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默默的夹起鸡腿吃了一口,她心里想着,晏子七怕是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如此说来,他作为一个连真正意义上的游戏都没有见过的人,竟然把这个游戏玩明白了。

  她不由的轻轻拍了拍晏子七的手,“厉害了,子七。”

  饭后,老板娘让人给他们送了热水,南乐便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

  洗好之后,她坐在桌子旁,写了一封信,打算给君夜灵寄出去。

  他在信中告诉了君夜灵,已经找到了晏子七和言月玄,过几日可能便回去了,还写了一些给南风清和南欢的话,随后又加上了给君夜灵的。

  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敲门,南乐没有抬头便说了一声,“进。”

  她以为是客栈的下人来抬洗澡水了,可是不一会,修长的人影站在她身边,清冽的气息靠近,他低头看向了南乐的宣纸。

  末尾的两行字,南风清,南欢,娘亲快回去了,爱你们,么么~后面还画了一个有些滑稽的小图,做出了亲亲的样子。

  后面还有一句,君夜灵,我一切平安,想你,么么~同样是那个亲亲的小图。

  南乐正写着,手底下的纸突然被抽走了,她抬头一看,就看到晏子七在她身边站着,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看见信上的内容了。

  “你,你别撕,我好不容易才写的。”

  晏子七只是随意的叠了起来,放在了一旁,“你心里惦记的人倒是挺多。”

  南乐眨了眨眼,“南风清和南欢可是我生的,我能不惦记吗?”

  晏子七只是轻轻的反问了一句:“君夜灵也是你生的吗?”

  南乐:“……你要这么说,那你也是我的生的!”

  这时,又有人敲了敲门,这次来的才是两个伙计,他们两个动作利索的将浴桶抬了出去。

  南乐看着那两个伙计出去之后,才将刚才那封信拿起来装进了信封里,这封信是一定要寄出去的,她不能忘了。

  刚刚把信放好,晏子七子便突然将她抱起,走向了床榻。

  南乐顿时意识到,晏子七来者不善,“等等子七,我的头发还是湿的。”

  她看了看晏子七,他的头发也是半湿着,显然是刚刚沐浴过的,他身上还泛着一丝丝寒冷的水汽。

  晏子七撩起南乐的发丝,他似是仔细感受过之后才道:“嗯,与原来的你没有区别。”

  他放下南乐之后,又返回去,刚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她,“你就在待在那里不要动。”

  南乐:“……”

  这感觉很像是让她在这儿等着,一会继续的样子?

  在南乐犹豫的时间里,晏子七却是已经拿了一张布巾回来,他站在床前,拂起南乐的长发,仔细擦拭。

  南乐只能抬起头才看的到晏子七,他的发丝落在身后,十分柔软,这世间真有如此天人之姿的男子,即便是长发飘飘,也丝毫不女气。琇書蛧

  他才出浴便急着来找她了?南乐看着看着,有些沉迷美色了,她突然问道:

  “子七,我的东西都在仙人居吗?你们可有动过?”

  晏子七掀起眼帘,“你指的是什么?”

  南乐含蓄的说:“就……我的私人物品啊。”

  晏子七:“你有些什么私人物品?”

  南乐确实没有什么私人物品,尽管她有许多银子,在回到那个世界的时候。一分钱都没带过去,所以她算是明白什么叫钱财乃身外之物了。

  她轻咳一声说道:“就是我的那些画啊!”

  晏子七子了然的点了点头:“你画的那些画……你离开时,我看着十分伤感,都烧了。”

  南乐腾的一下就站起来了!她抓住了晏子七的胳膊,气血直冲脑门。

  “你说什么?给我烧了?全都烧了吗?我给你的画像也都烧了?”

