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在夜色中显得影影绰绰,地上落下一大片阴影。
一抹小巧的身影,趁着夜色,灵活的穿梭学校里。
监控室里,学校保安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眼皮已经耸拉着。
这时,五楼走廊突然闪过一抹黑影,一瞬即逝。
正在打着瞌睡的保安完全没有注意,只是懒洋洋的抬了下眼皮,又继续打着瞌睡。
陆枋整个人悬吊在走廊边的护栏外,脚下空荡荡,距离地面有五层楼高。
监控盲区,没法探查到。
黑眸微凝,扫了眼走廊上的监控,见监控换了个方向,立马从护栏外跳进了走廊。
几秒钟的时间,监控又恢复如常,直直的监视着走廊上的一切。
可早已没有那抹身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这抹消失的身影,正是一直在楼顶待着的陆枋。
之前她和陆淮发现学校里有特殊药品,一直没有机会在学校里探查。
这一次陆淮借口先离开,肯定是有事瞒着她。
陆淮从不在她面前撒谎,所以他在今天说谎时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虎口处。
那是心虚之人潜意识的表现,而陆淮只要不敢面对她,就会这样。
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没有精力再去管陆淮的事。
只要不是去杀人。
陆淮一走,她也就借此机会在学校里好好探查一番。
办公室里漆黑一片,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些摆放的办公桌。
一抹小巧的身影在四周翻找着什么。
陆枋循着气味找过去,最终,视线停留在一个大型书柜前。
若说常人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不能看清楚屋内的一切,但偏偏陆枋不是常人。
她那双眼睛,在漆黑的夜里,更显暗沉。
陆枋走到书柜前,耸动了一下鼻子,那股恶心的气味闯进了鼻间。
精致的眉眼紧蹙在一起,她讨厌这个气味。
伸手,摸了摸那个书柜。
书柜上罗列着一排排书,还有一些古玩。
不用看,一摸就知道,全是一些赝品。
这时,陆枋摸到一个带尖的东西,有些像水壶,但长尖又过于长了一些。
抱着试试的心态,往一旁扭了扭,书柜突然动了。
一阵吱吱吱的机械声响起,书柜的一旁打开了一道裂缝,勉强能挤进去一个人。
陆枋双眼微眯,侧身挤了进去。
书柜在她进去的一瞬间,又重新阖上。
一条暗道。
暗道里比办公室内更黑了几分,几乎只能摸索着前进。
陆枋伸出脚探了探前方的路,是石梯,一路往下。
石梯很陡,若是稍有不慎,很容易直接滚下去。xǐυmь.℃òm
陆枋皱眉,一步一步的往下走去。
渐渐的,脚下的石梯变的清晰可见,有些许亮光从下面透上来。
陆枋加快了一些脚步,一路往下。
石梯总算走完,陆枋看着眼前出现的防盗门,眼里黑沉沉的。
某国特制的防盗门,防火防爆。
门锁制作精良、复杂,还有自毁装置。
若是有人强行打开,那门锁就会启动自毁装置,不止门打不开,还会拉响警报。
陆枋之所以这么了解,是因为她当初有一次任务遇见的,就是这种门。
不过...于她而言,小意思。
陆枋取下自己头上的一个发夹,早上邢立岩给她绑丸子头时别上的。
动作娴熟的将发夹上的小装饰品扯下来,放到衣服包里。
陆枋看了眼那个锁,眼里毫无波澜。
发夹伸进锁里,两秒后,咔哒一声,锁开了。
陆枋眉眼间染上一抹笑意,推开门。
可是推开门的一刹那,她眼角的笑意就僵住了。
眼里盛满了不可置信和凝重。
这间隐蔽的地下室,应该是在学校的地下,顺着墙体一路往下。
如果她猜的不错的话,这间办公室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在墙体的称重处,因为只有那个地方,墙面才足够宽,足够撑住通往地下室的石梯。
这是大工程,学校里不可能没人发觉。
陆枋一脸沉重的走进密室,整个房间里空气并不流通,连一扇小窗户都没有。
一股腥味与一股奇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让人忍不住作呕。
陆枋拿出书包里的卫生纸,将两个鼻孔堵住。
稍稍好了一些。
墙上挂着很多东西,铁质的手铐,绳子,鞭子,还有各种刑具。
一张木质长桌上,遍布暗黑色的东西,已经干涸,但隐隐还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地上也有干涸的血迹,不过有些看着还有些泛红,应该是近期才有的。
因为密室里没有阳光,所以干涸的要慢些。
另一边有一排排的柜子,柜子上摆满了各种瓶瓶罐罐。
陆枋定眼一看,那浑浊的水中,浸泡的不是别的,全是一些人体的器官。
眼球、一整块的鼻子、嘴唇,各种脏器......
