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大战,魔祖被远古三族打伤,肉身被破,只有残破不堪的灵魂碎片在宇宙中徘徊。
如今巫、妖、人三族杀劫再起,魔魇再生,罗睺残魂受行云身上魔煞之力牵引重新回到洪荒世界,竟是认准了关行云作为其接班人。
只见他长满了獠牙的巨嘴一张一合问道:
“我的魔子呢?你在哪里!”
罗睺此时,只是一缕残魂,早已不复当年的气势,仅仅凭借行云身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找到这里,当即对苏汉惊问道:
“你可见到过我的魔子吗?”
苏汉惊深知其所指的魔子就是行云,眼下最好的结果就是讲魔子交给他,可是行云乃新晋圣人之选,如何能随他入了魔去?
随即将修为提升到极致,硬着头皮顶上去,却是罗睺将眼中魔光照向苏汉惊道:
“你这气息,的确算的上是把好手,我能感知到,日后你将助我魔子成就一番大事,我还,不想杀你!”
尽管罗睺如今实力已经不如往昔,但终究是曾经的圣人层次,仅这一瞥,已经叫苏汉惊如芒背刺,冷汗直流再也说不出话来!
却又那林朝庸恶向胆边生,眼珠一转,心生一记,飞到魔祖嘴下道:
“老祖在上,小子知道,您的魔子在哪!”
那罗睺刚从无尽虚空之中回归,脑子还不是很灵光,突然见一个小娃娃飞来自己身边,颇为惊讶,向其吐息道:
“你是何人?为何,给我一种,熟悉之感?”
那林朝庸不过区区陆地神仙修为,哪里禁得住那魔祖口中的吐息?
当即一个趔趄就要跌倒,连忙叩首曰:
“小子不过是仰慕老祖风采而来,听闻老祖在寻魔子,心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远处的姜闻涣此时已经在下方吓的瑟瑟发抖,林朝庸初生牛犊不怕虎,那魔祖罗睺是何等人物?
发起狂来,哪怕是崆峒派祖师广成子,也得被其生吞了,如今他们阐教一脉躲还躲不及,他竟主动凑了上去!
那罗祖一心只想寻找行云下落,听闻林朝庸可有办法,不禁问道:
“嗷?你有法子?快快说来,如若可行,你要什么,老祖我重重有赏!”
那林朝庸心里暗笑,表面却装作恭敬的样子道:
“眼下这马家势力,是要跟您争抢魔子的,眼前这人尤为突出,不如将之除掉,再又晚辈引您去寻魔子下落可好?”
那罗睺只是沉寂数万年,精神还没有恢复,却不是傻了,当然听出林朝庸有借刀杀人之心,当即将巨口张来,眼里透出杀人般的猩红,一股恐怖的毁灭气息吓的林朝庸当场跪倒在地,慌忙改口道:
“呃,刚刚老祖曾说,此人尚有用处,便先将其擒下,晚辈再引您去寻魔子,有他在手,也不愁寻不得佛子您看怎么样?”
此言一出,苏汉惊顿觉脊骨法凉,却是那罗睺血眼之上已经有一重魔光锁在自己身上。
“我看不怎么样!趁我不在,你又想作恶多端,是之前的巴掌挨的不够爽是吗!”
这时,却有一人凭空出现,挡在了苏汉惊前面,将那林朝庸呵斥的一个哆嗦,不是那闭关晋级归来的关行云,又会是谁!
苏汉惊看了此时的行云也在心中不住称赞,想不到,此子因祸得福,非但没受体内煞气侵蚀反而得到翻天印的馈赠,从陆地神仙的修为直接跨到了那张忌癫一个层次,只怕不消多久,就可成为超越自己的存在了!
却是那林朝庸见关行云闭关出来,修为竟连越三个等级,想是已经知晓翻天印的秘密,倘若此时他执印打来,可再没有冯晚青前来相救了。不由得向罗睺善后缩了缩,对其巴结道:
“啊,老祖,他就是您要找的魔子了!”
关行云见林朝庸几次搬弄是非,断是留不得,只是又有罗睺在侧虎视眈眈,便先顾不上他,转头对罗睺道:
“我不希望你伤害到我的兵马和朋友,我们换个地方谈如何?”
