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
伸手不见五指。
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此刻。
无人看见一道黑影正在长安的屋檐上衔枚疾走,黑色的夜行衣与夜色完美融合在一起。
不过转瞬,已经来到了长安的城门处。
更匪夷所思的是。
这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强人,竟然能叫开长安城紧闭的城门。
半个时辰后,他赶到了秦家庄。
夜已经深了,夜色像一张灰色的大网,悄悄地撒落下来,笼罩了整个大地。
街道似波平浪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林里,唯有因风沙沙作响的树叶声,在耳边回荡。
然而,四更天了。
秦家庄竟仍然灯火通明,恍若白昼。
“啧啧,这秦家庄的村民都不睡觉么?”黑衣人暗暗咂舌,“也不知道省点灯油钱!”
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在庄内腾挪着,没有发出一点声响,总算摸到了此行的终点——
秦府。
黑衣大汉深吸一口气,旋即双腿点地,腾空而起,一跃便翻上了秦府的院墙。
不过片刻,黑衣人就摸到了记忆中的秦府酒窖。
“嘿嘿!美酒儿,爷爷来了!”
“这天下岂有地方能难倒俺混世魔王?”
不错。
此人正是程咬金。
从跟着房遗爱去酒窖取酒开始。
程咬金就已经在酝酿这么个计划了。
他很清楚。
对付秦渊用软的,肯定不行。
前车之鉴,大唐天子舍了这张老脸,也就死缠烂打软磨硬泡,搞到手了一小坛。
这一小坛顶什么用?
都不够解渴!
至于硬的。
就凭他那三板斧,还不够给秦渊塞牙缝的。
奶奶的,这小子当真是妖孽。
就算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能这么猛吧!
万般无奈之下。
便有了这么一个计划。
只要摸清秦府酒窖的位置,这酒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皇宫他都来去自如,更何况是这么一座小小的秦府呢?
是以,他今天才一反常态。
老实的一塌糊涂。
毕竟,今天他跟着房遗爱看见了地窖的位置,也看见了地窖里堆积如山的美酒!
只要他能进入酒窖,这美酒管够,喝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如此一来,他又何必在乎那么一小杯呢?
想到这儿。
激动的程咬金,不由地搓了搓大手,深吸一口气。
随手他缓缓地蹲下身子,伸手去拉地窖的门板。
不料,他的手刚刚摸到门把。
一阵刺耳的嘶鸣声当即响了起来。
旋即府门喊声大作:
“抓贼了,抓贼了!”
“贼在地窖,弟兄们,抄家伙!”
“打开府内所有机关,按二级预案行动!”
“……”
程咬金猛地一激灵,手迅速缩了回来,二话没说扭头就跑。
娘希匹!
还……还有机关?!
早上也没这茬啊!
娘希匹!
就在程咬金破口大骂间,他的脚下似是踩到了什么。
嗖嗖嗖!
唰唰唰!
一瞬间,箭矢铺天盖地倾斜而下。
“凑!干你娘!”
程咬金一连几个后空翻,险之又险,躲过了这些箭矢。
没想到,如此五大三粗的壮汉,竟能这般灵活。
然而,还不等他喘口气。
原本安宁的秦府,已经布满了随处可见死不可查的细线。
程咬金哪里还敢乱动?
这尼玛!
即便是飞鸟掠过,那也得尸首分离啊!
“卧艹!”
程咬金瞪大了眼珠子,爆出了粗口。
这尼玛疯了吧!
小小的一座府邸,安这么恐怖的机关?
歹毒,太歹毒了!
要不是他跑得快,他这条老命就交代在这了。
一瞬间。
程咬金脸色惨白如纸,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见识到了秦府机关术的恐怖,程咬金哪里还敢乱动?
为了他这条小命。
程咬金只好杵在原地,等秦渊来救他……
很快,秦府的护卫们手持棍棒赶到了这里。
护卫统领秦无咎大喝一声:“大胆贼人,竟敢擅闯冠军侯府!”
藏在护卫们身后的房遗爱探出脑袋,褒奖道:“好你个小贼,身手不错嘛!这都没要了你性命!”
一听这声音,程咬金老泪纵横,熟人啊,救星来了!
程咬金连忙大声喊道:“贤侄啊,贤侄!”
“大水冲了龙王庙,咱们是一家人啊!”
“房贤侄,我是你金叔叔啊!”
程……程咬金?!
房遗爱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好啊,好你个程咬金!
小爷的酒你也敢动?
必须给你点颜色瞧瞧!
于是乎,房遗爱大声喊道:“金……金叔叔?!”
“我怎么不认识这么一个作奸犯科的叔叔!”
“大胆贼人,竟敢诓骗小爷!”
???
程咬金的脸一下子就黑了。
好小子,翻脸不认人!
你给俺等着!
“兄弟们,兄弟们!”
“俺是老金啊,自己人,自己人!”
“呵呵。”秦无咎嘲笑道:“阁下也不看看自己的穿着,有这样的自己人吗?”
程咬金:“……”
“要不,你们先把这机关撤了?”程咬金理亏道:“然后你们再把你们小郎请来,他指定认识俺!”
程咬金的算盘打得很好。
在场的护卫们不过十一人,再算上房遗爱那个累赘,就只剩十个人。
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只要撤了这些骇人听闻机关。
区区秦府,任他驰骋!
“夜已经深了,小郎早就睡着了,怎么能打扰他!”房遗爱大声回应道,“还是等明儿小郎睡醒再说吧!”
呼,一阵寒风吹过,十一月的寒风,刺入骨髓,饶是程咬金铁打的身子,不免也有些生寒。
嘶——
程咬金冻得直哆嗦,心里不免骂道。
直娘贼!琇書蛧
这小兔崽子也忒毒了吧!
这要站到明儿天亮,指定得受风寒啊!
房玄龄啊,房玄龄!
你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呔!
气煞我也。
程咬金一下子就后悔了,他没事情来偷什么酒啊……
老婆孩子热炕头,它不香吗?
唉——
还有这天杀的秦渊啊!
有你这么玩的嘛?
大唐治下,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你给府邸里设置这么恐怖的机关,你特娘是想闹哪样啊?
大唐天子的皇宫,都不敢这么玩!
程咬金气得鼻子都歪了。
“苍天啊!大地啊!额的神啊!”
程咬金痛彻心扉的呐喊声,响彻云霄,直入九天,成了秦家庄一个恐怖的传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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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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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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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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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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