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一垂下眼帘,沉声道:“王爷,王妃不是暗讽,是明嘲。”
容湛:“......”
承认是绝对不能承认自己你吝啬的!
容湛冷哼道:“你懂什么!本王年纪轻轻的,撑着一个诺大的王府容易吗?本王容易吗?”
容一无语地瞥了自家主子一眼。
“王爷,有句话属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容湛冷哼道:“婆婆妈妈,像个娘们似的!”
“其实,王府的钱财或者东西,你送给王妃,跟没送是一样的!你仔细想想,你的东西不就是王妃的东西,王妃的东西还不是你的东西吗?但是若能将东西放到王妃那里,还能图一个好印象,何乐而不为呢?”
容湛:“.......”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
容一又添了一把柴,道:“再说了,昨日你明明说好要罚三小姐的,结果三小姐连夜就被你接回来了,王妃心里头肯定不高兴,王爷要是能送点东西,让王妃就此消气,也是好事一桩。”
这会儿容湛是完全被容一说动了。
他深深地凝望了容一一眼,果断道:“你说得有道理。”
他沉下眸色,忽然脚步匆忙地往白绾绾住的院子走去。
容一急忙跟上,无语地说道:“王爷,揽月阁往那边走。”
“本王当然知道!本王去问大嫂要库房的钥匙!将库房的钥匙都给了她,看她还敢不敢说本王吝啬!”容湛咬牙道。
容一听罢,顿时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孺子可教也,看来王爷还是可以开窍的。
容湛一口气走到了白绾绾住的院子。
白绾绾此时正在院子中架着画板画着院中的梅树。
这颗梅树,是容湛的兄长之前种的,现在她跟随容湛一起搬到了摄政王府,白绾绾特意将这棵梅树也移植了过来。
容湛走到树下,头顶的梅花恰好落在他的肩膀上。
白绾绾稍微抬眼,便见身穿了一身蓝白相间锦袍的容湛站在自己的眼前。
清贵俊美,风度斐然。
她一时晃了神,不由自主地扔下了手中的墨笔,嚯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扑到了容湛的怀中。
“冰郎,是你回来了对吗?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你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的,对吗?”白绾绾紧紧搂住容湛,喜极而泣。
容湛的身子瞬间僵硬在原地。
“冰郎,绾绾好想你!你怎能如此狠心,将我一个人扔在京州!你怎能如此狠心呢?”白绾绾双手抱住容湛,眼泪肆意地落下,瞬间打湿了容湛的衣衫。
好巧不巧,就在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尴尬的咳嗽声。
“看来,我来的不是很凑巧?”苏千月拎着药箱,站在门口,脸色有些清冷。Χiυmъ.cοΜ
容湛吓了一跳,猛地推开了白绾绾,当即看向了苏千月,那脸上的神色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白绾绾被容湛推了一下,看清了容湛跟前的样子,她的脸色也极为不自然,甚至闪过了一抹羞愤欲死的窘迫来。
“王爷!臣妾罪该万死!我,我刚才画了太久的梅花,一时眼花,认错了人!还望王爷恕罪!”白绾绾吓得语气有些结巴,甚至要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容湛急忙扶住了她,沉声道:“大嫂言重了,你是我的长辈,万万不可下跪。”
白绾绾僵在原地,又回头看了一眼苏千月,眼底含着泪水,低声道:“弟妹,你千万不要误会了王爷,刚才我只是,我只是看到王爷这身衣裳,跟他哥哥实在太像了,我恍惚间认错了人——”
苏千月拎着药箱上前,反应很是清冷,道:“我没有误会什么。我过来是想要看看大嫂手上的烫伤的,给你换药的。”
不管怎么说,白绾绾也是因为帮她挡了粥才烫伤的。
于情于理,她都要负责到底的。
白绾绾见苏千月神色冷淡,心底还是忐忑。
她眼底的泪水摇摇欲坠,低声道:“弟妹,我,我真的只是一时恍惚了,我跟王爷真的是没有什么的,你若因此心生芥蒂,与王爷生了不和,我真的是,真的是玩死难辞其咎了。”
看着白绾绾这副委曲求全的样子,容湛心中有些酸涩。
白绾绾对兄长一往情深,生死不移,年纪轻轻的都没有选择再嫁,而是要为兄长守一辈子。
这样痴情坚贞的女子,即便不是他的长嫂,也是值得钦佩的。
容湛皱了皱眉心,看向了白绾绾,道:“大嫂,你不要自责,千月不是这样小心眼的人。”
苏千月已经将药箱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
她打开药箱,又替白绾绾挽起了袖子,要给白绾绾擦药膏。
苏千月连正眼都没有看容湛一眼,沉声道:“他说得不错,我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人,况且,我与他本就不和。”
她涂的药膏是自己研制的,对于烫伤有奇效,而且不会留疤痕。
不过一瞬,苏千月已经替白绾绾擦好药膏了。
“这几天尽量不要让伤口碰到水,晚上可能会有点痒,尽量不要去挠。”苏千月收拾好药箱,当即拎着药箱离开了。
从头到尾,别说正眼了,就连眼角的余光都没有瞥到容湛一眼。
容湛本来觉得,苏千月若因为这点鸡毛蒜皮的事情跟他闹,就显得她心胸狭隘又小气。
可是人家根本不当一回事。
不仅是不当这事儿是一回事,连带着他这个丈夫,她好像也没有当一回事。
而且她刚才还说什么!说她跟他本就不和!
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什么时候跟她不和了!
岂有此理!
容湛气得脸色铁青,眼底眸色深沉,冷冷地看着苏千月的背影,眼底略带了一丝幽怨。
白绾绾察觉不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略有些楚楚可怜地问道:“王爷,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他本来是来做什么的?他是来问白绾绾要库房的钥匙,想要将王府管家一事交给苏千月的!
但是现在看来,人家并没有兴趣!
毕竟与他不和,又怎么会乐意替他管家?
容湛差点憋出内伤来,咬牙切齿道:“没事了!你注意身体!”
说着,他气得直接拂袖而去。
纵观了全场的容一:“........”就,挺无语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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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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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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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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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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