那罗睺将关行云一身道行精纯至极,全无半点魔性在身上,当即点头道:
“嗯,弱是弱了些,但你懂的将魔性压缩在体内一点,根基还算不错,只不过这两个是什么东西?”
关行云心中一惊,想不到才一个照面,这魔头竟将自己看和通透,甚至还发现了潜藏在自己紫府之中的常白二人!
“呃?这是我魔子的两个随从吗?金仙修为,倒也相配了,只是我与魔子说话,这里不用你们,就去吧!”
那魔祖罗睺都不容常白二人反应,就将利爪向行云身上一刮,将二人挑在指尖,向苏汉惊出一弹,两人就觉一番天旋地转,下一刻就被苏汉惊提在手上,三人被巨力推出数丈之远。
那魔族刚要将行云纳入自己体内,就听其一声大喝,将自己打断,只听其道:
“等一下,若我走后,这道门三派必定对我朋友兵马动手,该当如何?”
自古洪荒诸般大劫,你见谁用魔祖谈过条件,当即那魔头眼中凶光又将射出,行云竟运转八九玄功迎上,气势不差分毫,与其对视起来!
“好!好!好!够胆量,配做我魔族的魔子!”
那罗睺将眼中光芒一射,顿时将对面道门三派包括林朝庸在内的众人封锁其中,随后再不容行云反驳,直接讲之纳入体内。
魔祖魂魄,暗含六界煞气之祖,远超那翻天印上百倍,行云骤然纳入其中,自然不会好受。
终究还是玄功几番变化,才面遭魔煞侵袭,在罗睺体内站定开来!却有一个魔焰升腾的莲花迎面飞来,不必想也可知道,乃是那魔祖立教根本的灭世黑莲!
“将此宝纳入紫府之内,你就可接受我之传承,在运用的魔功重新炼化出十二品灭世黑莲,解释我魔祖大业可成!”
原来,这罗睺在太古大战之中,全靠十二黑莲护身,才保住一缕残魂,如今十二黑莲只留下眼前一朵,罗睺那缕残魂即将消散,便急于寻找可以重新孕育出十二黑莲的人做传承,届时他可借助黑莲本体,再度重生,寻找当年大战仇敌好保杀身之仇!
行云因先前对翻天印下亡灵的承诺,导致煞气聚体,升化出一缕魔性,将其引诱过来。
关行云有堂单气运加持,如何看不出这魔祖气数将近,此时如何肯平白无故受这因果?
当即抱元守一,不肯叫那黑莲接近自己周身一步。
那罗睺见状,突然爆起冲到行云跟前喝道:
“怎么?你不愿意?”
行云被其所带过的煞气重装了元神,好生难受,慌忙运用八九玄功后撤,却不想刚有动作,那罗睺竟又鬼魅的出现在自己身后,斥道:
“你是嫌我魔族为恶落了下流?”
行云正在思考自己如何脱困,只好在嘴边答道:
“佛魔只在一念间,不在表象却在心,何况善恶相继,既然存在,即是合力,全看如何运用!”
罗睺怎能想到,行云能有此番见地,有心试上一试此子到底根基如何,便继续唬道:
“我魔族一日可食尽三千世界良知,当年六合洪荒,近乎毁于我手,你却说说,如何以我为善?说不好,我老祖活吞了你!”
行云将前番所悟慈悲散播开来,一玄功妙法设成蒲团,盘坐其中,同罗睺论道:
“世有千千劫,佛主一念生魔,尔后五浊恶世起,便有大善生,其后诸天神佛现象,除魔卫道,魔随灾厄退去,焉知不是魔法也可渡世?”
罗睺却是一阵骇人狂笑道:
“你不怕人说你大逆不道,焉知无魔,便可无灾殃的道理?”
行云摇头道:
“无灾无劫,世人便不知善恶,不修正道,邪法便就生成,迟早还是要化魔的!”
罗睺继续问道:
“何为正道?”
行云对答:
“不走邪道,即为正道!”
罗睺又一阵好笑,道:
“那什么又是邪道?”
行云亦笑道:
“你为魔祖,却来问我邪道?我且告诉你,其心若不正,即便神佛,也为邪道!”
罗睺此前不过是想找一个适合帮助自己转生的工具罢了,如今听到行云一番见解,竟若为知己当即赞道:
“哈哈,我果然没有看错你,果真不是三十三天上那些“伪君子”可比的!可是,如今听你言行,大赞佛教,可是道家不济?”
