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知道是谁给我种蛊了。”
“蛊道人……”
“这左道妖人修为如何,告示里也没说。”
苏望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调息行炁,将帷帽、外衣、靴子和灵囊用炁连接起来,只是一瞬,这几件用来乔装的衣物便全部进入了灵囊的空间中。
他一边感慨灵囊之方便,一边细究碑林上新显现的内容——壶天。
“壶天”乃是空间法术,一经施展,一可开辟空间,二可行空间穿梭之事,如隔空取物、缩地成寸等。
此术分为九层,每上一层,空间开辟得愈大,空间穿梭的距离愈远。
只不过,此术十分耗炁,若是接连使用几次,便会将炁消耗殆尽。
“不过倒是一个不错的绝杀与跑路的法术。”苏望寻思着。
快步走了两刻后,苏望回到家中,却发现家中来了客人。
——是康婶和她的儿子康永杰,既是那个得了重病,与自己一般同样喝了蛊道人符水的少年。
康永杰是原身童年的玩伴,比他大一岁,长相颇为老成,明明才十九岁,却长了一张二十多岁的脸。
是一个浪荡子,不忌嫖赌。
苏望猜想,他那重病,便是纵欲过度所致。m.χIùmЬ.CǒM
此时的他,脸上无了平日里在街头晃荡时的光采,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郁。
不过,在这屋内,一脸阴郁的,也不仅是他。
苏父、苏母、他妹妹苏晴,还有康婶,都是一脸愁样。
苏望觉得他们十有八九知晓了蛊道人的事。
果不其然,苏望刚一进屋,苏母便站起身来,道了声“望儿”,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又咽了下去,只是把眉头皱得更紧。
苏父叹了口气,道:“望儿,你病愈的那一日,我们给你喝了符水,那符水,其实有着左道妖人的‘蛊’,你喝了之后,体内就有了蛊虫。”
“什么……”苏望瞳孔剧震,他看到家人们一脸担心的样子,实在不忍心骗他们,但此时他已身怀左道异术,必须得瞒着家人。
“唉,为什么我们家总是遇到这种事。”苏母坐倒一旁,喃喃着。
康永杰走了过来,抿着嘴唇,拍了拍苏望的肩膀,他现在非常了解苏望的心情。
他知道自己这个童年玩伴为人胆小畏缩,他胆子这么壮的,一个时辰前听到这个消息时,都震惊非常,更休说这儿时的玩伴了。
康婶道:“今天下午这告示便在内城告示栏贴了出来,告示中说,中了蛊的可以去紫云观尝试解蛊。”
“我听说了,在紫云观开诊解蛊的是沈芷玺,她是国手邵仲的关门弟子,听说她已学得邵仲的全部医术,或许她能为我儿和你们家的苏望解蛊。”
她顿了顿,看向苏望:“苏望,你明天便和阿杰一同去紫云观吧。”
“好的。”苏望点头,反正这些天风声紧,他便与康永杰去紫云观看看,若是那沈芷玺确能解蛊,他便编个谎说自己解了蛊,免得家人担心了。
突然,苏望想到了一点,母蛊会感应到子蛊,要是其他所有中蛊之人都解了蛊,那蛊道人岂不是只能感应到他这唯一的子蛊了?
