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的表情更加可怜了,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害一点,“子七哥哥。”
晏子七的手微不可查的颤了颤,心中浮上了丝丝暖意。
尽管他知道,南乐八成是有什么坏点子了,才这么讨好他的,但这一声久违的称呼,还是让他不可抑制的心软了。
他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了过去。
他径自来到那个药桶旁边,“哪来的蛇?”
南乐站在他身后,探出一些头,指了过去,“那不就是吗?”
晏子七把她指的东西捞上来,不是蛇,只是蛇皮。
“只是蛇春天蜕的皮,不用怕,我把它剪碎一些就好了。”
说着,他顺势从墙上取下来一把柳叶刀,没几下就把那一整段蛇皮剪成碎片了。
南乐却只是盯着他手里的刀……
晏子七:“可以了。”
南乐却猛地抓住了晏子七,“不行,子七哥哥,我还是怕,要不,这汤药就不用泡了……”
晏子七转过身,他看着南乐,心中疑惑,但他还是说道:“解药主要的便是这汤药,如果不泡,你的蛇毒便解不了,你不解毒了?”
南乐:“……”
她当然要解毒!
可是,可是,她更怕被解剖啊!
晏子七:“水快凉了,你快一些。”
他说着就要走出去。
可是,南乐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笑的很乖巧,“子七哥哥,这房间黑乎乎的,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吧?”
晏子七摇头,“用药时见不得风,这个房间四处封闭,最合适不过,别的地方不行。”
南乐欲哭无泪。
她要是在这里被解剖了,那就是悄声无息,都没人知道的!
到时候这就是密室杀人案!
晏子七微微垂眸,他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南乐有些害怕的脸上,尽管她在极力隐藏,但她一口一个子七哥哥叫的这么甜,就是最大的反常。
他有些冰凉的手指抬起了南乐的下巴,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南乐被迫抬着头看他,她把心一横,慢慢指向了墙上那一排刀具,说道:“子七哥哥,我只是解个毒而已,那些解剖工具我用不上吧?要不然,我帮你把它们收起来吧,挂在那挺吓人的……”
晏子七也朝墙上看了一眼,顿时明白了。
他不可抑制的哼了一声。
那些刀具对南乐有很大的威慑力,对他也有,他甚至不愿意回忆,他是如何在爱她与怨她的矛盾中把那些刀具做出来的。
南乐给他的痛,那些刀具都帮他记着。
“你是怕我把你解剖了?”
南乐摇头,但是,碍于晏子七的束缚,她只是微微晃了晃,“没有,我没那么想,你怎么会那么对我呢?”
晏子七突然抱住了南乐,低下头含住了南乐的唇。
他惩罚了这张花言巧语的小嘴,吻的很用力,一点都不像平时的克制。
南乐顿了一下,她没有推开晏子七,趋势慢慢抓住了他的衣袖,像是在迎合。
晏子七却是不知道为何愣了一下,他离开了南乐的唇,惊讶的看她,“南乐,你……”
她似乎不再抗拒他了?为什么?
南乐却是撇开了眼,眼睛四处乱看,就是不看晏子七。
晏子七的吻技为何进步神速?上次……他还不是这样的。
猛的摇了摇头,南乐顿时无语,她想到哪里去了。
晏子七的心跳都不由的加快许多,这是不是意味着,她在尝试接受他?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晏子七说道。
南乐顿时看向他。
她干笑了一声,当然是因为害羞啊!但她是不会说的,反正说出来晏子七也不信。
晏子七却忽然将她抵在墙上,低下头,再度吻上了她。
南乐:“唔……”
怎么又来?
晏子七眼眸微微垂着,他一边深入的吻她,一边看着她的表情。
桃花眼紧紧闭着,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如何,眼皮不停的颤抖,她屏住呼吸,还是没有推开他。
晏子七说不出此刻的高兴,昨夜连夜骑马赶回的疲惫,对她失踪这几天的担忧,许多许多不确定的不安,都在这缠绵的一吻中慢慢淡了。
他勾起南乐的唇舌,吻得温柔又认真。
她的味道,根本尝不够。
过了一会,晏子七才放开南乐,他轻轻抵着南乐的额头,低沉的声音中带着有别于平时的热度,“你怎么不呼吸?”
