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红微笑着说:“不赶巧,这不,赶上人多时候了,排了老半天队。”
俊平他们已经拼好桌子,等着嫣红回来开动呐。
“哥,嫂子,不好意思啊,让你们等了,尤其对不住马三哥,赶了半晌车还没吃上饭,真是不好意思哈!”嫣红连连摆手道歉。棉花看嫣红的样子,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傻妹子,甭客气了,显生分,快来快来,吃饭。”
马三也笑着招呼起来。
夜里,嫣红躺着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想白天事情,加上俊平昨晚发生的事情,还有今天在锅炉房听到的那些悄悄话......这些点点滴滴的汇成一个个片段在她脑海里播放着。棉花--华大夫--马三,这一整个事情都围绕着他们三人在转。棉花什么原因失踪?真是棉花娘病了?要真是这样,不给俊平打招呼是说不过去的,毕竟姑爷也是半个儿,哪有娘病了不给儿带口信的。马三怎么出现的?如果昨晚不是马三来接棉花的,那会是谁?华大夫给开单子的人又是谁?按逻辑来说,华大夫给开单子的应该和接棉花的是同一人,或者,即便不是同一人,他也应该知道谁接走了棉花。一个大肚子深更半夜失踪了,这原本就不是应该出现的事情,更何况她还当着丈夫面失踪了......这些事情想得嫣红头疼,不过,她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棉花-华大夫-马三,这三者之间肯定有必然的联系。只要找出这其中的关联之处,棉花失踪的事情就自然解开了。想到这些,嫣红转个身,轻叹了口气。月华清晰均匀的呼吸声,让她有了些睡意。
夜深了,窗外夜空星星点点,为这深邃的空间增添了几分颜色。苍穹从不吝啬它的美,即便给你无数的黑夜,也会给你几颗明亮的星星。大自然就是这么奇妙,这么深邃,让人着迷。
黄昏,漠河城花掌柜内屋,3男2女边吃边说些什么。
“赵长官,此次视察肯定是大有收获,来,我敬赵长官一杯,希望您高升之日,能多多关照兄弟我。”花掌柜端起酒杯笑眯眯的问道。
“坐下,坐下,都是兄弟,又不在工作时间,不要那么生分。”赵田飞说着端起酒杯,一手拿着筷子对花掌柜示意。看来赵田飞今天没少喝。
杨队长斜眼看了下花掌柜,干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口闷了,心里骂道,这老花真是个老甲鱼,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拍马溜须。
赵田飞等花掌柜坐下后,端起酒杯说道:“杨队长,花掌柜,欣妹,然然,来,我们一起干一杯,为了党国,为了上峰,为了此次任务的完成,来,大家来,干了这杯酒,预祝我们马到功成。”说完,赵田飞带头一仰头干了手中酒。
杨队长嬉笑着,带着大伙跟着赵田飞一起干了手中酒。不一会,他端着酒杯,小跑过来,坐在赵田飞身边,说道:“赵长官,这次这么顺利,还是您指挥有方啊,要您早点过来,也不至于发生鲁河镇的事情。”
董悦然一听,这姓杨的给自己上眼药来了。她正要发着,康欣一把拉住了她,对她摇摇头。董悦然按耐住自己性子坐住了,康欣端杯子陪她喝酒。花掌柜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借口去催菜离开了房间。赵田飞酒虽喝了不少,但没糊涂,姓杨的这么一说,然然肯定不高兴,他得在其中说道说道。
“杨队长,即便我赵某人没去,换着你和董副组长一样能干得好,再说了,都是为党国做事,只要一心为党国,失败一次怕啥。蒋先生都说了,失败不可怕,可怕的是心败。”
杨队长听赵田飞这么一说,意识到自己又说错话得罪人了,连忙站起来陪着笑脸对着董悦然又是抱歉又是鞠躬的。董悦然也头也没抬下,继续和康欣喝酒。最后,康欣也看不下去了,毕竟要共事,太难看大家都收不了场。她给了杨队长一个台阶,让他下了。这边消停了,那边花掌柜端着热菜进来了。这老家伙,真够奸猾的,遇难事就躲,好事不请自来的。这一顿饭,他们吃了3-4小时,啥也没说着,光是闲扯了。
“然然,往后这桌面上,你得给姓杨的一点面子,还要共事,太难看下不来台。”康欣递来一杯水给董悦然说道。
“欣姐,我......你是知道的,这姓杨的不是个东西,你们没来时候,他不但威胁我,还想......我咽不下这个气。”董悦然愤愤的说道。
“姐姐知道,姐姐知道你受了委屈,等这事完成了,姐给你出气,姓杨的要杀要剐都交给你处置,可眼下现在不行,现在正是用人时候,你说,这时候姓杨的要撕破脸向上捅一下,说我们内部不团结,你说,上峰会怎么看?”康欣说道。
董悦然喝了口水,冷静的想了会,说道:“好吧,欣姐,我听你的。”
康欣笑着说道:“这就对了,然然最好了,对姐姐胃口,我要是男的,就把你给娶了。”说着,康欣顺势把董悦然搂在怀里,惹得董悦然一脸羞涩。
康欣离开后,都快凌晨了。董悦然依然坐在餐厅桌边,王妈过来问要不要添茶水,她摇摇手,让王妈回去休息了。她还不想去睡觉,就想一个人静静的待会,想想事,哪怕发发呆也是好的。洪教授,一个不是父亲的父亲,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咳嗽的老毛病是否好了点?董悦然心里暗想着。也不知洪教授知不知道她不是她的女儿?也许知道吧,一定是碍于常将军的面子而不愿意说出来。看来,他和常将军的关系非同一般!