正想间,康永杰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和他约定了明日出发的时间。
……
翌日,苏望和康永杰按约定的时间,天刚蒙蒙亮,便一同出发,直往紫云观而去。
紫云观是姑苏府最大的道观,常年香火鼎盛,姑苏府内各县各镇来此求符、拜神的信众颇多。
他当初得病时,他娘也来过此求符,只不过观中祛重病的符箓价格昂贵,别说他家,便是城内的中等人家,也负担不起。
走近紫云观,人渐渐多了起来,苏望没想到这么早便有人来了,也不知这些人是进观中拜神,还是来解蛊的。
苏望走进观中,一股檀香味扑鼻而至,他和康永杰找到了一个迎客的道童,问了沈芷玺在哪里解蛊。
“慈航殿”道童回答道,并给他们指了一下路。
苏望和康永杰往慈航殿走去,到了殿外,便见到已经有十多个百姓排队候着,还有四个捕快维持着秩序。
苏望向慈航殿内看去,只见殿内烛火明亮,高约三丈的慈航真人石像下,摆着一张桌案,一个相貌清丽绝伦的女子正在诊病。
这女子长着一张鹅蛋脸,不施脂粉,肌肤白皙如雪,吹弹可破,蛾眉修长,眼波温柔,秀发用木簪绾起,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如兰般的娴雅气质。
她那纤纤玉手旁,摆着一个针袋,上面列着一排金针。
‘这沈芷玺长得不错。’
‘不知她是怎么解蛊的?’
苏望在队伍中探出脑袋,凝神看去,便见沈芷玺在中蛊之人手上的几个穴道插了几根金针,而她则似乎在向几根金针渡着炁。
他看了一会儿,移开目光,转到沈芷玺身旁的那一个年轻男子。
这男子长相俊逸,眉似双剑,目若寒星,高鼻薄唇,身穿公门制服,腰悬宝刀,似是一个捕头。
正细看这男子腰上那古朴厚重的刀鞘时,先前进去解蛊之人走了出来,其他人忙急切地问情况如何,苏望当即收起目光,向此人看去。
这人苦笑一声,“沈姑娘说,现在暂时解不了。”
“解不了?那怎么办?”候在外面的一些人,开始着急起来。
康永杰的脸色也有点发青了。
这时,一个捕快道:“沈神医说过,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这蛊,有的人可能解得了,有的人可能就解不了。”
“而且,沈神医诊了足够多的人后,有可能会摸索出让所有人都能解蛊的方法。”
“下一个人进去吧。”
排在前头的一个人,脸带忧愁地走进了慈航殿中。
时间推移,来解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现在这条队,已经有八十多人。
苏望问了身后的一人,方知他是从姑苏城下的一个县上来的。
这人说当时他只是得了小病,恰好那个蛊道人路过,免费派符,他便要了一张,化成符水喝下,呕吐了一番后,病立即好了,自那以后,食量大了,却未曾想自己中了蛊。
苏望看排队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脸色正常,心忖现在蛊虫成长不久,他们的失去气血或可通过饮食补足,故身体无多大变化。
但蛊虫终会成长,吸食的气血会逐渐增多,他们终究是会发现的,估计蛊道人原本便打算在这个时候吞食子蛊。
苏望心中边想,目光边在这道观中随意逡巡。
忽然,他捕捉到了一抹紫影。
——是他昨天见过的林淼儿。
这林淼儿仍是穿着紫衣,但款式已与昨日不同,但头上还是插着那支玉簪,腰上仍是悬着那块玉佩。
她的身边只跟着丫鬟,正向慈航殿走来。
因其容貌绝美,周遭的人见到她后,目光顿时定住。
但林淼儿那凤目在这些人的脸上一扫,这些人就像是做贼心虚一般,赶忙将视线移开。
“她来作甚?”苏望看着她走进了殿中,与沈芷玺和那个年轻捕头打了个招呼。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苏望见到每个从殿内走出来的中蛊之人,都是脸色铁青。
“看来这国手的高徒解不了这蛊啊。”
苏望目光闪烁,思绪电转。
蛊师有着两个法门加快蛊虫的生长:
一是吃特定的药材。
极乐蛊只有吃天衣草、地魂花、水毓芝这三种药材才能加快生长,但苏望只知这三种药材的名称,却不知这三种药材在何方生长。
他曾问过药铺的掌柜,而掌柜也不知。
第二个法门,便是噬蛊。
蛊虫噬同种蛊,或是噬炼蛊时吞食过的下级蛊虫,都能加快生长。
这意味着,他用极乐蛊吞食其他中蛊之人的子蛊,便能加快其生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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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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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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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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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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