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邵钦忍不住将宴九黎扶起来,急切地上上下下,打量着查看。
见宴九黎没有明显伤痕,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你怎么来了?”
宴九黎见到来人,有些惊讶。
“大哥他听见门外说,有个疯女人,一边叫嚷着‘宴九黎,去死……’一边将一个女人推下楼。立马就慌了,怕你出事,所以不顾医生反对,就算是拖着虚弱的身体,也要出来找你!”
陆逸晨就跟在陆邵钦身边,闻言立马开口道。
“多嘴!”
陆邵钦看着身边的人,低声呵斥。
“你还没好,赶紧回病房休息吧。”
宴九黎担心道:“逸晨,好好照顾你大哥。”
“我想你陪着我。”
陆邵钦伸手,牵起宴九黎的手,一双眼睛,期盼地望向她。
“顾星辞因为救我……”
宴九黎抿唇,想到他为自己做的那些事,声音中忍不住充满了哽咽:“摔伤了头部,我……我要在这,等他手术结束。”
“到病房等不是一样的吗?”
陆邵钦忍不住道:“还不知道手术要做多久呢。”
“你吃过早饭了么?我让他们准备了你爱吃的锅贴和水晶饺,我们一起去吃点。”
陆逸晨在一旁,悄悄地吐了吐舌头。
大哥这口气怎么酸溜溜的?莫不是……他瞥了眼宴九黎担忧的神色,心中暗叹。
大哥估计是吃醋了。
“嗨,大哥真是个醋坛子。”他在心中默默感叹。
“不了,我吃不下。”
宴九黎摇摇头。
她刚刚知道了顾星辞为她做的那些事,而且他刚刚还为了她摔倒了脑袋昏迷不醒。
她怎么还有心思去吃锅贴和水晶饺?
“就算担心,也不能不吃饭。”
陆邵钦皱眉,低头望着自己面前的女人。
清晨的阳光从空旷的病房外洒在走廊上,在地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光影。
恰好洒在宴九黎身后,让她整个人包裹在一抹柔光之中。
衬得她的身影异常单薄而无助。
陆邵钦想要伸手,将她揽进怀中。
可是她此刻,却在担心着另一个男人,让他的心中浮出小小的不满。
当然,这种不满,不过是他的占有欲作祟。
他懊恼自己当时为什么在拒绝了宴子衿后,没有及时跟出去。
以至于让那个男人逮到机会,在他妻子面前英雄救美。
还为此博得了阿宴的同情。
“咳咳……”陆邵钦心下着急,忍不住咳出声。
“你怎么样?”
宴九黎听到他咳嗽,心头一紧,忍不住担心地问道。
“疼……”陆邵钦低着头,捂着胸口,委屈道。
“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宴九黎急着想要将陆邵钦的病服解开:“我看看。”
“你还知道关心我?”
陆邵钦猛地将宴九黎抱在怀里。
宴九黎身体一僵,随即猛地将人推开:“陆邵钦,你耍我?”
她说的又是气愤,又是着急,几乎要流出泪来。
陆邵钦原本只是想知道宴九黎是不是在乎她,此时看她的反应,感觉自己的玩笑开得确实有点大。
于是他立马沉下脸来道歉:“抱歉阿宴,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关心别的男人,希望你只在意我。”
“你希望我在意你?”宴九黎抬眸,认真的望向陆邵钦:“陆邵钦,我还不够在意你吗?我就是太在意你了,我才会忽略了身边的其他人的关心!”
“你忽略了谁?”
陆邵钦也有些生气,她是他的妻子,难道他希望她的眼里心里都是他,有错吗?
“顾星辞?”wWW.ΧìǔΜЬ.CǒΜ
“你果然还是在意他的!所以你才会在米国,自称是他的未婚妻!”
“如果你没有回国,你是不是会和他结婚,和他生孩子,还和他……”
那个冷静的,善于隐忍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觉得自己心里,犹如被绞肉机疯狂搅动般的疼痛。
他们在一起才三年,可是她和顾星辞在米国一起度过了五年!
五年啊!
几乎两千个日日夜夜……
她的心,难道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吗?
她昨夜说的话,是不是只是安慰他同情他才说的,其实她的心里,更在乎的是顾星辞?
一种疯狂的嫉妒,如同冰封了许久的湖面忽然被巨石凿开一般,汹涌地冒了出来。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宴九黎的手腕,拖着她朝着走廊的尽头走去。
“陆邵钦,你干什么?你又发什么神经?”
宴九黎一边喊着,一边甩动着手腕想要挣脱。
但是他到底身负重伤,她顾及着他的身体,没有用上全力。
可惜,失去了理智的男人根本不顾她的想法,也不顾她的呼喊,直接将她带到一个没有人的病房,“砰”的一声,狠狠将病房门关上。
“陆邵钦,你到底要干什么?”
宴九黎的心脏开始砰砰直跳,她愤怒地望着男人:“顾星辞还在手术室。”
“顾星辞顾星辞……是不是你的眼里只有他?”
陆邵钦伸出双手,一步向前,将宴九黎困在了门板与自己身体那狭小的空间里。
“我问你,我和他之间,谁比较重要?”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照来,为陆邵钦的身影镀上一层金色的淡光,与他阴沉的脸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宴九黎望着男人冰冷中带着怒气的脸,觉得莫名其妙。
但是陆邵钦却伸手,强迫她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又一次询问。
“阿宴,你真的只当他是朋友吗?”
宴九黎咬着唇,望着他燃烧着怒火的眼睛,忽然觉得很讽刺。
顾星辞对她,默默无闻地付出了那么多。
她如今,只是想要等着他出来,第一时间确认他没有任何事情,这样她才能安心。
就是这样一件微乎其微的事情,在他眼中,就是爱上了别人吗?
那么他呢?
他当年做过的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那些给宴子衿的错觉……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优柔寡断和多情,宴子衿如今为什么会发疯,又为什么会跑来要她死?
如果宴子衿没有推她,顾星辞又怎么会为了保护她而跌下楼去?
一切罪魁祸首就在眼前,而他,又有什么理由,站在什么立场来指责她?
“说啊!说你在乎的是我,不是他!”
见她不说话,陆邵钦再也忍不住,牢牢抓住她的肩膀,朝她那樱花般的嘴唇,亲了过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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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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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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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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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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