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行进方向和角度可以清楚判断,那位山口组高层确实是冲自己来的。
即使如此,童丹还是没慌。
慌什么?
不管表面再怎么文明,黑帮就是黑帮,内核永远是暴力和罪恶,这一点但凡正常人肯定都清楚。
可是朗朗乾坤下,不需要畏惧。
不管山口组在这片土地上再能耐,就问一个问题。
怕不怕美军再出来找石油?
因此,童丹安然自若,她不忌惮,但是不理解。
事情已经过去,彼此没有了任何纠葛。又来找自己干什么?
讲不通啊。
“是不是来找你的?”
于是乎,童丹反问了潘阳一句。
潘阳理所当然,有点懵,旋即否认:“应该不是。”
“童小姐。”
行了。
不用琢磨了。
人家已经来到了边上。
简单的招呼就可以得出结论,究竟是冲谁而来。
童丹微微皱眉,到底是坐过军车的人,一动不动的继续坐着,“有事?”
废话文学了。
肯定是有事的。
没事的话,人家这么大一个人物,专程无聊跑过来看她喝咖啡啊。
但是她确实想不通。
“有人想找童小姐麻烦,拜托到了我们。”
大人物就是大人物。
时间宝贵。
所以没有半点的拐弯抹角。
童丹没有恍然大悟,反而更加困惑。
找她麻烦?
人生在世,总会有些不对付的人,童丹更没觉着过自己人见人爱,她又不是美刀。
但关键这可是在东京啊!
谁这么恨她,居然都追到国外来了?
或者说。
她在东京还有仇人?
“是谁?”
童大美女也简单、直接。
用得着费脑细胞吗?
人就在这,问就完事了。
玩金融,玩商业只不过是衍生领域,黑帮的基础业务归根结底还是拿钱办事。
可作为职业化的代表之一,象征山口组的高木证次相当不地道,根本都不带犹豫,当即就把“雇主”给出卖了。
“是一个名叫上原真礼的女人。”
“谁?”
童丹还是没明白,毕竟她对东瀛名字确实是不敏感,只是觉得似乎有点熟悉。
“她还有一个神州名字,叫徐静。”
此话一出,童丹当即安静下来,愣了片刻,而后看向潘阳。
这到底是冲自己来的还是不是冲自己来的?
潘阳也愣住了,他当然懂日语,甚至比童丹的日语还要好。
他看着高木证次,数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徐静,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吗?”
还是童丹确认道。
“确定。”
高木证次还很贴心的补充道:“她在东越化学工作。”
好吧。
世界上应该没有这么巧合的事。
没有意外了。
听到对方托山口组对付自己,童丹表现得令人称道,很是镇静。
至于山口组为什么违背原则。
原因一目了然。
在老美大兵面前,
原则算个屁啊。
什么是多米诺骨牌效应。
那次夜店风波的影响到现在都没有结束。Χiυmъ.cοΜ
要是高木证次不认识自己,自己现在肯定……
千万不要怀疑职业黑帮的残忍和手段。
好像又得感谢江老板了。
“她打算将我怎么办?杀了我吗?”
“多管闲事”确实容易惹火烧身啊。
童丹本来已经平复了下来,毕竟类似徐静那样的人不胜凡几,哪里计较得过来,可她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凶狠。
“不至于。”
高木证次这么坦率,都没有详细的说,那就只能说明徐静的要求不太方便说了。
“我知道了。”
童丹点了点头,也懂,没有再问。
最毒妇人心。
哪怕她是女性她都承认女人心狠起来不亚于男性。
尤其还是偏激、并且被激发出报复心的女人。
“喝咖啡吗?我请。”
童丹对高木证次道。
“不用了,多谢童小姐,不打扰了。”
告知完毕,高木证次便转身离开。
手下拉开车门时,高木证次停顿了下,抬头,望向斜对面的某处大厦,而后弯下腰,钻进车内。
直到车队离开,潘阳依然默不作声的坐着,一言不发。
童丹喝着拿铁。
“对不起。”
潘阳开口。
徐静为什么这么做。
或者说上原真礼为什么这么做,一目了然。
要不是童小姐之前和这位山口组高层“认识”,后果不堪设想。
“我会去找她说清楚。”
本来哪怕对方欺骗自己,欺骗大家,因为之前的恩情,潘阳都不想去计较,可此时此刻,他感到难以遏制的愤怒。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话他不想去反驳。
但是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去不折手段吗?
童小姐做了什么?
又做错了什么?
都已经不能说是自私了,简直是歹毒!
“你觉得说得清楚吗?她这么做,肯定是认为是我导致你离开了她,好像事实也确实如此。”
“童小姐和这件事一点关系都没有。如果没有童小姐,我就不会知道真相吗?就算我不知道真相,我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
作为“受害者”的童丹倒还算平静,反倒是一向温和的潘阳动了肝火。
什么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自私自利也就罢了。
居然心如蛇蝎。
潘阳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瞎了双眼。
“女人是不会这么想的,尤其是像她那样成功的女人。成功的女人,会比男人更加自负,只会去相信她愿意相信的东西。”
童丹当然也生气,只不过看见潘阳这个样子,倒是觉得有点好笑了。
“你去找她有什么用?理论?理论没有任何意义。说不定连你自己都有危险。”
因爱生恨,也不是没有可能。
童丹沉吟了下,“你还是尽快回国吧。”
“那你呢?”
“她奈何不了我。”
童丹不以为意的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甚至都不需要亲自出手。
一点点辐射的荣光,就足以护她高枕无忧了。
可惜喽。
自己以前太不懂事。
童丹轻轻叹了口气,忽然又皱起眉,变得愁苦起来。
复杂了。
为难了。
自己以后该站哪边?
潘阳当然想不到对方的思维如此跳脱,见童丹皱眉不语的样子,深感自责。
爱。
就是这样。
总是令人痛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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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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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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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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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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