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四叔公便是按照师父的吩咐,将二十人三三两两的分成一个个小组,女的一共是三个,为一组,其余的男人则是三人一组,二人一组。总共分派下来,一共是八组。
也就是说,围绕在四叔公附近一共分派出了八户。这八户前后左右遥相呼应,而且一旦出事,便是能够在第一时间相互知晓。
如此,师父便也能够在最快的时间内赶到搭救。
由于王大祥的家距离这边有点远,故而他也只能和众人一道分派。我和王大祥,还有狗剩,三个人住在一个小院里。而师父则是住在四叔公的家里,我们这个小院的左右隔壁,甚至是后面以及前面,都住着人,大伙儿可谓是报团取暖,也算有了一个照应。
既然这般分派着暂时住了下来,各家各户也都把自家的余粮都凑合在了一起。
狗剩搬了几坛酒,还有几斤肉。而王大祥则是弄来了一袋子米面和蔬菜,当晚,王大祥便是亲自下厨弄了几个小菜,我们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喝了起来。
“祥哥,你说咱们这都是图个什么呢?既然镇上不能住了,为什么四叔公不让咱们都搬到镇子外面去啊?”
狗剩喝了一杯酒,挤着双眼念叨了一声。
“看你这话说的,这里是咱们的家,而且咱们黄叶镇能走的人都已经走了,那些老弱妇孺,不都搬到远房亲戚家去了吗?”
王大祥没好气的白了狗剩一眼,随即夹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吃了起来。“如果咱们仅剩的这些人也都走了,那黄叶镇岂不是白白的送给那帮孤魂野鬼了嘛?这点道理都不懂,还怎么留下来守家?”
“那倒也是,这黄叶镇是祖祖辈辈的人给咱们留下来的,咱们如果守不住,可就太对不起祖宗了啊!”
狗剩重重的点了点头,不由得轻叹了一声。
“大祥哥,狗剩哥,我心里一直揣着一个问题。早上在水婶儿家的时候,四叔公后来说了一句,这黄叶镇极有可能被下了诅咒,但却没有说出下文,你们知不知道这么一档子事啊?”
我沉默许久,终于忍不住向王大祥和狗剩询问道。
“这事儿啊……这……”
“你们都喝上啦?嘿嘿!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
狗剩刚欲晃晃悠悠的回答我的问题,只见大门缓缓的被人推开,此刻,乃是两道身影溜了进来。这是住在我们左边的邻居,胖的叫大虎,瘦的叫梭子。
说话的人是梭子,和大虎一道跑了进来,刚上桌便是抓了一块肉塞进了嘴里,吧嗒吧嗒的吃了起来。
“俺说你们俩,不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呆着,怎么跑出来了?”
王大祥扭头看了一眼大虎和梭子,不禁随口问道。
“祥哥,我们俩就是两个大老粗,根本就不会做饭。还有,你们这个院子里的肉香味儿隔老远都能闻到,我们俩这不是来蹭口饭吃嘛!”
梭子一边拿起杯子灌了一口小酒,一边嘿嘿笑道。
“都不是外人,既然来了就喝点再走。”
狗剩当即笑着招呼大虎和梭子坐下一起吃晚饭。
“李道长可是说了,咱们都必须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事还好,一旦出了事,可不能乱了套!”
王大祥随口又交代了两句。
“知道!”
梭子赶忙回了一句,随即又指着我说道:“这不是李道长的高徒七谷嘛!有他在还怕个啥?七谷,你年龄小点,但你梭子哥我还是要敬你一杯酒,这几天可就拜托你们师徒俩对我们多照应了,呵呵!”
“来来来,我们也都敬七谷一杯,呵呵!”
狗剩和王大祥也都忙着端起酒杯。
一杯酒喝下肚,狗剩随即又问了我一声:“对了七谷,你刚刚问了我什么问题?被大虎和梭子一搅合,我给忘了!”
说着,狗剩不禁抓了抓后脑勺。
“诅咒!”
王大祥当即接下了话茬子。“其实这个事情,俺们也都听说了一点,虽然不完全知道,可是这毕竟也是俺们黄叶镇的一个传说!”
“你们在说诅咒那个事情啊?这事儿我打小就听老人们说起过!”
梭子闻言,忙把话题拽了过去,并再次灌了一口小酒,接着说道:“其实这个传说都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了,早就传了十八辈子了。但,但这件事毕竟在当年还是闹得动静不小,所以就被黄叶镇的人一代一代的传了下来。”
“梭子,你就别拽词儿了,其实不就是崔文河的故事嘛!”
狗剩随口念叨了一声。
“话说这个崔文河,本不是我们黄叶镇的人,他是十五六岁的时候,和他的老母亲一起逃荒来到了我们黄叶镇。那个时候,我们黄叶镇可是富庶之乡,远比现在的黄叶镇气派多了,老财主那都是个顶个的有钱!”