行云又摇头道:
“佛本是道,天下万物,皆出自盘古,神魔、佛道、好坏、善恶、正邪具都相生相依,你若以杨枝甘露害人,它亦与砒霜无异,你若以邪魔‘救人’,我看你亦如神佛!”
那罗睺听闻其提及盘古,似乎牵扯到了灵魂深处的一些记忆,巨恶面相之中,也有一番变化,却又些呢喃道:
“你倒说说,邪魔如何救人?”
行云自从融合那三千冤魂入体后,对于天道的体悟远不其境界的提升要高,遂解释道:xǐυmь.℃òm
“倘若邪魔为恶,能唤醒世人对善的渴望,有朝一日毕将成就大善,战胜邪魔,此乃以恶救人。倘若世人一味厌恶邪魔,而不似修养德行,即是伪善,最终也会成魔!”
行云说完,又看一眼罗睺道:
“正如现在的你,是有邪魔相,如今肯与我论道,就是心中有善。什么时候,你失了与我论道之心,就算变化九天仙女,也依然是邪魔一个!”
罗睺听到此处,转而收起面上呢喃,重新显露出魔祖本相道:
“既然如此,你为何不愿接受我只道统?”
行云又一番后撤道:
“普天之下,皆受盘古、女娲大恩,我等人族更是如此,如今盘古大神尚有冤屈在身,娲皇氏道统还需我来传承,却是不好再受旁人道统的!”
那罗睺见行云几次拒绝自己,已经露出狰狞法相就要发难却听其提及两大圣人,表情一松,将大手一挥道:
“这却无妨!你将我之道统一同受了就好,日后我若回归,助你一同立教就是!”
行云却是不解,罗睺为何这般执着,遂问道:
“你为何执意如此?我已经表明日后会建立萨满教传承女娲道统,你又何必白将立教法宝交于我手?”
罗睺却是笑道:
“你不是说过,天下万物,皆出自盘古、女娲,既然你有此心,怎么我魔祖罗睺圣人之尊,就不能有这等觉悟吗?”
行云将嘴角一撇,不知哪里来的心思回道:
“圣人如何?圣人还真就不一定有这样心思……”
罗睺听了,十分诧异,禁惊问出来:
“你说什么?你不过一个太乙金仙修为,如何能有这番见地?”
行云正在心中衡量罗睺此话的真实性,此处空间之内却是一阵暴动,就听其疯狂咆哮起来,之后却是一阵道法波动,魔祖空间便被爆破开来,就见一人却是那许久未见的,茅山张忌癫!
“关行云!你好歹是要主持二次封神的先行官,怎可与魔祖勾结起来!”
却是那罗睺被张忌癫这样一击,惊动了灵魂,咆哮道:
“你是何人?啊!阐门道术!是玉虚门人的气息!啊!玉虚!我要你死!”
罗睺此时状若疯狂,再管不得行云如何,寻着那昆仑、崆峒两派门人身上的玉虚功气息杀了出去。
原来,当年罗睺与元始就有仇怨,此事道门之人都自知道,所以其一现身,那昆仑姜闻涣才吓的那般模样,纷纷将自己身上道统封锁起来只怕被罗睺发现,当场爆发起来。
谁知,那张忌癫之前被常行雨用连理枝撅出了本性,正在长白十六峰上发病,却被罗睺气息牵引过来。
他虽然不喜欢行云跟马家人搅在一起,却依然知道关行云在这一量劫的重要性,所以不顾姜闻涣劝阻,毅然轰开了罗睺的魔祖空间。
也是这茅山上的张道长癫狂病发作,这样一击好不留手,将那阐教道术发挥的淋漓尽致,如此,便将罗睺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
这下可好,他茅山并非阐教正统传人,身上的玉虚宫道法气息还不足以引起罗睺注意,反倒那躲在外面的昆仑、崆峒二派传人修习的乃是正统玉虚宫道术,如今引得罗睺出去一顿虐杀。
那张忌癫此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做的欠妥,见罗睺冲杀出去,他不能眼看着罗睺行凶,当即也追了出去,却是只留下行云自己看着那朵黑色莲台发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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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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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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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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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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