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想救啊,哪里有钱啊?”老太太把脸一沉,扭在了一旁。
胡春花见老太太根本就不理不睬的,就看向江建设和江建党。
江建设连忙说:“我也没有钱啊。”
江建党是江建国最小的兄弟,今年才十九岁,心思单纯一些,他说:“我还有一点……”
“你有那一点够干啥了?你还得存着钱娶媳妇,都花完了以后打光棍吗?”
江建党顿时不吭声了。
胡春花气的面色发紫,老太太自己不肯借钱给她,还不许别人借。
真是太过分了。
她哽咽着说:“建国这是等着救命啊!”
“你还知道是救命啊?建国每个月的工资不都给了你,你把钱都花哪去了?
你跟我说说,你把钱花到哪里去了?
你是不是把钱都倒贴给人家了?
你这个小贱货,看着就不是个好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老太太说着蹦跶着就要上来打胡春花。
江寒气的浑身发抖。
老太太在这个时候翻旧账,就是在转移话题。
她根本就不关心爸爸的死活,只关心钱。
他跑上前去用力的推开了老太太,把胡春花给护在身后。
老太太一个没注意,被推了个趔趄,差点就摔在了地上。
建设和建党两兄弟见江寒对着老太太动手,顿时就不乐意了。
他们上前一人一脚,踹在了江寒的腿上。
江漠见二叔和三叔一起打哥哥,立刻上前去抱着三叔的腿。
江建党一脚把他给甩到一旁去,江漠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江娟也害怕的缩在江漠的身边哇哇大哭。
江寒冷着脸看着他们这群丑恶的嘴脸,咬牙切齿地说:“我爸还没死呢,你们就开始六亲不认了是不是?”
他这凶狠的模样,让那些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们都觉得很可怜,同时也觉得这是个狠人,长大之后指不定有什么大出息呢。
胡春花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她要是在平常还能说上两句,但是气的很了,就脚手发凉,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奶也来看热闹了,说:“大嫂,你们太过分了。
建国现在还在病中,你们不想办法带他去看病就算了,还在这里给他们添事儿。
你怎么这么狠的心呢?
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建国的死活吗?”
“你这是站着说话不嫌坐着腰疼,你有本事你来给他拿钱看病啊?反正我是没钱。”
“昨天你大姑娘不是还回来拿了两百块钱吗?
现在轮到建国等着救命了,你就没钱了?谁相信呢?”三奶任忠梅说道。
老太太说:“我说没钱就没钱,天爷,我还能说瞎话不成?
我还得给我儿要个说法呢?
他早上出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到田里就突然得病了?
他一向都身强力壮的,平时都没害过病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指不定还有什么内情呢?
说是生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谁知道啊?
青天爷呀,你可得睁睁眼啊,可莫叫我儿白白的被人给害喽……”
她说着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
江寒气的浑身发抖,说:“都给我闭嘴,我爸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
想哭滚回家哭去,别在我家哭,晦气。
妈,我们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三奶也说:“小寒他娘,你赶紧准备准备带着建国去看病,我回去给你拿两个钱。”
她说着一阵风似的跑了回去。
江寒心里五味杂陈,前世他恨透了这位三奶。
都是她给妈妈保的媒。
现在以成年人的眼光来看,她才是一个嘴不饶人,心地却也善良的人啊。xǐυmь.℃òm
胡春华连忙抹了一把眼泪,连忙招呼人帮忙把江建国给抬到板车上。
他们出发的时候,三奶的钱也送了过来。
一共送来了三百块钱。
胡春花道谢之后,拉着建国就往县城去了。
从江家圩到县城有六十多里路,用大板车拉着人,路又不好走,走到那儿得走一天。
江娟坐在车子上,江寒和江漠跟在后头急急忙忙的推着车子,胡春花在前头掌着把。
他们走了七八里路,江建国突然长出了一口气。
江寒听到了,连忙说:“妈,我爸醒了。”
胡春花连忙扶好车子转过来看他,问:“建国,你咋样了?”
江建国有气无力的躺在板车上,盯着头上的天,眼珠子都是红的。
过了良久,他才哽咽着问:“这是要去哪里?”
胡春花打起精神来,说:“我带你进城去看病。”
江建国说:“回去吧,给我弄点红糖水喝喝就好了。”
“可是……”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没事的,回去吧。”
江寒总觉得有些怪异,并没有多说话。
倒是江漠好像紧绷的一根弦一样,突然松了下来,就感觉疲乏了起来。
江寒让他也坐在了车上,他们一起又折了回去。
他们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村里有狗叫唤,有人出来看看,是胡春花一家几口子。
不是到城里去看病去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难不成是人不行了?
不一会儿,整个江家圩的人都听说胡春花拉着江建国回来了。
大家心里想着,十有八九是人不行了。
他们都心里感叹,江建国是个好人呐。
好人无长命,祸害遗千年。
他们到江建国家里一看,见他好端端的坐在竹凉床上,都愣了一下。
不是说人不行了吗?
他们过来是想搭把手,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现在人家人好好的坐在这里,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三奶任忠梅反应的快,她连忙说:“建国没事了啊?”
胡春花有了笑容,说:“谢天谢地,没事了,缓过来了。”
她说着把钱先还给任忠梅了,说:“三婶,谢谢你了。”
任忠梅接过钱来,说:“没事就好了。
可把我给吓到了,我就说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就生病了呢。
好了就好,好了就好,要不然你带着几个孩子可怎么过呀?”
大家也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很显然,江建国没事,大家心里都是开心的。
他们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刚出江建国家的大门,三奶任忠梅就呸了一声,说:“陈玲那个黑心黑肝的货,真是铁石心肠啊。
就算不是亲生的孩子,也不能这样对待人家啊。
这几年,人家建国家两口对他们怎么了?
他们老两口的心可真是偏到屁眼上了,真不怕遭报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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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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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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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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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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