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蒋干有些意外,又有些在情理之中。“走,带我去看看……”
兵士领着蒋干来到娘亲的坟头,看到一壶酒还在凛冽的冒着热气,显然那酒鬼刚走不久,他放下兵器,在坟前作揖。“庄主,没想到匆匆一面,竟如此短暂,感谢当年你对我们父子的照顾,你放心,侯骁我一定会尽心护好的。”
“走吧”默然一刻,蒋干对身边的兵士说道。
刚回到村口,听见一行人熙熙攘攘、私声窃语、轻手轻脚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赵同和刘俊领着村民下山归来,他们二人此前在山上看到了对战的全部,知道一切都结束了,所以领着村民们下山来。两路人马撞了个照面,村民看到军士般的着装,下自然的停住了脚步,是欣喜?还是害怕?当真说不清。这年头兵既是匪,匪亦可能是兵。
赵同、刘俊见状,也拦住身后的众百姓,做防御之势。
“你们可是这村的村民”蒋干曰。
“正是”赵同答。
“尔等放心,我们是朝廷的队伍,不是山匪,你们尽管回去吧”
村口空地上的泥土还在渗血,周围树枝折断的痕迹依旧清晰可见,旁边潭水的青黑夹杂着水草在冷静的凝视,一切都是动荡之后的平静,赵同领着众村民从兵士的面前穿过,一家一家,村民慢慢分散,慢慢消失,很快便隐没在一群建筑中了。
还好,蒋云、邱红衫杀手翻找得不是很厉害,除了桌椅、木柜、衣被有些紊乱之外,其余都还好。
刘俊跟着赵同来到他的家中。“大人,如今王岳仑、侯长英、冷月容都死了,我们还有必要留在这儿吗?”
“这儿有什么不好?”
“好是好,可是我们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
“没有作用不好吗?越不愿意跟我留下来做一个普通人”赵同看了看刘俊。
“这……”刘俊显然有点为难,毕竟他还不算老,朝廷许给他的前程,他还未亲身去见证,怎能舍得放弃。
赵同看出了他的心思。“这样吧,你给头儿汇报一下,看他接下来有何安排?”
“赵爷爷、刘叔叔”几个小孩子的声音突然间从门外传来,原来是豆芽儿、土豆儿、禾苗儿三个小孩儿,刘俊开门迎了进来。
“请问是赵先生吗?”蒋干向二人作揖。
赵同和刘俊回礼,“刚才忘了,这三个小孩儿是被那些杀手带下来的,现在完璧归赵”
“多谢将军”赵同言。
“将军,请坐,喝杯清茶可否?”
刘俊上来清茶。
“刚才我不知你的住处,还是这三个小家伙带我来的”蒋干笑曰。
“他们的父母急坏了,在山里就嚷着要下来找人,实在拦不住,为了大家安全,我只能把他们打晕了,这会儿已经躺在家里休息了”
“刘俊,快帮我把他们送回去”
“哦,这是我的一个侄儿”赵同对蒋干说道。
“哦哦,赵先生看来在这个村的威望挺高啊”
“惭愧、惭愧,这些年一直忝列村长之职”
“不知将军,来村有何贵干?”
“找人”
“不知将军找何人?我们这穷乡僻壤,哪里有人值得将军亲自来访?”赵同端起茶杯饮茶,眼神悄悄轻轻向蒋干一瞥。
“侯骁”
赵同手中茶杯一顿,继而满脸笑容,缓缓放下茶杯。
“将军,找他何事?”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我们将军,想请他去见一面”
“这小子这么有本事?居然你们将军都知道?”xǐυmь.℃òm
“本来不知道,现在看来马上就会知道了”
“将军何意?”
“没什么,那赵先生是否知道现在这侯骁去哪里了?”
“这个,我只知道前不久他就出村了,至于去哪里了,我还真不知”
“哦哦,谢谢赵先生,那赵先生能否给我指一条出村的路,我们要回了”
“事情办妥了?”赵同问
“哪里办妥,还是没个结果,不得不回去了”
“找不到就算了?”
“不算了,能咋办?”
赵同给蒋干详细讲了出村的路线,果然又快捷又安全,比起进村的小路,简直天壤之别。
“多谢赵先生”
“哪里、哪里”
“那闲话就不多说了,我还得马上回去复命”说着就站了起来”
“先生勿送”蒋干退出门外,扬长而去。
赵同坐下来,“难道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故意试探我,没个结果就能回去复命?不可能,我跟他才初次见面”
蒋干走在路上,回忆刚才赵同与刘俊的谈话,原来他早已在门外听见了二人的谈话,得亏他的功法之中,有一门功夫,唤作“贴耳壁虎决”,就是在短时间内,将功力集中在耳上,让听力放大。“这村长不简单,刚才特意留意了他的手纹,明显是常年用兵器之人,虽然身上盖着风吹日晒的沧桑,但依然挡不住练武之人的留痕,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那刘俊,真的是他的侄儿?”此刻,还有另一个问题:“为什么那道黑影,不杀我和我的兵士?难道跟这个赵村长有关?”他决议搞清楚这一切,回到村口临时搭建的营帐内,他安排了几名兵士潜下来盯着这叔侄,自己则带领众人,出村禀报去了。
刘俊送完小孩儿,顺势就飞鸽传信,将赵同跟他的谈话,和请求下一步指示的意思表达了。且后回到赵同房中。
“大人,他走了?”
“走了”
“他说什么没有”
“就是来问出村的路,还有侯骁那小子的信息”
“怎么,他也是来找侯骁的?从山上看,我们还以为侯长英除了叫我们,还叫了以前的朋友帮忙”
“看样子应该不是以前的朋友”
“那他已经知道侯骁去哪里了吗?”
“他说不清楚”
“当真?”
“我也怀疑”
“不行,我得把这消息也报上去”
“行,你去吧”
这天夜里,山谷又下起了雨,雷声在山谷中地动山摇,就像在自己的头上滚过,瓢泼大雨啊,下的那树、竹、还有那坟头的泥土东倒西歪,一个脚步,一步、一步、再一步,沉重、憨实,在雷雨中越来越清晰,两只眼睛的红光,着实有些吓人,只见他靠近坟头,在爹、娘、王岳仑三个坟头间来回踱步,好似在倾听,又好似在琢磨,突然,这个人身牛头的怪物,对着其中一堆泥土一掀,土就像列兵一般,自然的分开了,王岳仑的面容在雨水里再次浮现,他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衣扣,将人横在半空,几跳几跳消失在夜色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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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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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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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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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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