去香港避难,非是她董悦然所愿,可又不能辜负常将军的一片苦心,尤其是常将军在自己都受困的情况下,为她做出这样的安排,她更是于心不忍去拒绝。说真的,她董悦然原本就不想再过这样打个冷枪,放个炸药的事情了。www.xiumb.com
上次鲁河事件,她心里是庆幸的。都是中国人,同血同宗的,有什么不能谈的?非要搞得头破血流,偏居一隅的。她搞不懂了,现在他还是不是传承孙先生的衣钵?或许,这些问题不是她这样的小人物所思考的问题,更不应该对他产生质疑。要知道,在岛内这可能要被杀头的。
洪教授安排她去北航图书馆,在这半年多时间内,对她的思想改变很多,更加深了她的认识,他们是真心为人民服务的。这和他们灌输给她的可不一样。从离开北平的那天起,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应该是新的主义,在她心里已经萌芽,她很享受这样的过程。她期待着,这萌芽慢慢的长大,慢慢的壮实,壮实到风吹不歪,雨淹不坏,雷劈不动,雪冻不死。好啊!真有那天到来,对她来说就是脱胎换骨了,就是一个新的董悦然出生了。
棉花吃了点早饭,刚躺下,就觉得肚子隐隐痛了。忽然下身像开了阀的水头。尽管她没有生育过,但直觉告诉她,她要生了。她一手撑着身体,让能自己坐立起来,一手拽着俊平。
“俊平,俊平,快,快,快去喊大夫,我好像要生了。”棉花喘着大气说道。
俊平一听,立马跳了起来,说道:“棉花,你撑住,撑住,我这就去找大夫。”说着,他就窜了出病房。
又是小护士当班,她一听说棉花要生了,立马带个应急药箱跑了出来。她一边跑一边说道,“你,快去找大夫,快去!”
俊平直点头,三步并二步的向楼上跨去。
产房外,俊平焦急的来回走动,嫣红和月华除了两句安慰的话语,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她俩还是个姑娘,说白了,啥也不懂,也谈不上帮什么忙。
棉花娘抓着棉花爹的手,心里不打底的嘀咕着,“她爹,棉花没事吧?都进去这么久了。当然我生棉花的时候,咋觉得就是一袋烟功夫。”
棉花爹说道,“别,别嘈嘈,有大夫在,怕啥?娘们唧唧的,没点定力。”
其实,棉花爹心里也抖抖的,这么久的阵势,谁也没见过啊!不过,棉花爹想着自己还得要稳住,虽不能给俊平帮上什么忙,但也不能给他添乱不是嘛!这会,产房门突然开了,大伙赶紧围了过去。可从产房出来的只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大夫,看不出男女来。
“你们谁是产妇的家属?”大夫发出女声问道。
嫣红和月华赶紧后退两步,给俊平让出位置来。俊平说道,“我是,我是,我是产妇丈夫。”女大夫拉着俊平避开大家,来到一僻静的地方。
“产妇大出血,胎儿脐带绕颈,都有生命危险,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来保证她们的健康。万一,我说是万一,一大一小中你选一个,你选大还是小?”女大夫温和的说道。
“大出血?怎么会,怎么能?大夫,我血多,不够用我的,把我抽干都成,只要能救她娘俩。”俊平慌张的说道。
“救死扶伤是我们大夫的责任,你不要担心,现在你要做的是耐心的等待,还有做个选择?”女大夫平静的说道。对于俊平这样产妇的家属,她们大夫见得太多了,心情可以理解,但不能被情绪所控制。这是大夫在对待患者时,应该俱备的素养。
“我,我,我......”俊平很痛苦这样的选择,他不知道,他很无助,这样的痛苦,让俊平想起了失去娘的那个大雪纷飞黄昏。
“我......我选大的!”愣了一会,俊平坚定地说道。
女大夫走后,俊平无声的哭了起来。失去孩子,他心痛,失去棉花,他心更痛。天啊!为啥老天爷要给这样的选择?手心手背都是肉,碰那那都疼。大伙看到女大夫进了产房,便围了过来。
“俊平哥,咋样?”嫣红抢问道。
俊平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他不敢说出真相。“没事,大夫问我啥血型了,说医院血浆可能不够,需要时候让我献血去。”俊平故作轻松的说道。
哦,大伙虽不是全信,但也没有其他说辞。毕竟这个时候,沉默比喧闹更有力量。不知过了多久,太阳都往西山跑了。大伙谁也没说话,连叨叨叨的棉花娘,也停下了嘴巴。就这样静静的等着。产房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女大夫抱出个婴儿,说道,“女孩,很健康。产妇......我们尽力了。你们去看看吧!”
棉花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身盖洁白床单,略微凌乱的头发下一张蜡黄的脸,双手靠在身体两侧,一切是那么自然,仿佛睡熟了一般。俊平抓着棉花的手,两眼一黑,晕了过去。棉花娘哭天抹泪,寻死觅活,棉花爹老泪众横。嫣红和月华一边扶住俊平,一边泪流不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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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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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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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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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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