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无忧身上的伤势日渐好转,这事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到了不常见面的果儿耳朵里。
事逢崖内的开斋日。有门内之人特地在饭堂准备了大量的美食,以供崖内之人自助品尝。正巧到了午饭之时,这里聚集而来的人便也逐渐的多了起来。
果儿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路找到了无忧的身侧,眼中葡萄般的黑眼珠骨碌碌的一转,大喇喇的就坐在了无忧的身旁。好信的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以前总在一起修炼的,现在怎么像是谁也看不见谁似的?就连吃个饭也恨不得要分开个十万八千里的?”
闻言无忧头也不抬头,速速的将她面前碗里的最后一个肉丸子塞进嘴中道:“没怎么啊,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吃完了,就先走一步了。”说完,无忧便端起托盘上的碗筷餐盘,准备离开。
见状,果儿皱了皱眉,不解的望向了她对面坐着的情空道:“你说这男人生气起来,也不比你们女人差多少啊,居然也兴冷战的?”
情空闻言只是漫不经心的摇了摇头道:“什么你们女人,你长大以后也是个女人。”说完她便舀了一勺桂花羹送进嘴里,边品尝着她嘴里面的甜蜜,边拿眼角余光偷偷地瞟向不远处正与和子鱼坐在一处的陈负。
她目光中的陈负正微微侧着头,看向他身旁的和子鱼,看罢便又将他的头微微的偏向了另一侧,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蓝盼洗,目光深邃似在思索着什么,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就在无忧马上就要彻底的经过他时,只见陈负腾的就站起身,直接拦住了无忧的去路,对她问道:“你俩个到底怎么回事啊?师兄师弟间的,又被师尊特意嘱托过要常在一起修炼,现如今又为何要闹的这样僵?即便是心中相互有什么不满的,把话说开了就是了。”
本就坐在陈负对面的陈于心,适时的插嘴道:“对对对,大不了一碗酒下肚,什么事也都解决了?”
见陈负拦住了他的去路,无忧不得不停下脚步,深深的凝视了一眼眼前的陈负后,才扫了一眼坐在他对面,正放下筷子站起身的和子鱼。
她现在应该说些什么?他们之间本来好像也没有多大的事,怎么现在周身的其他人都这样关注他们两个了?他们不过就是最近不太说话,也不太在一起修炼而已。那还不是因为她一身的伤需要好好休养的吗?
好吧,确实是她之前的态度不太好!
思及此处,无忧用力的挤出来一个,自认为灿烂如阳光普照大地般真诚的笑容,对和子鱼笑了笑。
却不成想她这番用力的真诚,却丝毫都没被和子鱼瞧见一丁点。因为此时正恰逢他低头去拿他桌子上的托盘。可这一幕落在众人的眼里,就好像他不想理她一般的尴尬。
一时之间整个大厅都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暗暗的留心留意她们这儿。
无忧被这突如其来的安静给骇了一跳。什么时候她被大家这样关心了?
想了想,她只好直接挺起胸膛,险些撞在了他的身上,却刚好拦住他离去的步伐,对和子鱼道:“师兄你别生我的气啦,以后我练功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还请你照常帮我指出来。以后我一定虚心受教,再也不叫苦不叫累,也绝对不会不听你的教导了。往日师弟这里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在这里先给你赔个不是了。”
闻言和子鱼一愣,有些诧异于无忧态度上的一百八十度转弯。但只是愣了这么一秒,他便意识到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他用她的眼角余光,略略的扫了四周一眼,才又将他的目光放回在了无忧的身上。从前在岛上,从来都是他在大家面前演戏,今天可算是见到个比他还会演戏的了。明明是她先不同他讲话的,现在可倒好,倒打他一耙。倒像是他这个做师兄的没有气量了。
可不知为何,他见她这样子,倒是令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一扫了这段时日里连日来的低落情绪。只见和子鱼将他身体微微前倾,将他的唇瓣,直接凑到了无忧的耳边说道:“你这只猪。”
你这只猪?无忧倒是疑心是她自己听错了他说的话,疑惑的偏头看向了和子鱼。
可这话虽然说得声音很小,但奈何陈负离得太近,一样也听到了,就在无忧疑心她自己听错之时,陈负却品出了这话语气中的不寻常。xǐυmь.℃òm
就在他疑惑的看向和子鱼之时,却意外的看到和子鱼的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他们?
就在他暗自琢磨之时,就见到,和子鱼果断的放下了手中装着碗筷的托盘,然后又一把抢过无忧手中的托盘,对一旁的陈负轻快的说道:“兄弟谢了,还麻烦你们一会帮我把碗筷洗了,明天后天,你的碗筷我便都包了。我这个做师兄的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帮她看看她的伤势好的如何了,再看看要不要帮他上上药。”
说完这话,他也不等陈负回答,便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伸手握住了无忧的手腕,拉起她就走,只听他对无忧温柔的道:“既然你先给我赔不是了,我便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这事的确也是师兄的错,我不应该嫌你麻烦,我就应该日日陪着你,督促着你修炼,督促着你好好的去温泉疗伤。”
无忧的笑容,一下子就显得越发的不自然起来,她现在身为一个大男人。就这样被和子鱼拉着走,怎么看,也不是那么的雅观的。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甩开他的手之时,和子鱼已经将他托出了饭堂,来到了饭堂之外,沐浴在阳光下的草木之间。
无忧用力一甩,却不成想他直接就松开了拉着她手腕的手。于是她便觉得她好像一击重拳下去,却好像直接打在了棉花上一样的不解气。
可不解气又能怎么样呢?就在她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只听得和子鱼没来由的问她道:“你快十六了吧?”
闻言无忧只好狐疑的点了点头,等待他的下文。
却不成想他一开口便说了些令她尴尬不已的话题。听得她胸腔里的一颗心脏,开始如小鹿一般的不停的砰砰乱跳,只生怕会被旁人给听了去他们之间的对话。
她怎么忘记了,他就是个偷她衣服的无赖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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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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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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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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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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