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没见,再见苍老了许多,不过还是精神矍铄、奕奕有神,自进入官场以来,许久没这般开心了,他认为这些年来令他高兴的事只有三件了,其一、遇到了万巧儿,其二,侯晓和杏儿的到来,这第三,便是再见王岳仑。
对杏儿来说,虽然分开不久,可父女连心,父亲就是闺女的依靠,有了父亲,就是有了遮风挡雨的怀抱,她瞬间感觉她不是一个人在冲锋陷阵,而是有了强力的支撑和温暖,她心中的喜悦是亲情的喜悦,是丝丝寸寸融入血脉的喜悦。
虽然她不知道为何爹会赶到青州来找她跟三儿,但来了就足够了,这些天她也有太多的惊骇和疑问了,她要亲自问问爹爹,三儿真是那个什么世子吗?他们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吗?别人说将信将疑,我要爹亲口说。
李书趁着王岳仑沐浴之时,早早的备好了点心,片刻王岳仑洗漱完毕,在府中丫鬟的带领下,来见二人。
“爹”杏儿见王岳仑的脚刚出现在门外,就一个碎步迎了上去,还不及王岳仑反应,又一个拥抱。
王岳仑拍拍她的背,“好了,好了”示意她放开,“方才不是刚抱了吗?”
“我不,我就不,我还要抱”
“哈哈哈,杏儿听话,爹爹还没有吃饭呢”
杏儿这才无奈的松开,再仔细一瞧,经过打理,果然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眼前的爹爹还是从小陪她长大的爹爹吗?一身素衣风度翩翩,两袖泽袍迎风招展,白发还是那几屡白发,只不过被黑发盖的密密匝匝,紧紧实实,倒是有那么一揪漏了出来,挂在侧额,顺着脸颊自然下垂,一股口风上去,便会前后飘摇,左右动荡,好生侠气、好生洒脱。
“王叔,你真……啧……”李书一下子不知该用什么语言形容。
“真什么?”
“不像几十年的村里人”
“哈哈哈,是吗?”他毫不客气,径直走向摆满点心的桌边坐下,大快朵颐起来,心想“小子,这才是我本来的风采”wWW.ΧìǔΜЬ.CǒΜ
二人紧随其后,分左右坐定,“爹……”坐下之前杏儿娇嗔的一喊。
王岳仑立刻明白,“哦哦,李书,我坐了你的位置,你不介意吧”原来,王岳仑直接就坐了主位,杏儿这才提醒她。
“王叔哪里话,有你在,哪有小辈坐的份”
“那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王叔请便”
“爹,你怎么来了?”杏儿见王岳仑吃了几口,心中按捺不住急切,李书虽然也想同问,但看王岳仑吃的高兴,想着待王叔用上一会儿再言,谁知,杏儿先开口了。
“方才不是说了吗,来找你跟侯晓那小子”
“我是说,你怎么会出村,又怎么这般容易就寻着了我们”
听到这话,王岳仑手中的点心一下子楞在了手中,咀嚼的速度也慢了下来,许久才续上一口。
“王叔,怎么了?”李书见王岳仑埋着头。
“爹,你怎么了”杏儿也瞧出了变化。
王岳仑沉默不语,“爹,你说话呀”杏儿急躁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虽然王岳仑一路上都在尽力回避不去想村中的事情,不去想侯长英、冷月容的面容,不去想这几十年相处的点滴,他知道杏儿他们迟早会问,可猛然的提起,还是让他心中情绪波荡,不由之间,眼泪湿了眼眶。
他缓缓的抬起头,准备告诉杏儿自他们离开之后,村里发生的一切。
“爹,你怎么哭了?”杏儿瞧见了父亲的隐隐的泪花和润红的双眼,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父亲跟前,从腰中抽出一方丝帕递于王岳仑。
接过丝帕,王岳仑手掌向下挥了挥,让杏儿回去坐下,他开始讲那场村里的大战、情形若何,自己又是如何受伤,如何被救,讲到激战处,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扭断段无涯的脖子,讲到侯晓爹、娘被杀伤感处,泪如雨滴,心中纠葛,再讲到自己死里逃生,因祸得福、感谢上苍。
“什么?三儿的爹、娘被杀了”李书、杏儿都惊骇的从椅子上弹起来,“那可怎么办啊?这事儿要是被他知道了,岂不是肝肠寸断、痛不欲生”。
尤其是杏儿,当听见我爹娘被杀的消息,好似自己的爹娘也不在了,眼泪哗啦啦的流,心中的牵挂就像被人剜去,“怎么办,如何办?这三儿以后该怎么办?”她深切的感到疼痛,“三儿如何受得了啊?”她边哭边叹。
“是啊,他如何受的了啊”李书言。
“所以,你们暂且不要把消息给他说”王岳仑言。“此时此刻他受了伤,如果伤心过度,定会气血逆行,一命呜呜的”
“爹、王叔、你放心,我们一个字都不会提”二人一同答复。
“爹,你受伤了,现在伤势如何?”杏儿哭过了候大叔、冷大婶儿,又开始哭自己的爹。
“你看看”王岳仑故意晾了晾胳膊,拍打了自己的胸脯,“爹,好着呢”。
杏儿看到泪中勉强夹带笑容的王岳仑,一下子就抱住了爹,好一阵不放开,任凭泪水冲刷双脸。
“王叔,用了蛇龙果之后,现在感觉如何?”
“神清气爽、功力纯净,收放自如”
“多亏王叔福泽深厚,要不然也不会有此奇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可是我不明白的是,这些人到村里来干什么?”
“听说是来找人”王岳仑故意没有道明是来找侯晓的,他要为了我和李书两个人的安全。
“找谁?”
“这个我也不知,一番交战,好似有人见过一桩见不得人的凶案现场,他们要找到这个目击者”
“哦”李书木然的点点头。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还没吃饱,等我填饱肚子,再去看看侯晓那小子伤势如何了”王岳仑摸了摸脸面,故作镇定的说。
“爹,我们一定要为三儿的爹、娘报仇”杏儿哭着道。
“杏儿,你放心,有爹在一天,就一定会找到那段无涯,割枭断首,手刃仇人”
“杏儿,有李哥哥在,也一定会替三儿复仇的”
杏儿慢慢从王岳仑的怀里立起来,眼泪一道一道顺着脸颊滚落,眼神突然泛起了杀机。
“给”王岳仑又将手帕递于杏儿,杏儿拭干眼泪,手帕在手中用劲儿的捏成了团。
这李管家被打发下去之后,像往常一样,准备回房换件衣服,就到院中饮茶、小憩,路过院角之时,他会不经意留意一下,那大黑狗边的饭碗缺口是否发生了变化,如果发生了变化,他知道,上头就会有计划传来。
许久都没来消息了,他以为上头都快忘了,他还在李府之中,甚至有时候他在想是否被遗弃了,要不要对李书说明真相,毕竟李书待他真的很好,他在情义与道义之间挣扎,真不知道自己会走向何方。
今日,他刚进院口,便警觉的发现,碗口变化了,他急忙瞅了瞅四下有无人员走动,急忙跑到大黑身边,蹲下,从墙角的混乱的石头里,取出一块空心石块,迅速择了消息,遁回房中。
立马找来灯火,“州主令:设法取侯晓身边剑匣,切记万不可打开,否则性命堪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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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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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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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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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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