陆枋拧紧了眉头,看向别的玻璃罐。
全是一些布一般的东西,但全部沉在罐子底部,被淡红色的液体覆盖住。
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陆枋瞬间如遭雷击,久久未回过神来。
里面哪是布,全是一些人的脸皮。
只不过没有了鼻子、眼睛、嘴巴。
那些部位全是一个个窟窿,只剩下一张张有残缺的脸皮。
陆枋顿时觉得一股恶心直冲心底,忍不住作呕。
纵使见惯了很多血腥场面,也有死在她手里的人,但此时眼前的一切,完全就是修罗场。
帝高,为什么会有这种地方。
陆枋将视线投在不远处的灯上。
不是白炽灯,而是一直燃烧着的油灯。
那股奇怪的味道,就是从里面散发出来的。
她熟知的那股药味中,掺杂着一股别的味道。
就像...狗屎的臭味。
陆枋眉眼间的冷意更重了几分,走到油灯面前,看了眼里面满满当当的油。
拿出一张卫生纸,然后沾染了一些油。
油的颜色偏黄,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陆枋知道,那种药的颜色,是粉色。
但为什么会有黄色?
带着狐疑,陆枋凑近了一些。
这一下,那恶心的味道扑鼻而来,比之刚才在远处闻到的更浓郁了些。
黑色的眸子黑沉沉的,氤氲着寒气。
尸油。
这盏油灯里的油,是尸油。
而那淡淡的粉色,应该就是那个药。
陆枋所知道的药,是当年救秦深回去时,在她身上发现的。
秦深说,那药叫血竭。
若人身上有伤口,那体内的血一定会顺着伤口流出来,不管多小的伤口,都能让人流血而亡。
而最可怕之处,是在于,流血之人的痛感是平时的十倍百倍,痛不欲生。
陆枋之所以熟悉,是因为她发现秦深时,秦深已经奄奄一息,整个人被鲜血覆盖。
而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
神盾将她救回去后,不管怎样治疗,都止不住她身上源源不绝流出来的血。
血染红了纯白的床单,秦深也离死亡更近了一步。
最后将她送进了实验室,数十人合力,才将她从死神手中抢了回来。
陆枋深知血竭的可怕,也知道这种药来之不易,不可能出现在一所高中。
可它偏偏出现了,还恰巧让她碰见。
她不信这是巧合。
有张很大的网,悬在她的头顶,随时等待着将她抓入网中。
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喜。
她不喜欢被别人掌控的感觉。
而且在帝高,谁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修建了这么一间地下室。
若说在一层,那做到无人知晓或许还可能。
但在五楼,简直是匪夷所思。
要想修建那么多石梯,就不可能毫无声息。
那间办公室里,不止一位老师。
要想调查,有些难度。
但陆枋是什么人,看似再难的问题,她也会想到办法解决。
拿出手机,对着昏暗的密室里拍了一些照片,顺着原路回了那间办公室。
身上沾染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陆枋皱眉,难办了。
家里那位鼻子比谁都灵,她要是现在回去,肯定会招来怀疑。
想到什么,陆枋打开微信。
看了看余额。
七位数。
够买衣服了。
去买身衣服。
拿出书包里的口罩和鸭舌帽,女人精致的眉眼全部隐在黑暗中。
摸出手里的打火机,随手拿过一摞纸,点燃。
烟雾飘进天花板上的警报器里,顿时发出一阵阵警报声。
门口的保安和监控室里的人,纷纷被惊险。
陆枋满意的看了眼警报器,从办公室后方的窗台上一跃而出。
人影消失在夜色中。
而等保安赶到办公室时,只看见了地上那堆已经燃尽的黑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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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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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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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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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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