他慢慢抚摸着南乐憋红的脸颊,动作缱绻。
南乐抿了抿唇,“忘了……”
晏子七的吻技太好了!完了完了,她不会沦陷在他身上吧。
别啊,她还想全身而退的。
晏子七突然笑了笑,他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瞬间就像是阳光破云而出,惊人的俊美。
南乐盯着他的脸,狠狠愣了一下,完了,她好像看了他很久?
南乐正想转开头,晏子七却又扶住了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你喜欢的话,可以一直看。”他说。
南乐僵住了,“没有……”
晏子七却是又道:“但是现在,你应该沐浴了,上午用药最好。”
他的话语中,无端的多了一丝调笑的味道?
南乐马上从他面前溜走,走到了浴桶边上,“……那你也快出去吧!”
晏子七回头看了看她,随后走出去了。
南乐飞快的脱衣服,她想在晏子七给她加药的时候,转移到另一个药桶里,所以她必须快点!
“你换洗的衣物我放在……”
晏子七突然又返回来,手里拿着叠好的衣服,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那优美的裸背上。
南乐一惊,迅速捞起了衣服披上,“你怎么又进来了,你不能先说一声吗?”
晏子七眼眸一闪,他慢慢把衣服放下,说道:“我以为,你我之间,不必如此见外。”
她身上的每一处,他都很熟悉,只不过,她的身体仍然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南乐顿时无言以对。
她还是欠火候,扔不掉这层脸皮。
等晏子七出去之后,南乐又脱去衣服,迅速埋进水中。
说起来,她从鹤洲城跑出来之后,风尘仆仆,一路上也没有洗澡了,她还是挺想好好洗洗的。
把浑身冲刷了一遍,南乐仔细听着外面晏子七的动静,在确定他在忙之后,她迅速转移到了另一个药桶中。
几乎是立刻,她便听到了晏子七的声音,“你进入药桶中了?”wWW.ΧìǔΜЬ.CǒΜ
南乐:“……嗯。”
原来晏子七也一直在关注着她吗?
刚刚泡了一会,便感觉浑身都是火辣辣的感觉,她想,或许是这些药材的关系。
她低头看了看,在看到那颜色斑驳的蛇皮之后,浑身抖了一下,划着水把它推远。
她都已经泡了半天了,也没有晕过去,那么,这药桶应该不是她想象的麻醉药吧?
南乐稍微放心了点……
又过了一会,晏子七的声音响起,“我给你添药。”
他是站在门外的说的,显然是记得南乐刚才说的话,要提前说一声。
“喔!”南乐把身体往水里缩了缩,别的不说,这水面黑乎乎的,是看不到水下的,很有安全感。
晏子七端着一个木盆,里面盛着滚烫的药水,他来到桶边慢慢加进去。
“烫吗?”他问道。
南乐点了点头,“烫死了!”
晏子七:“……”
没有那么夸张吧。
但他还是停了下来,就站在那等着南乐适应,他也不乱看,只是把手伸进药桶中,抓起一把药材,似乎是在检查。
过了一会,待水温稍微凉了一些,他才把剩下的药倒进去。
南乐在桶中泡的昏昏欲睡,而且,看样子还要泡很久的样子!
她刚开始还担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还在裸着,会不会有点危险,可渐渐的,她就发现完全是多虑了。
晏子七在煎药,除了给她加药的时候,一下都没走开。
南乐转过身,趴在浴桶上,忍不住睡着了。
当晏子七再次进来时,不由的盯紧南乐,他拿着木盆,却迟迟没有动!
他的目光锁定着南乐的背后,与他不久前所见的白皙不同,她的背上竟然出现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晏子七突然伸出手,指尖落在她的背上,水面下虽然看不到了,但是,这凤凰应该是一整只的!
这是刺青吗?
