都忘了,为了让秦妄言这个保姆,每天都能来给她打扫公寓,她就把钥匙给这个男人了,毕竟她也不想,公寓的房门时不时的,就被秦妄言给拆了。
沈音音抓着被子,她只露出半张脸来,那双乌黑的瞳眸,充满了对男人的防备和抗拒。
“我现在可没有让你进来,给我打扫房间!”
秦妄言拿起被沈音音丢在床上的润肤露,他声音低哑的问,“需要人帮你涂吗?”
沈音音的脸不自然的热了起来,她刚才涂抹润肤露的样子,都被这男人看到了!
一想到自己刚才那副样子,沈音音要羞死了!
她没好气的命令对方,“把润肤露放回抽屉!你,给我滚出去!”
秦妄言把润肤露丢在一边,沈音音就看到他开始解开浴袍了。
她睁圆了眼睛,脱下浴袍的男人对她,“我过来,是来找你一起睡觉的。”
沈音音从床的一边,滚到了另一边去。
秦妄言茶色的瞳眸里,荡漾出笑意来,“就迫不及待的,给我让位置了?”
看到这个男人想把被子掀开,沈音音立即伸手去阻止,“你别……啊!”
她的力气根本比不过秦妄言,男人扯开被子,很满意他所瞧见的风光。
秦妄言和她在被窝里拉进了距离。
沈音音转身就想溜下床去,对方长臂一伸,就把她纤细的腰肢给圈住了。
沈音音难以抗拒,她被强行拖拽进秦妄言怀中。
女人的后背贴在他的胸膛,她心脏一颤,下意识的挺起自己的后背,想和秦妄言减少接触。
她的身躯紧绷,如一把被拉满的弓。
沈音音的肌肤上,散发出的幽冷香气,令人着迷。
可她明明刚洗过澡,怎么身上却这么冰凉呢?
但秦妄言就喜欢她冰凉的肌肤,等到夏天的时候,他会更需要沈音音的。
女人在自己怀里不安的扭动,“秦妄言!你放开我!我没有做第三者的兴趣!”
男人把下巴搁在沈音音的肩膀上,脸颊贴着她修长细滑的脖颈。
“什么第三者?我们之间还有谁?”
沈音音扭过头,男人的嘴唇就蹭到了她的唇角上,她连忙偏开脑袋,可秦妄言又欺身过来。
沈音音喊出声,“你找回自己的前妻了,怎么还爬我床上来?!”
秦妄言睨着她,幽暗的视线里,有暗潮在涌动,“我找回自己的前妻,跟我爬上情-人的床,有什么冲突吗?”
说到这,秦妄言饶有兴趣的伸出手指,将沈音音的下颚扣住,强迫着这个女人,注视着自己。
他问道,“你吃醋了?”
沈音音递给他一记白眼,“我不想参合进你和酒酒之间,你能不能守点男德,跟我保持好距离?”
秦妄言俯下身来,柔软温热的唇瓣,磨着沈音音的耳朵。
“我们之间,只会有负距离。”
沈音音:“……”她只想给秦妄言响亮的一巴掌!
秦妄言又说道:“我奶奶临终前,让我发誓,决不能抛弃我娶的那个傻子,要帮她找到自己的亲人,如果找不到,那更要照顾她一生一世。
我跟那个傻子早就离婚了,我要守什么男德?”
沈音音依旧想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秦妄言的手臂就像保险杠似的,把她死死扣紧了。
“别动了,我们睡觉。”
“谁要跟你睡?秦妄言你……”
从男人鼻腔里喷出的热气,都落在了沈音音脸上。
秦妄言戏谑的问她,“你要不是不想睡觉,我们就做点其他事?”
沈音音听他这么说,立刻就闭嘴装死了。
见沈音音终于肯安分下去,男人再次把脸埋入了她的颈窝处。
呼吸着沈音音身上的香气,他全身放松了下来。
沈音音冰凉的肌肤贴着他,舒服到会让人忍不住,发出喟叹声来。
男人喉结滚动,早已经心猿意马。
而沈音音心里头,却是一片麻乱的。
她和秦妄言,这算什么呢?
心里头越来越乱,脑袋也越来越沉,沈音音闭上眼睛,呼吸着独属于这个男人的强烈荷尔蒙气息,她的思绪就这么被冲散了。
沈音音保持着背对着秦妄言的姿势,沉沉睡去。
*
许久之后,睡饱的沈音音睁开眼睛,她往边上看去,发现床上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沈音音愣了一下,有一种秦妄言根本没有来过的错觉。
难道,她是做梦了,才梦到秦妄言和她睡在一起的?
这种梦对她而言,是噩梦吧!
沈音音从床上坐起来,她收拾好后,披上一件珊瑚绒外套,踩着棉拖鞋走出卧室。
路过客厅的时候,沈音音看到餐厅那边亮着灯。
她走进餐厅里,就见身上系着围裙的男人,端着刚做好的意面从厨房里出来。
“醒了?吃饭吧。”
沈音音这一觉,从早上睡到了晚上,她在酒楼里吃茶点吃的不多,现在闻到意面的香味,她的肚子就在咕咕叫了。
沈音音睁圆眼睛,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这个男人,也许是因为客厅里暖黄色的灯光,给秦妄言带来了烟火气息,让沈音音感到有些恍惚。
他们两人好像在过夫妻生活……
可往日种种,让沈音音心里头泛起阵阵寒意。
她已经在秦妄言身上,摔过跟头了,那一摔,差点把她的命,都赔了进去。
她绝不能,再让自己重蹈覆辙!
沈音音连忙停止自己的胡思乱想。
这男人只是给自己做个饭,就觉得他对自己好,她也太容易心软了。
沈音音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柠檬水。
本来这份意面,是秦妄言做给自己吃的。
沈音音既然醒过来了,他就再去做给自己做一份。
秦妄言又进了厨房,他将新的意面下锅后,就问沈音音:“沈意寒呢?”
“寒崽住顾沉那边了。”
秦妄言眼眸里的色泽沉郁了下去,他转过头,看向沈音音,“他为什么要住顾沉那边?”
沈音音忙着吃意面,没即时回应这个男人。
秦妄言这次做的番茄肉酱意面实在开胃,酸酸甜的,肉香味十足,沈音音两三口,就把意面吃了一半。
秦妄言走了出来,双手撑在餐桌上,冷声质问,“你跟顾沉是什么关系?”
“我跟顾沉是什么关系,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寒崽放假了,他爱和顾沉玩,就在顾沉那边住几天呗。”
男人皱起眉头,“沈意寒也爱来找我玩。”
沈音音吃着意面,她的腮帮子鼓鼓的,她声音含糊的说,“你就是个大魔王,我儿子才不喜欢你呢!”
秦妄言呼吸微窒,他在考虑要怎么把顾沉千刀万剐了。
男人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沈音音瞥了一眼,是夏晚晴打来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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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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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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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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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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