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之音,难掩狂傲之意。
娄玄枭掌风不停,不断有白芒剑影为之溃散,别说伤他,根本连近身都做不到。
夜北虚空而立的身影,不为所动。
这符文阵盘,根本就不是为了他娄玄枭而施展。
一柄柄剑影,铺天盖地般疾驰而落。
观战的人群顿时炸了锅。
一声声惨叫,瞬间响彻天际。
剑影所过之处,不断有人被贯穿身躯,根本无法抵御。
“妈的!他是想杀了我们所有人!”
顿时,有人嘶声厉吼,以屏障抵挡着疾驰而落的剑芒。
但是屏障明显已有碎裂的迹象,还能坚持多久?
“夜啸风,你夜族是想跟所有人为敌!?”
“我们若死,你夜族,在古城之中,将会沦为所有人的敌人!”
“快让他住手!我要坚持不住了!”
……
混乱人群,不断有人嘶吼,无一例外,皆是有些实力之人,如若不然,岂能坚持到现在。
一时间,这些人明白了,这道符文阵盘,根本不是为了那娄家老祖,而是在场所有人。
事实上,本就是如此。
知道夜煦儿是至尊骨之躯后,那一个个展露出的垂涎之色,夜北这个做父亲的,又岂能看不到?
本就是敌,夜北出手,自不会留情。
灵地之中少一人,外界才能多一分的安稳。
奉行以杀伐为守护的理念,注定一代夜北王,是‘狠辣’之辈。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夜啸风愣住了。
在这里之人,谁手中没有沾染过鲜血?
但此刻的一幕,实在过于血腥。
自上一次的大战过后,已有数千年,没有爆发过这等规模的死伤。
而且这些人,皆是各巨头中人。
事已至此,想要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也无用。
夜族,已经沦为了众矢之的。
“别看。”
顾老邪想要挡住夜煦儿的视线,毕竟只是一个孩子,如此血腥的场面,不适合他。
然而夜煦儿却面无波澜,拨开顾老邪的手掌,淡然说道:“比这血腥十倍,百倍的场景,我都见过。”
顾老邪闻言一怔,继而摇头叹息了一下,呢喃道:
“哪有父亲这么对待自己孩子的,想要历练,也不是这么练的。”
……
短短时间,三千柄剑影消散在天地间,伴随而来的,是尸首百具。
那些观战之人,无一人存活,皆死在剑芒之下。
对于夜北而言,将危险扼杀在摇篮之中,远胜过将来面对。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为了得到,将会不择手段。
今天若是放过这些人,儿子便不可能有安稳之日。
暗算,袭杀,下毒,这些卑劣手段,夜北经历了不知有多少。
此刻,娄玄枭的眼角隐隐抽动着。
眼前白衣青年的狠辣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出手间,竟然将所有人予以抹杀,这明显是故意为之。
别说是夜族这个不知名的后辈,就算是夜云逸在这,又岂敢这么去做。
这无疑是跟所有巨头为敌。
此刻,他并未注意到夜煦儿乃是至尊骨之躯,不明白夜北此刻所为。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
夜族,已经不可能继续在古城中立足。
这对于娄玄枭来说,自然是好事。
可以更加毫无顾忌的击杀掉眼前之人,再以夺舍之术,获得他体内的星辰印。
“小子,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
一声暴喝,娄玄枭已是悍然杀来。
夜北注视着爆冲而来的身影,微微一笑。
笑容,如沐春风。
但是在娄玄枭看来,却是后背一寒。
此刻,对方有何依仗,竟能展露出如此淡定般的神色?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太虚玄道图!”
然而已是没时间细想,箭已在弦,娄玄枭一声震吼,施展出自身最强功法。
顷刻间,汹涌术武之威弥漫而出,凝聚在双掌之上,没有丝毫停顿,轰击而出。
不管如何,先将刺此人击杀再说!
两股劲力,凝如实质般的匹练,五彩斑斓的异样之色,相互交织在一起,明显蕴含着多种功法。
“夜北,速躲!!”
眼看夜北竟是不为所动,夜啸风惊怒嘶吼。
娄氏一族的独门术武技,威力不俗!
就算是父亲在这,也绝不敢这般托大。
狂风呼啸,夹杂着凛冽劲力,年轻一代者,别说抵御,怕是触之即殒。
能在灵地古城之中位居巨头之位,本身的实力底蕴,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而此刻,娄玄枭看到对方竟然不予闪躲,而是举起手中刀,就这么毫无花哨般,一刀劈砍而下。
“哼!”
眼见如此,娄玄枭一声冷笑。
不管对方如何邪乎,可终究是未开启灵窍之人,想要以丹田真气之力,硬撼自己的太虚玄道图,无疑是自寻死路。
任你天资超凡,今日,依旧要殒命在此。xǐυmь.℃òm
历史长河之中,不知有多少得天独厚者为之陨落。
轰!
顷刻间,百米赤红刀影轰击而上。
“什么!!”
娄玄枭滚圆双眸,巨大的震惊下,让其声音都已破声。
只见赤红刀芒,竟是势如破竹般,将自己所施展的太虚玄道图一分为二!
不仅如此,还在朝着自己急速逼近。
满是血丝的双眸难掩惊惧之色,但,哪有时间震惊。
一声闷响,空间为之震荡,娄玄枭释放出一道术武屏障,将自己笼罩其中,本能的防御。
如此一幕,让夜啸风为之惊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说自己,就算是父亲在这,一击之下,又能否破了他娄玄枭的太虚玄道图?
他夜北的实力,未免太过恐怖。
一尊巨头老祖,竟然完全被他所压制。
这一切,必然是得力于夜族的血脉,对,一定是这样!
就在夜啸风惊悸之时,赤红刀芒已至。
不得不说,那娄玄枭的气血的确浑厚,硬生生以自身的屏障,抵挡住北王刀的凛冽一击。
虽剧烈般波动着,扭曲到极致,却没崩裂。
不过也难怪。
若是能击破娄玄枭的术武屏障,那说明夜北便拥有着击杀巨头老祖的实力。
以年少姿态,若是能搏杀掉修炼数千年的这些老东西,那该是何其逆天之举。
偏偏此刻,夜北收刀入鞘,淡然转身而落,从顾老邪手中接过沫离和熙儿。
二人至此还未苏醒。
一个负伤在身,一个经历了三生瞳的苏醒,耗尽了体内全部气力,短时间内,怕是不会醒来。
“先回夜族!”
夜啸风紧蹙着眉头,不由得一语,紧接着对族内一人喝道:“捏碎我的令牌,通知父亲回来!”
事已至此,不让父亲回来,怕是不行了。
然而令夜啸风为之不解的是,夜北却缓缓朝着远处走去。
刚想开口,却被顾老邪一语所打断。
“在他眼中,为敌者,绝不会留。”
“什么意思?”
夜啸风万般不解。
那娄玄枭又没有死,夜北此刻收手,虽不明智,但显然是无法将其击杀。
顾老邪闻言不语,双眸望向半空之上。
相比夜啸风,他对于夜北的了解,自然更多一些。
顺着顾老邪所望的方向,夜啸风移目望去。
咔!
一声碎裂之音,虽极其细微,但落在夜啸风的耳中,却如惊雷般炸裂。
继而碎裂之声越发密集。
笼罩在娄玄枭身体四周的那道术武屏障,如玻璃般应声碎裂。
虚空而立的身躯,滚圆目光满是惊恐和绝望。
伴随着破裂的屏障,轰然而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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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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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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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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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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