不对,他与南乐同房时,她的背上并没有!这是怎么回事?
南乐感觉到背上酥酥麻麻的触碰,她忽然醒了过来,抬头看了看晏子七,“结束了吗?”
晏子七摇了摇头,“没有,你背上的凤凰是怎么回事?”
南乐还有些半睡半醒的状态,她只听到了什么凤凰,便道:“我没有带小凤凰来,她在醉红林。”
“你背上……”
南乐:“我背上怎么了?”
她似乎并不知道?
晏子七仍旧盯着那个火红色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他对这个图案很熟悉一样!
可是,他明明从未见过。
“没什么。”他没有继续说,加好了药之后,他突然又道:“这是最后一次加药了,你体内的毒会慢慢解开,你忍一忍。”
南乐打了个哈欠,“好。”
她趴在桶边没有动,打算再睡一觉。
可是,渐渐的,她便口干舌燥,心慌意乱,睡不下去了。
她突然摇晃了一下脑袋,她好热,这感觉……怎么有点像是……毒发的感觉?
不可能吧,距离上次毒发才不到四天!而且,她不是正在解毒吗?
她咬牙忍了一会,那磨人的燥热依旧存在,她在水中动来动去,已经坚持不住了。
“晏子七……”南乐忽然叫道。
晏子七早已煎完了药,他在手里拿着草药,似乎在整理,但是,他愣在那里,许久都没有动了。
在南乐叫他的时候,他瞬间就听到了。
他走到门口,“怎么了?”
说着,他突然咽了咽口水,视线落在南乐的脸上,怎么都移不开了。
她浑身都泛着一层温柔的粉色,脸上更是弥漫着诱人的红晕。
唇齿微微张开,她似乎很难受的开口,“为,为什么我,我感觉……我的毒,又发作了?”
看着眼前南乐,晏子七不可抑制的想到了她那晚的热情。
他握紧了手,才稳住声音道:“药浴就是要将你体内的热毒逼出来,不是毒发,只是像而已,你若是能忍住,过一会便好了,若是忍不住,我……”
他可以帮忙。
“原来如此。”南乐却立刻放心了,“我忍得住。”
她可不想再和晏子七滚到一起去……否则她真的没脸见他了。
晏子七有一点失望。
这药浴,要连续用三天,每一次药量都会更大,虽不伤身,但是,解毒时的渴望,与毒发时没有两样。
南乐宁愿自己忍着,也不找他吗?
晏子七走出门,就在门外站着,等了一会。
南乐却是忍的极其辛苦,再加上这水也很热,她好几次都想冲出去,但是,她都泡这么长时间了,出去不就白费力气了?
可是,这也太折磨人了。
她两只手死死的抓住了浴桶的边缘,埋头抵在手上,咬牙支撑着。
她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抵抗身体的躁动,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门外的人已经走进来了。
他就站在旁边,慢慢褪下了白色的长衫,步入了浴桶当中。
直到水面忽然剧烈的晃动了一下,一个人坐在了她的身后,有力的手臂握住了她的腰,向后拉入怀中。
两人的身体紧密相贴……
南乐浑身一颤,他身上的凉意很舒服,竟让她忘了躲开。
等她回过神来,连忙从他身上下来!
她紧紧贴在浴桶边上,想要远离,但是,浴桶就这么大,两个人总能碰到一起,根本躲不开。
“晏子七!你怎么进来了!”南乐脑子里嗡嗡的,这情况绝对是她没有想到的!
晏子七微微抿唇,他仍然向南乐伸出手,他的手点在她的腰上,不知道碰了哪里,她便整个人一麻,一阵细小的电流窜遍全身。
南乐脑子空白了一瞬。
“你,你不要碰我。”南乐咬牙说道,晏子七熟知人体的各种知识,她上次便被他捉弄的不轻。
“你,你的医术是这么用的吗!”
晏子七望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说:“我只对你一人如此,你体内的毒,化开便好了,虽然泡药水就可以,但是,有我帮你,会更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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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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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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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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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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