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神音大殿?”徐志穹看了看那扇大门,不知该如何附和师父的情绪。琇書蛧
星元殿,星维宫,星宿廊里的屋子都有个霸气的名字,单从名字上看,神音大殿貌似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师父上下打量着徐志穹,眼角微微颤动道:“你进了神音大殿,居然还能活着出来?”
一提起这事,徐志穹依然心有余季:“师父,这屋子里的状况确实恶劣,里边有一群人在唱曲,什么调子都有,还能唱到一起去,那曲子不能听,一听就要命,有如千刀万剐……”
师父打断了徐志穹:“你却没有骗我?”
“我何时欺骗过师父?这事白大夫可以作证!”
师父和徐志穹一起看向了白悦山,白悦山把扫把藏在身后,点点头道:“弟子当时正在附近修行,确实看见马长史从这间屋子里出来。”
师父喝一声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进了神音大殿!”
白悦山一脸雾水,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首先,他不知道这是神音大殿。
其次,他也不知道徐志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第三,他也不知道进了神音大殿会有什么后果。
徐志穹在旁道:“师父,这事情怪不得白大夫。”
师父长叹一声道:“怪我,这却怪我!为师对你照看不够,心思也用的太少了。”
徐志穹跟着师父回了正殿,白悦山长出一口气,接着打扫。
师父坐在书桉旁,喝了半响闷酒,徐志穹问道:“师父,我到底学了什么三品技?”
师父摇头道:“你进了神音大殿,听了神音,生出了什么样的技法,为师也不知晓。”
徐志穹回忆片刻道:“师父,我去神音大殿的时候,还没晋升三品。”
师父叹道:“你当时离三品就一步之遥,受神音干预,先有了三品技的雏形,等到晋升三品之后,又没有立刻学习独断乾坤之技,三品的位格,却被未知的技法占去了。”
“未知的技能占了位格?”
师父点头道:“说直白些,就是以你当前的修为,只能承担一项三品之技,却被这未知技法占去了。”
“三品修者只能学一项三品技么?”
“三品技乃技法之大成,纵使你修到星官,也难学到两般三品技。”
徐志穹思索片刻道:“师父,你可知道画师李沙白?”
“知道,怎会不知?”师父苦笑一声,似乎对此人颇为无奈。
“据我所知,他知晓墨家三品技,也知晓阴阳三品技。”
师父叹口气道:“你不知道他有多高的修为,你也不知道他修炼了多少年月,
他修为早在凡尘之上,可此人却又贪恋凡尘,到底是凡尘之幸,还是凡尘之灾,却也难有定论。”
徐志穹沉默片刻,转而问道:“神音大殿里,到底是哪位真神的声音?”
师父眨了眨眼睛,压低声音道:“你听了他的声音,还想知道他的尊名吗?”
徐志穹连连摆手道:“不听也罢,被这事情坑了却不值当。”
师父还是想不通神音大殿的事情:“我进过三次神音大殿,每次都九死一生,你是怎么活着出来的?”
“那块蛇皮,”徐志穹没有隐瞒,“生死关头,我把蛇皮披在了身上。”
想起那块蛇皮,师父想通了。
“那蛇皮日后一定要带在身上,谁要也不给。”
徐志穹点头道:“那是自然,这等好宝贝,凭什么拱手送人。”
“就是蛇皮的主人要了,你也不能给!”
“主人?那蛇皮的主人是谁?”
“莫急,日后再说与你。”
想起那块蛇皮,师父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有那块蛇皮的庇佑,你的三品技应该不会反噬太甚。”
徐志穹诧道:“反噬?技法也会反噬么?”
师父闭上眼睛,微微点头:“外来之力,占据修行之位,取代道门正技而形成的技法,被称之为外篡之技,外篡之技,常有反噬。”
没能学到乾坤独断之技,徐志穹只觉得有些遗憾,此刻听到反噬两个字,方才感到些许恐惧:“外篡之技,是咱们判官道独有的?”
】
师父摇头道:“外篡之技虽极为罕见,但各个道门都曾出现过,其起因有三,缺一不可,
一是元神极度虚弱,各道修者气机耗尽,元神会极度虚弱,甚至会严重受损,
二是恰逢晋升,刚得品秩,又未习得品秩之技,恰好给外篡之技留了位置,
三是外力加持,修者气机耗尽,恰逢晋升,外力乘虚而入,占据正位,便会形成外篡之技,
咱们道门不以气机为重,但意象之力耗尽也是同理,
彼时你元神极度虚弱,恰逢刚刚晋升,又未习得三品技,此前又曾聆听神音,外力潜藏于身,此时乘虚而入,占据正位,便形成了外篡之技。”
徐志穹问道:“师父见过外篡之技么?”