梭子当即正经八百的讲述了起来。“崔文河背着病重的老母亲来到镇上讨饭,恰巧遇到王四喜老财主的大孙子摆满月酒。于是喜老财主就发了个善心,把崔文河收留在了家里,做个长工。”
“喜老财主在当时的黄叶镇,可算是首屈一指,家财万贯。而他家里的长工,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所以,崔文河虽然留了下来,却是干着最累最苦的活计,时常的还被那些老油条欺负!”
梭子说到了兴头上,乃是自斟自饮了一杯,接着又说道:“这个时候,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走了出来,这个小女子正是喜老财主最小的一个女儿,叫王莺莺。王莺莺见崔文河可怜,就特别的照顾了他几分,然后,家里干长工的那些个老油条,更加的欺负崔文河了。这不,王莺莺一气之下,就和喜老财主说了这么一嘴,把崔文河留在她的门前干点杂活。”
“一来二去的,俩人就暗生情愫,呵呵……”
此刻,狗剩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嘘!听我说!咳咳!”
梭子一脸认真的打断了狗剩的话,并点头说道:“狗剩说得不错,天长日久的,王莺莺就对崔文河动了情。那个时候,俩人都是二九一十八的豆蔻年华,很容易就那啥,生出了情意什么的。”
“偏偏这个时候,镇上另外一家,也是个老财主,叫杨进宝的,有个儿子叫杨西官。杨西官看上了喜老财主的小女儿王莺莺,于是杨家就请了媒人到王家来提亲。喜老财主和杨老财主俩人一合计,觉得这门亲事十分的合适,于是就定了下来。”
“怎料王莺莺不同意,知道自己的爹给自己指了杨西官那个纨绔子为乘龙快婿,当场不答应。而且这个时候,崔文河心里更加不得劲,他们俩毕竟是青梅竹马。但喜老财主又怎么可能把宝贝女儿嫁给自己家的一个穷长工,那指定是不同意!”
梭子说得认真,而我们几个人也都听得格外的认真,几乎都忘记了吃菜喝酒。“可是人家乃是正大光明的定了亲事的,所以杨西官有事没事的就往王家跑,一来二去的就觉得崔文河这个人很碍眼,而且王莺莺对崔文河的态度,也让他十分的不痛快。”
“于是,杨西官就私下里把崔文河叫了出去,逼问崔文河与王莺莺之间的事情。要说崔文河也是太年轻,什么话都往外说,居然告诉杨西官他们俩已经私定终身。这下好了,杨西官直接让人把崔文河打了个半死,并告诫崔文河不准再对王莺莺有非分之想。”
“崔文河回到家把事情和王莺莺说了一遍,王莺莺非常气愤的找到了自己的老爹喜老财主。但喜老财主却完全不当回事,根本没把崔文河当成个人看。无奈之下,王莺莺只好作罢,但却依旧和崔文河走得很近!”
梭子说到这里,突然笑了笑,又道:“这俩人还合计着私奔来着,但没曾想,还未等他们俩有所行动,杨西官便派人把崔文河的老母亲给请了出去关了起来。并告诫崔文河,如果他敢把王莺莺拐出家门,就拿他的老母亲开刀。要说那个时候,谁有钱谁就是爷,穷人的命哪还是命?”
“尤其是崔文河还是个大孝子,一听到自己的老母亲被杨西官的人关了起来,急忙找到了杨西官,求他放人。可当崔文河把人救出来的时候,他的老母亲由于年迈多病,没经得起折腾,饿了两天直接饿死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崔文河把满腔怒火都释放在了杨西官的身上,可杨西官财大势大,又岂是一个崔文河能够撼动的,当晚,杨西官的手下又把崔文河打成了废人,差点丢了性命。”
“当崔文河半死不活的找到了王莺莺,王莺莺可谓是悲痛欲绝,她再次找到了自己的父亲喜老财主。说是崔文河如果死了,她也不想活了。”
“喜老财主看这事儿越闹越大,就私底下找到了杨西官的老爹,还有当时的镇长,以及族里的一些长辈都聚在了一起,商议这个事情。结果可想而知,没有人给崔文河主持公道,倒是给了他一个选择,那就是他若放弃折腾,就由杨家赔付给他一笔钱,一则厚葬老母,二则安度下半生。条件是永远离开黄叶镇,再也不要回来!”
“与此同时,喜老财主还以此威胁自己的小女儿王莺莺,说是她如果安安心心的嫁给杨西官,便厚待崔文河,如若不然,镇上的人绝不会容下他。”
“想到崔文河的处境,王莺莺无奈的答应了下来。怎料,正是她的这个决定,却是酿成了更大的悲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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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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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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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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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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