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扶月贝齿紧咬着下唇,声音嗫喏:“诺诺……”
她惊慌失措的模样就差直接把有问题写脸上了。
师诺皱眉,转头看向坐在首位上的掌门,还没等她看明白,宋长安一个耳光直接扇在了她脸上:“孽障!”
骤然被打,师诺脑子里都是懵的。
“你还不老实交代你到底把白茶藏到哪里去了!”
掌门的脸色也不好看。
本来为了一只猫大肆搜寻,惊扰了贵客已经是很没面子。
现在这猫竟然是被宋长安的弟子藏起来了……
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下怒火,掌门试图挽回一些颜面:“诺诺这孩子是你培养出来的,她的确是刁蛮了些,却并不坏,你何必忙着下结论,兴许她只是将猫带回去玩,忘了告诉你。”
宋长安也意识到渊清还在,没再逼问,只是冷冷地看着师诺。
师诺捂着被打的半边脸,止不住地哭泣,心里却门清,这件事打死都不能认!ωωω.χΙυΜЬ.Cǒm
认了被逐出师门都是轻的,但只要咬紧牙关,就不会有事情。
毕竟谁都没有证据猫的内丹是被他们掏的。
她跪在地上,脸上全是委屈:“掌门师伯,师尊,天地良心,那猫弟子真的不知道在哪。”
宋长安脸色扭曲了一秒:“渊清佛子都说了,问你们两个更清楚,渊清佛子会说谎不成?”
师诺的眼皮跳了一下,委屈地看向渊清。
渊清只是静坐在那儿,那双静如止水的眸子没有半点涟漪,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柳扶月眼底有不爽闪烁,这个女人勾引完了师尊还想染指她的男人。
垂着头,她眼底的狠毒不再掩饰。
本来还想着放这个女人一条生路,现在看来还是直接弄死的好……
再次抬头,柳扶月那张柔弱无辜的脸上露出三分坚定。
她伸手扯了扯宋长安的衣摆:
“师尊,您不要责怪师妹了。
这件事,师妹一点都不知情,都是我这个做师姐的一个人做的。
是我,都是我的错,您放过师妹吧,师妹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掌门的脸比锅底还黑。
今天的事情打死都不能传出去,不然他们云剑宗还要不要脸了!
宋长安狐疑地看着柳扶月。
他不相信这件事是柳扶月做的,这孩子最是和善,跟门内最难相处的师兄都如春风般温和,她闲着没事干嘛拐走白茶?
况且昨天他还主动找自己,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那模样分明是知道白茶被人拐走了,却又不敢说。
在他门下,敢这样对柳扶月的只有这个刁蛮任性的师诺了!
想清楚后,他将地上跪着的柳扶月搀扶起来:“好孩子,你为人如何旁人不清楚,为师却是清楚的。
谁都有可能拐走白茶,唯独你不可能。
你老实告诉为师,这一切是不是那个混账做的。”他手指着还在哭的师诺。
柳扶月怎么都不肯从地上起来,拼命地摇头:
“不,不是的,师尊您相信我,真的,真的都是我一个人做的,和诺诺没有关系!
诺诺绝对没有挖走白茶师姐的内丹……”
话音刚落,宋长安便瞪大了眼睛,他一脚踹在师诺身上,直接将人踹到了大殿门口。
师诺哇的吐出一口血。
“孽障!你竟然如此恶毒!”
掌门大掌捏着座椅的扶手,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暴脾气,才没把这对混账师徒打死!
柳扶月心底得意的很,脸上却装出担心的模样,急忙跑到男人面前,伸手拦住男人:
“师尊,不要打了,诺诺的身体那么虚弱,怎么能承受住这么重的责罚。
这件事都是我这个师姐的错,您罚我吧!”
宋长安即便是暴怒,对柳扶月却依旧收敛许多,生怕伤到她:“你起开,看我今天不打死这个孽障。”
说完,他凶恶地瞪着师诺:
“看来是我平日待你太好了!
我说过多少次,白茶修为低,但却是跟在我身边最久的,你们要像敬重师姐一样敬重她。
你呢,转眼就掏了她的内丹。
她没了内丹,几个时辰就会没命!
你这与谋杀何异!
我云霞峰是留不得你这种畜生了!”
师诺被那一脚踹的头晕眼花,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但她却是将宋长安那句逐出师门听了个清楚。
不,她好不容易才拜进云剑宗,接下来她就要去玄天秘境,说不定她就会获得什么机缘,成为云剑宗的骄傲。
如果被逐出师门,这一切都就没了。
她不要不逐出师门!
想到此她爬到宋长安的脚边:“师尊,弟子知道错了,弟子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不要将弟子逐出师门。”
见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子这么狼狈,宋长安也有些心痛。
柳扶月见宋长安有心软的迹象,那双眸子转动,靠上前去:
“师尊,小师妹是什么性子您还不清楚吗?
她做这些事情是有原因的。
事实上是白茶先师姐嘲笑小师妹眼妆画的丑,她这才想着教训教训白茶师姐。
现在她已经知道错了,您就原谅她吧。”
师诺隐约觉得柳扶月这话有什么问题,可对方的确是在替自己求情。
来不及细想,她跪在宋长安的脚边哭泣着求饶。
眼下最主要的还是让师父饶了自己。
宋长安听了柳扶月的话,回暖的脸逐渐冷了下来。
是了,师诺什么性子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小肚鸡肠睚眦必报。
白茶只是说了几句她眼妆不好看,她便能挖出白茶的妖丹。
今日自己这般打骂,他日她是不是要欺师灭祖?
想到此,男人心里仅有的那点疼惜消失的无影无踪。
“送去戒律堂,让执法长老秉公处置。”
师诺一听去戒律堂,脸一下子就白了。
但凡是去了戒律堂的,没几个能活着出来,就算活着出来,人基本也废了。
不,她不要去,戒律堂!
然而宋长安已经下定了决心,直接叫人把她拖了出去。
柳扶月低头小声抽噎,嘴角却是忍不住地上扬。
蠢货就是蠢货,不过几句话就打发了。
正得意着,就见一直沉默的渊清忽然勾唇露出一抹笑。
掌门一直注意着渊清的表情,见渊清忽然笑了,心却并没有放松下来,他紧张地询问:
“这……可是事情有什么处理得不妥当的地方。”
渊清微微摇头:“我笑,是因为想到了一个故事,掌门要听吗?”
掌门急忙点头:“佛子请讲。”
渊清将佛珠放在腿上,徐徐开口:“从前有两个贼一起去偷东西,一个把门望风,一个室内行窃。
被抓后,主人对行窃的贼重重责打,并且送去了衙门,而那个把风的,却没受到任何牵连。
明明两个贼做的是同样的事,受到的处罚却截然不同,掌门说,是不是很好笑。”
渊清那双透彻的眸静静看着掌门,完全不管宋长安与柳扶月的脸色有多难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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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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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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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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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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