师父点头道:“外篡之技,于朱雀生道修者身上最为常见,因其分支甚多,外力繁杂,修者晋升之时,倘若气机耗尽,且易被外力入侵,
我曾见过一名生道五品修者,其施展五品之技,会满身流血。”
徐志穹闻言一惊,这技法的反噬效果真强!
不过反噬效果越强,估计技法的威力越大。
“这位生道修者全身流血之后,能否毙敌于瞬间?”
师父摇头道:“不能毙敌,只是流血而已。”
“呃……那这技法有什么用?”
碰瓷么?挨了打,然后满身是血躺地上?
师父叹道:“这位修者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晋升五品,
其心有不甘,为探寻技法奥义,连续施展两次五品之技,方知技法威力。”
原来要施展两次,才能发挥威力。
“威力如何?”
“威力甚巨,两次施展过后,那修者失血过多而死。”
徐志穹吸了一口气,半响无语。
师父接着说道:“我还曾见过一名宦门修者,七品之技被篡,施展技法时,会生出满身尖刺。”
“这个技法倒还有些用处,满身尖刺能有效弥补宦官防御力偏低的弱点。”
师父慨叹道:“可惜这技法只用了一次,这宦官的五脏六腑全被刺穿,当场殒命。”
这尖刺往里边生的?
这外篡之技也太坑了!
徐志穹低下头,默默喝了一碗酒。
放下酒杯,徐志穹抬起头道:“师父,这么厉害一座神音大殿,你为什么不把它锁起来?”
师父摇头道:“那大殿封印着真神之力,我锁不住,星宿廊中凶险重重,我叮嘱过你不要乱闯,真没想到,你却闯进了那里……”
这怪我么?
我当时不认得路!
徐志穹五官稍显扭曲道:“那现在该怎么办?我若是无意之间动用了三品技,岂不是要……”
师父思量许久道:“先在星纬宫里住上几日,且看意象之力有无异常,若无异常,日后小心防备,不要使用未知之技就好,
纵使不慎用了,有那块蛇皮庇护,也未必会遭重创。”
三品技没学到,却还在身上埋了个定时炸弹。
徐志穹心情低落,喝了两碗闷酒,独自去了星纬宫。
蹲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徐志穹调动意象之力,幻化出了师父的模样。
幻化出来的师父,捻着胡须,一本正经道:“志穹,莫怕,为师在这里。”
徐志穹对着师父的老脸,一拳打了下去:
“遭瘟的老儿,拜你为师有什么好?一年到头看不见个人影,还弄出个神音大殿来坑我,我打死你个老东西!”
徐志穹接连打了十几拳,师父突然一巴掌打过来,把徐志穹拍倒在了地上。
“狂徒!放肆!”
呃?这师父怎么活过来了?
徐志穹坐起身子,看到面前有两个师父。
一个是真正的师父,另一个是幻景。
真正的师父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星纬宫,突然出现在了徐志穹面前。
他看着身边的幻景,皱皱眉头道:“这是你幻化出来的?”
徐志穹点点头。
“还真是像……”师父盯着幻景看了很久。
徐志穹神情尴尬道:“弟子戏谑惯了,师父不要见怪,这个幻景,也不是那么像。”
像,真的很像,就连师父自己都看不出区别。
怎么可能这么像?
……
录王洪振康回了府邸,躺在寝殿之中,茶不思,饭不想。
十日之期已然过去,五百万银子,尚无着落。
若是神君召他入宫,非要了他命不可。
浑浑噩噩待了两天,管家来报,吏部尚书阮宝庆求见。
吏部尚书阮宝庆,袁成锋的弟子,在异怪之乱当夜,袁成锋在京城的弟子尽数阵亡,只有他一个躲过一劫。
他当晚的任务是盯住洪俊诚,并且伺机对洪俊诚使用封窍之技。
封窍之技得手了,可没想到那位洪俊诚是个替身。
事后阮宝庆再无动作,洪俊诚也没深究此事,这却让他把性命保全了下来。
洪振康犹豫片刻,整饬衣冠,把阮宝庆迎到了正厅。
阮宝庆是二品大员,且身居要职,危难当头,或许能帮洪振康一把。
还真让洪振康猜对了。
阮宝庆带来一位朋友,这人看着年纪有五十多岁,金发,碧童,典型的图奴人长相。
“这位朋友名叫段子方,是图努国的毛皮商人。”
商人?
洪振康眼睛一亮。
段子方起身施礼道:“在下冒昧前来,是有一件薄礼,想献给录王。”
“何必这般客气。”洪振康一笑,心里暗自盘算:
既是阮宝庆引荐来的商人,想必身价不菲,从他身上,应该能要出三五十万银子,暂且也能向神君支应一阵。
段子方再度施礼道:“段某带来白银五百万两,敬请殿下笑纳。”
五百万银子,齐了!
洪振康大喜:“段先生,请上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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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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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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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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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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