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什么事。”
最后先开口的人,还是宁雄政,那低沉的声音,让我感觉到了他冷漠的态度。也是,如果不是宁冰柔和我在一起了,我和宁雄政之间,可能这辈子,甚至是下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在他的心里,我始终就是最底层的人,永远都爬不上去。
“是我,东黎,我那个……”
“我知道是你,号码有存着,有什么事你直说就行了。”
见他都这么说了,我深吸一口气,便不再拖泥带水,认真的表情开口说道:“宁叔叔,我和您直说了吧,还是为了我和冰柔结婚的事情,这次是我爸妈都过来A市了,想着明天星期六,过去您家和您聊一下提亲的事情,想问一下您明天哪个时间段方便呢?”
把话都一口气说完之后,我内心再次陷入了紧张的期待状态,这都又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宁雄政的想法是否会有动摇过些许,哪怕是一点点也好。Χiυmъ.cοΜ
宁雄政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给我跑出了一个疑问:“上一次你过来我家里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条件了,你是想通了?”
“不是的,宁叔叔,这次我爸妈会和我一起过去您家里的,我们再聊一聊,好……”
我后面那个“吗”字都还没说出口,只见宁雄政便带着强硬的态度,对我冷声说道:“那就免谈,不用再说了,天王老子来了都一样,我给你说的条件,你能做到就同意,户口本我立刻亲自给你送过去,做不到就不用再浪费口舌,就这样。”
宁雄政把这句话说完,随后便把电话挂掉了,电话里只传来一阵烦人而漫长的“嘟嘟嘟”提示音。
我很生气,也很无奈,刚才给宁雄政打的这一通电话,我几乎完全放低了自己的姿态,甚至是乞求的态度和他商量了的,没成想换来的依旧是宁雄政那冷漠而坚定的言语。
宁雄政他这样和我说,那……我又该怎么和老周还有老妈交代呢?明天这提亲,到底是去,还是不去?
站在窗边,我抽完了一根烟,把烟头掐灭后,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接着便继续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梁安卉给我打来的电话,原本在忙碌着敲键盘的我,只好先停下手里的动作,拿起手机接听了梁安卉打来的电话。
“梁律师,怎么在这个时候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电话那头的梁安卉笑了笑,打趣说道:“东黎,我说你以后能不能别再叫我‘梁律师’了?叫我名字不就很好吗?你那一声‘梁律师’,我老感觉自己是在和客户打着电话的。”
我转动了一下电脑椅,微笑着说道:“好嘞,我记住了,以后就叫你名字好了。”
“给你打电话,是有两个消息要和你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那就……先听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我的上级,在昨天给我明确答复了,涨薪和申请评级的事情,没希望了,评级让我再继续等一年看看是什么情况,涨薪就说给我团队的人涨五百块钱,给我再加一千五百块钱,在我看来,这点钱我哪怕是昧着良心,去找客户那边捞多点钱都比这多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我坐直了身子,认真的语气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决定带着团队的人过来投稿我们公司了?”
“在现在的律所这里,我感觉已经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就率先提出辞职了,晚上和团队的人聚餐吃饭,顺便聊一下他们的意愿,反正还是和我之前说的一样,谁愿意跟着我走的就一起过来,不愿意的就算了,也不强求……东黎,你的愿望,现在如愿以偿了,我是一定会加入你们公司的了。”
“行啊,我等着,劳动合同我都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只要正式过来上班的时候,随时就能签约。”我停顿了一下,接着问道:“那……还有一个坏消息呢,是什么?”
说到这里时,梁安卉却忍俊不禁了起来,说道:“坏消息就是,那天我不是和你说,有个名叫‘骆启华’的人,要起诉你吗?后来我让团队的人给驳回去了,说是不接这一单,让他去找其他律师去,结果呢,他还真的就去找了我们律所的其他律师,坚持要找人来起诉你……东黎,你和这骆启华,是有什么大仇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哪有什么大仇啊,他就是想借着我找他聊赔偿方案的事情,顺便再找我帮个忙,就是他不是做投资领域的嘛,蔚蓝资本,然后他投了一个项目,差点要到烂尾的程度了,就想着找我帮忙注资进去,你说说,这种条件,我能答应吗?更何况,我和他之前本来就没什么交集的,如果真要说有交集,那也是不好的。”
“好吧,我了解了,你放心吧,如果他到时候真的让现在律所的律师来起诉你了,到时候有我,我做你的律师。”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茶,边开口说道:“那你这不是跟老东家干起来了吗?而且到时候你一走,就连的团队的人都给挖走了,他们是更加看到你上火。”
梁安卉不以为然的语气说道:“有什么所谓吗?正好,让他们知道,律所没有了我们团队之后,会是一个错误的选择,东黎,你们公司法务部这一板块的业务,我们团队要定了!”
“OK,我等着。”
挂掉电话后,我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有人给发V信过来了,在屏幕上的图标一闪一闪的时候,我点了开来,那赫然是老周给我发来的消息。
老周:“中午叫你去找冰柔她爸约时间,你给人家打电话聊了说过了没有?别把这事给忘记了。”
我看了看时间,这会都已经到六点了,属于是下班的时间了,想了想,于是打字回复。
“打过电话了,具体是什么情况,待会我下班回去和你说吧,刚好也到下班时间了。”
老周向来就是一个有耐心的人,但这次他竟然主动和我说起过了好几次这件事情,这说明,他是真的着急了,这也意味着我,的确是不能再让提亲的这件事情给拖下去。
无论最后的结果怎样都好,总得去试一下才行。
给老周回复完了消息后,我便干脆把电脑给关掉了,起身走出了办公室。刚走出办公室这里,就看到了宁冰柔从楼梯那走了下来,两人的目光刚好对到了一起。
宁冰柔走了下来,看了一眼我办公室的门,问道:“东黎,你现在是要下班了吗?”
“嗯,对啊,六点啦,到时间下班了,你呢?要不要一起下班回去,刚好有事情和你说。”
宁冰柔思索了一下,对我轻轻点头说道:“好,那就一起下班吧,你等我一下,我先上去把电脑给关了,本来只是下来看看你的,结果你都要下班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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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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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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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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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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