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老村长如此说,这才沉心静气的沉默下来,并细细的琢磨起老村长话糙理不糙的一席话。
先前那几个一直嚎啕大哭的妇人,半晌才将目光从无忧几人的身上移开,强忍住泪水抽噎着,慢慢抬起颤抖着双手,挪步上前握住槐老村长的手,噗通一下跪倒在槐老村长面前,哽咽着道:“老村长,您知道我们一向是信任您的,如今这般,您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虽然以往我们一致反对他们二人在一起。可!他们......毕竟都是我们村子里的孩子。即便再.....也”说到这里,她那原本好不容易压抑下的哭腔,便又一次抑制不住的转为泣不成声的哭泣。
“呜呜......”
槐老村长闻言叹了口气,慢慢扶起那此时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妇人。
村里的独苗苗本就少,现在他再不能再失去谁了。想到这里他拍了拍那妇人因常年辛苦劳作而粗糙了的手道:“这村里的每一个孩子,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你说咱们这的哪个孩子,不是被我老槐头教导着长大的?我老槐没别的优点,就是活得久,正因为如此,这里的每个人几乎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今日死去的孩子,他们不但是你们的孩子,也同样是我老槐的孩子啊!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我绝不放过一个真凶,也绝不错杀一个好人。”
愤怒渐消,满村黯然,只余一片狼藉的哀愁。
众人见着那二位失去了孩子的妇人,是如此的可怜,不免心生同情。也开始忍不住跟着抹起眼泪来。村民群众中,更有熟识之人上前作势欲扶那哭的要昏厥过去的妇人,边扶住她整个几乎要倒下的身子,边开口劝慰道:“走!我们走,让我们快带村长去查看查看,别让水边的孩子们等得着急了。”
“我的儿,我的儿。”
“我的孩子他再也睁不开眼看我了,早知如今,我就应该让他们在一起了。”
“走,我们带老村长,去找我们的孩子们。”
原本有些相互仇视的两家人,此时倒好像因着失去了同样诊视的孩子,而变得缓和起来。又或者在他们的心中早已有了共同的假想敌,和哀愁,这才冰释前嫌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见此情形,群众中更增添了许多无声的泪水,那些泪珠顺着村民的脸庞依依落下。
此景,一时之间也感染了,正旁观的无忧一众人。
谁家里还没有个老母亲或者是重要的亲人呢?谁家里还没有个兄弟姐妹,或者要好的发小邻居呢?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对无忧一众人等,想必也是因痛失所爱,一时之间无处发泄,所以才错怪了他们。待得水落石出的时候,想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此时,沈无暇身旁站着的那几个惯常习惯跟着铁锤,且先前原本愤怒异常的小伙子们,似乎也想到了家中的亲朋,一时之间也跟着偃旗息鼓,默默哀伤起来。
铁锤更是拍着胸脯,挺起胸膛对着村民们保证道:“乡亲们,我们途经此处,也不过是为了寻人。这事,本就与我们无关,但天下有公义,待真相浮出水面,你们便会知道这事与我们无关。不过你们放心,只要你们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我们定会义不容辞的帮住你们把真凶捉拿住的。”
人群中闻此言,更是有人出声讥讽道:“哼,这天下贼喊捉贼的事多了去了,今儿个倒是让我给瞧见了。”
铁锤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便又引来了村民们一阵仇视的目光。刚刚安静下来的气氛,瞬间又变得聒噪且愤怒起来。
沈无暇只好用眼神示意铁锤安静。
一见沈无暇如此,铁锤与身边的一众小伙子,这才将刚到嘴边的不服气话,又只好给生生的吞了回去。
一众人等,便就在这样既愤怒且哀伤的情绪中,跟着众村民和槐老村长,一起去往了尸体尚在的小湖畔。
待得众人急促的步伐匆匆前往湖畔,近乎于前推后挤一般的聚集到了湖畔边。那几个先前哭丧着的妇人,便又开始止不住的哀嚎。若不是有人拦着,怕是就要立马冲向那尸身,抱头痛哭一番了。
一抵达这小湖畔,无忧便只觉得脑内有嗡鸣之声在响彻。她似乎就在这一瞬间,听到了风吹落叶落飘,重物落水激荡起水花四溅的声音。
看这地形地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她似乎遗忘了什么,可按道理来说她们来时的路线,根本就没有经过这里,她断不会如此熟悉此处的。
再看这脚下湿润的泥土,貌似与她今早在鞋底发现有些相似。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走在他前面的和子鱼,他的鞋底上似乎也粘着这种泥土,但仔细看去似乎又不像。可若是他们的鞋子上都粘着这种湿润的泥土,又怎么会在进入到槐老家时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呢?
莫名的,就在这一瞬间,从她体内的檀中穴有一股力量,瞬间游走于她的四肢百骸,然后她先前记起来的一切熟悉感,便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怔怔的望着湖水出神,再也想不起她先前正在思索的事情。只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去想她之前究竟是在想些什么。无忧只得跟着众人透过层层叠叠的人群,一起抬眸去瞧那不远处岸边的尸体。她只见那岸边其中一具尸体的样子,显然是已经被湖水浸泡的有些浮肿了,因为隔得还是有些远的,老村长正好挡住她的视线,在仔细的瞧那尸体,又碍于被众多村民的包围圈给隔在最外围,她实在看不出来这尸体究竟是已被泡了多久才可能变成如今的模样。无奈之下,她只好将她的目光,转而看向湖边的另一具尸体,远远看去那另一具的样子,倒是明显要好很多,丝毫没有浮肿的样子,看起来倒不像是从湖水中打捞上来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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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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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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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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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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