  晏子七静静的看着南乐的眼睛,他给她擦头发的动作也停下了。

  南乐跟他对视,沉默之间,突然就明白自己中计了!晏子七好像是诈她的。

  于是她又坐下了,干笑了一声,“呵呵,应该没烧吧。”

  晏子七:“你直说那几幅画不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大的弯子。”

  南乐只是傻笑,她不是没好意思吗?刚才看着晏子七,便想到她的世界名画。

  这就像得了一件宝贝一样,如果不时刻确认它是安全的,她心里还十分不舒坦了。

  晏子七将布巾拿开,又取了一个梳子过来,将南乐的头发梳理顺了。

  三千丝浓稠柔顺,他轻轻缠绕在手中,突然俯下身去,停在她的眼前。

  那双冰雪似的眸子望进了南乐的眼中,南乐几乎瞬间掉进了那片冰天雪地的世界里。

  晏子七低声问道:“南乐,为何我站在你眼前,你想的却是一幅画?”

  南乐长长的睫毛闪了闪,她微微后仰,说道:“就是因为看到你,我才想到画的啊……你们的共同点就是,绝无仅有。”

  晏子七又靠近她,他的唇贴在了她的唇上,完美的唇形轻轻触碰了一下,一阵电流在南乐的脑海中乱窜,她的眼神慢慢晃了一下。

  晏子七扶着她的腰,唇的力道渐渐加重,他压着她辗转厮磨,像是在品尝一道美味的甜点,只是在表面,迟迟没有深入。

  倒是南乐,她的心脏渐渐跳的不安起来,像是在紧张,又像是在期盼,她从来不知道,一个浅浅的吻也会让她如此慌乱。

  晏子七方才明明还很“急”,此时却是变的纯情起来了?

  她突然抓住了晏子七的衣襟,将他拽了过来,撞在他的唇上,随即张口狠狠咬了咬。

  看着他的嘴角多了一个齿印,南乐稍稍有些解恨的说:“晏子七,你跑来撩我,是来给我送晚安吻的吗?现在好了,你可以回去睡觉了。”

  晏子七的眼神柔软了一些,他看着南乐,隐隐笑了起来,那冷淡的脸上仿佛绽开了一束光,本就英俊的容颜顿时变的十分耀眼。

  晏子七舔了舔唇,正是被南乐咬了的地方。

  他抵着南乐的额头,说道:“乐乐,我与你第一次时你并不清醒,那是你一直催我,我不忍心你太过难受,前面便很草率。”

  “如今,这是你真正的身体,也算是你与我的第一次吧,你此时是清醒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急什么?”

  南乐:“是我着急吗?你摸着你的良心再说一遍,是我让你来找我的吗?”

  南乐都快气疯了,明明是他溜进她的房间,怎么全怪她了?

  床帏之中,晏子七总是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的心情很好,他托起南乐的腰肢,将她往上提了提。

  “你说的是,是我急。”

  他承认的很坦率,随即低下头,再次吻住了南乐的唇,这一次便不像刚才那么纯情了,他撬开了她的唇齿,突然十分强势。

  “乐乐,这半年来,你可有想我?”晏子七轻轻拉开了南乐的衣带。

  南乐点了点头。

  “真的吗?”

  南乐再次点了点头,“真的。”

  晏子七丢开了她的衣裳,覆身过来,又问:“你想我时,都想些什么?可要想跟我一起洗澡?”

  “或者在我身上种草莓?”

  “既然你对我用心了,是不是以后也可以用力一些?”

  南乐被他这几句话说的是很无语,她浑身僵硬,年少无知的骚话被他拿出来反复鞭尸,她尴尬的想要钻进地缝去!

  “你,你能不能不要提这些了?”

  晏子七:“为什么?这不在你想我的范畴里吗?”

  南乐咬牙:“我当然是想你高贵无瑕的灵魂,还有孤傲清隽的身影,我哪有那么放浪形骸!”

  晏子七的手有些凉,南乐微微颤了一下,她咬紧了唇。

  而晏子七却是说道:“你若只是如此想我,那我以前对你那般纵容,岂不是都白费了?”

