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冬梅气的要吐血,说:“好啊,你好嚣张啊。韩世谦,你是死了不是?”
她骂着就转向韩世谦。
但是韩世谦已经被吓的魂不附体了。
眼前的韩晋跟他爸爸长的简直一模一样。
他做贼心虚啊。
他从前仗着家里有人在乡政府工作,私下扣押了韩世谦的录取通知书,他冒名顶替他来上学。
开学报到的那天,韩世谦疯了。
他亲眼看到昔日的好友被逼疯,凶手就是他们父子二人。
他从出来上学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老家。
他勾搭上了城市里的富家女,仗着岳父家有些能耐,进了机关单位上班。
他把爸妈给接到了京都来颐养天年,想跟老家一刀两断。
可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他经常听人说道韩世谦的消息,听说他家里人给他娶了老婆,生了儿子。
一会儿听说他的病好了,一会儿又听说他又开始疯疯癫癫了。
这二十多年,他经常做噩梦,梦见韩世谦来找他算账。
尤其是听说韩世谦在大过年的时候被冻死在了雪窝里,他心里更害怕。
做贼心虚啊。
他常常梦见韩世谦来掐着他的脖子,让他把属于他的都还给他。
每一次,他都是被憋醒的,那种被掐的感觉太真实了。
他还为此看了心理医生,可也无济于事。
他现在睡觉,基本上是靠褪黑素。
今天在这里看到韩晋,是他完全没有预料的。
他扶着墙站稳,再看韩晋,问:“你叫什么名字?”
韩晋反过来问:“这话难道不应该是我来问你吗?
桥北镇,韩家郢,只有一个韩世谦。”
他这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m.χIùmЬ.CǒM
这话像是大锤一样,狠狠的敲在了韩世谦的心上,他差点没被敲的跪下来。
王冬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看到男人那模样,像是生了大病一样,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拿出手机来就要打电话。
韩世谦立刻上前去夺过她的手机,说:“你别闹!”
他说话的语气特别重,王冬梅从来就没有听过这么重的话。
一时之间,她也懵了。
韩世谦说:“带庆元去检查。”
王冬梅习惯性的嚣张跋扈,立刻就提高了声调,叫喊道:
“韩世谦,你要造反是不是?你敢命令我?”
这时,有护士过来,说:“这里是病房,请保持安静。”
韩世谦这才发现已经有很多人在一旁围观了。
他害怕事情被人给传出去,只好压低了声音,说:“冬梅,你先带孩子去做检查,其他的事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王冬梅见他的态度软和了下来,这才狠狠的对江寒他们说:
“你们给我等着,我不让你们牢底坐穿,我就不姓王。”
她说着就前去搀扶韩庆元。
韩庆元疼的说不出话来,也无法行动。
有护士赶紧推车子过来,把他给抬了上去,拉去医治。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说:“这当妈的心真大,儿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赶紧拉着去看看,还在这里吵架。”
“就是啊,这妈当的可真不称职。”
“你们没看出来,那个女人在家里强势习惯了吗?”
“家里的女人太强势了,这个家肯定过不好的。”
“孩子都那样了,他爸怎么不跟着去啊?”
大家都议论纷纷。
韩世谦额头上的筋突突乱跳。
王冬梅也气的浑身发抖,但是这会儿她想起来心疼儿子了,也顾不上跟那些人吵架。
韩庆元被推走了,韩世谦停顿了好大一会儿,才对韩晋说:“我们可以进去谈谈吗?”
韩晋对他已经恨之入骨了,哪里肯跟他多说一句话?
王冬梅一喊韩世谦的时候,韩晋瞬间就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这眼前的这个人,用非法的手段扣押了他父亲的录取通知书,冒名顶替来报道,导致他父亲余生那么凄惨,最后被冻死在雪地里。
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把他父亲推向绝望的伸冤的刽子手。
他心里充满了仇恨,恨不得一拳把眼前的这个人给打死。
江寒也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尤其在韩晋怒吼出韩家郢只有一个韩世谦的时候,他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前世,他见过新闻上报道上大学冒名顶替的事,那时候他虽然也很愤恨,可是远不及现在这么恼怒。
他虽然不能对韩晋的遭遇感同身受,但这足以让他怒火中烧了。
眼前这个卑鄙小人,比小偷更坏,比强盗更可恶。
强盗抢走了是别人的财产,而他抢走的却是别人一生的幸福,抢走了别人的命运。
他是牺牲了别人的无可限量前途,成就自己的安逸。
这些年,他过的心安理得吗?
想一想遇到韩晋时他那种穷途末路的场景,又想想他含泪说他父亲被冻死在雪地里的场景,江寒也恨的牙齿咬的咯嘣咯嘣响。
眼前这个人,就算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消除罪恶。
当然,与他同谋的人也是该死的。
韩晋气的嘴唇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韩世谦问他可不可以进去谈的时候,他的喉咙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一样。
如果不是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他说不定真的会伸手打死眼前这个人。
江寒还有一些理智,冷哼一声,说:“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你儿子对同学下毒是不争的事实,证据确凿,我们会走法律程序,你请回吧。”
韩世谦说:“这件事,你们想怎么解决?”
“想怎么解决?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我们会走法律程序,不接受任何人的道歉。
你们最好祈祷程楠没事,如果她不能顺利的醒来,你儿子就是谋杀。
自古以来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你身为公职人员,难道还需要我们来教你怎么做吗?”江寒怒道。
韩世谦说:“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庆元他是一时鬼迷心窍……”
“你住嘴吧,这件事我还没有通知她爸妈呢,你想她爸妈来了会像我这么心平气和的跟你说话吗?
况且,你最应该担心不是韩庆元吧?
毕竟他还没闹出人命。
你最应该担心就是你吧?偷窃了别人的命运,这些年,你晚上睡的好吗?
有没有冤魂来找你?”
江寒冷哼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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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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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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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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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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