  “我费尽心思,不就是为了你能放肆一点吗。”

  南乐忍不住将被子抓了过来,他躲避着晏子七的手,“冷……”

  晏子七抬起眼眸,他看了看南乐,便不再说话了,埋头忙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南乐便不觉得冷了,他抓住晏子七子的手,反而觉得清凉的很。

  南乐怀疑晏子七是在折磨他,不停的放火,却不救她。

  她突然翻起身,压住了晏子七的手脚,气哼哼的的说:“晏子七,你不要欺人太甚,现在是你在我手里!”

  晏子七的目光不由的落在南乐身上,他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说:“乐乐,你不必斯文。”

  南乐也是被晏子逼急了,不顾后果了。

  她只图一时出了气,可是晏子七却不是那么好应付的!

  晏子七似是真的在认真补偿第一次时的遗憾,漫长的夜里,将他毕生的医术用了个遍。

  ……

  折腾了一夜,南乐累极了,可是晏子七却是像是重焕新生一样,他将南乐抱在怀中,一个深情的吻落在了她的头顶。

  他垂下眼眸,眉间的那一抹红也低垂下去,嘴角牵出一抹笑容,“你还想着我,便是最重要的事情了。”

  他与南乐温存了一会儿,见她睡得沉,也不再扰她,自己起床去了。

  他从楼下提了一些点心拿回房间,若是南乐醒来,饿了便能垫垫肚子。

  随后他将桌子上放着的那个信封拿走了,他问了驿使的地方,随后把信寄出去了。

  在回客栈的路上,他站在山道旁四下看了看。

  这个镇子人虽然不多,但是因为在山里,每家每户之间相隔很远,若是喻笙箫就在这里,一时间也很难找出来。

  他皱了皱眉,突然不想了,这些事情该让南乐自己去烦恼,这是她自己招的麻烦,他怎么如此没有底线了。

  言月玄早晨出来时,看到南乐紧闭的房门,便远远从另一侧的楼梯下楼了,他知道谁在里面,准确来说,昨天夜里就知道了。

  心里还是十分生气,但是他却很快离开了,不知何时他已经可以消解自己的执念了。

  而南乐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她先是动了动手指,感觉到浑身散架了一般。

  从今以后晏子七便不是晏子七了,他是一头狼!

  南乐爬起来,她懒洋洋的把外衣穿上,见桌子上很醒目的地方放着一个食盒,打开一瞧,是一些点心。

  她叹了口气,端出来慢慢的吃。

  心里还想着,饿了半年的狼,真的不可理喻,她差点怀疑,她会死在晏子七子的温柔乡里。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声音很轻,似乎担心她还没有睡醒一样。

  南乐趴在桌子上没有动,但是她有些怨气的说:“你出去,就这些点心,就想打发我吗?”

  可是那人却没有出去,依旧走到了她身边,说道:“嗯,我让厨房做了热菜,就快好了。”

  南乐一顿,她立刻坐直了身体,看着眼前的人笑了起来,“言月玄,还是你对我好!”

  她还以为是晏子七,结果来的是言月玄。

  言月玄看着南乐笑的如此乖巧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若真这么觉得,便也要对我好一些。”

  南乐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一定会的。”

  言月玄的眸光微微一晃,突然又道:“过去我只听说过男子无力承受妻主的,没不行过妻主不行的。”

  南乐顿时愣住了。

  她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了,她盯着言月玄,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南乐,竟然被质疑不行了?这……

  南乐五味杂陈,但是生平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不服气,让她战胜了身体的疲惫,她又吃了几块儿点心之后,果断的起身跑了出去。

  “言月玄!我跟你说,这一定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

  话音落下,人影都没有了,她有点没脸见言月玄。

  她顺便将晏子七房中的剑拿走了,在客栈外的空地上舞了一会。

  只觉得剑在手中有些沉重了,虽然内力还在,但是武功长久不练,竟然生疏了。

  “嗯,没错,的确得好好练练。”她若有所思。

  隔着很远的山路上,一道红色的身影慢慢悠悠的驻足,狭长的双目越过幢幢树影,落在了那一抹倩影之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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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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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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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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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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