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两位便是我的父母,父亲老实巴交、鬓霜染,锄头舞得比手脚都自然,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栽种这几亩薄田,大多数都给这庄主李如海纳粮了,剩下的,自然肯定是不够我们五张嘴吃饭的,母亲发挥了作用,父亲闲时好跟村里其他村民,进山打猎,所得一部分当自己吃食,一部分储存起来,还有一部分母亲做了兽皮到集市上去贩卖,算是讨点生活。
母亲嫁过来时,还带来了一匹纺线机,村里人没见过这东西,对它是又爱又恨,爱的是这玩意儿当真可以节省体力、织出衣物,花花世界的,一些个见过“大世面”的人,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母亲也就自然有了活计,给村里人织上几件新衣,收几个散碎铜子。还有一部分,觉得这是奇技淫巧,是最低等的玩意儿,誓要抗争到底,经常跟母亲说,砸了,赶快砸了,这东西是妖魅附体,你会害得全村人受惩罚的。
这不,去年,村里有几人莫名的死了,这些人的矛头就直对着母亲,好像是母亲害死他们似的,几次要冲到家里要把这机器砸了,父亲、母亲死守,加上一些得了实惠的村民帮忙,这闹剧才没有进行下去,母亲说:“我是死都不会让他们砸了的,砸了我们的日子就更难过了。”我的两个姐姐在里面哭,父亲则把脸朝向了那即将落下的夕阳,哎……哎……的不断叹息,感觉只有这夕阳才能找到慰藉。
这真是一个乱的不能再乱的世界了,打我记事起,这天下就战火纷飞,西狄伐岫月,北疆伐楚商,四方势力,你争我夺,日月变色,天下荒芜,都说乱世出英雄,长大了,英雄没见出,倒是日子更难过了,我家还算好,父亲年迈没有被抓去当兵,我当时又还小,父亲将好些年积攒银子给了那征兵的官员,就此免了一劫,只要这岫月朝还活得下去,我们的日子都还能将就着过下去。
其他地方就不同了,听外面人和过路人带回来的消息,天下盗贼蜂起,好多人自立山头,有的是为了活下去,有的是为了躲清静,还有的是为了挣功名,更有甚者是为了得天下,总之各路人都有,都想在这乱世之中求个心安。
这天我在村坳的山坡上放羊,天气要多好有多好,白云托着蓝天,蓝天吐着白云,草地上的绿莹莹幽幽,奋发博为的样子,一个个扎着刺头,羊也是有精神的,埋着头,背部线条像绿色草地上的一副白地毯,毛绒绒、暖乎乎,这哪里像乱世的世界,简直是另一番天下,我在想,要是一辈子能这样该多好!
我躺在草地上,眼睛望向远方,一颗狗尾巴草在我的面上翻来覆去,奇怪这不痒呀,分明是母亲的手,又分明是母亲的热泪,让我安全、舒适和睡意十足,我睡着了,突然,一阵邪风袭来,我听见我的羊在叫,我像猛地一下子抽走了灵魂,悍然惊醒,看看我的羊,没事儿啊,我定了定神,隐隐约约听见谷底传来声音,我向下偷偷的走去,嗫嗫喏喏,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啊……刀兵之声,卧倒,赶紧卧倒,我贴着草絮匍匐向前,谷底的风谷亭,一位青衣旧衫、鹤发碧眼、步履轻鞋的中年男人,斜靠在柱头上,手里的剑,血痕累累,手一直在颤抖,嘴里喘着粗气,一声嘶吼划破长空,“来啊,跟你们拼了”,几个壮胡子大汉将中年男人团团为主,中间一位倒是不胖,黑斗笠,白素衣,面部跟其他几位一样,被黑布包裹,只有一双眼睛露了出来,萧杀而平缓,温情而多疑。“师兄,我也是没有办法,这命你就认了吧,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算是感谢你这些年来对我的关照!”
随即一挥手,几个壮汉迅速围了上去,那中年男人仰天大笑,声音划破长空,是虚无、是无奈、是可笑、是悲怆,一滴热泪从眼眶自然滑落,刹那,他以剑点地,凌空翻转,剑气将落叶旋起,也将那树上嫩叶的露珠旋起,聚在飞旋的身体周围,是屏障也是杀招,露珠在左、落叶在右,宛如一条龙蛇身体的两半,向围拢的壮汉攻势而来。
“小心,这是我师兄的凝剑决,以气驭剑,以剑化形!”
仔细端之,那剑确实好似在手,又如同离手几尺之遥,剑在指前翻转,人在剑后翻转,将人、剑、气三则合一,感悟天地之元。
这师弟见状随即十指交叉合拢,双手合为一体,脚成微八字,脚下石子浮沉,凌于腰间,背上冷箭震动出窍而起,贴地而飞,石子聚剑气,将剑包裹其中,石子成剑锋,直刺龙蛇而来,几个粗壮男人早做防备形态,几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聚拢,将巨斧插地,围成一圈,一掌掌心向下,一掌掌心相对,合成一围,只见那斧刃寒光四溢,男人们周围聚成一道樊笼,青年男人龙蛇剑锋袭来,那樊笼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声响。
刹那间,男人们被弹飞数尺,坐在地上口吐鲜血,可这时,师弟剑锋而至,青年男人来不及再行蓄力,龙蛇水滴和落叶被击得天地涣散,龙蛇破,真气空,青年男人从半空重摔至地,两只脚跪在地上,扶着残剑,摇摇欲坠、奄奄一息。
师兄,安息吧,他慢慢朝师兄走进,青年男人模模糊糊看着男人、阳光越来越虚无,黑暗越来越清晰,师弟用手指在师兄脖颈处一横,人头随即滑落,掉在地上发出磕磕绊绊的声音。
“啊!”我在草中不由大叫出声!
“是谁?”师弟心里明白,此事绝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不管是谁都得杀,随即两指在腰间运气,剑从背上飞出,扑面而来。
我吓坏了,剑就像一根针,要穿过我的大脑,站起身拔腿就跑,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看样子是活不成了,我的爹娘咋办,我的姐姐们咋办,我还不想死啊,不想死。边跑,惶恐和眼泪便夹杂而出。
“当、当、当”背后传来声音,师弟的剑突然落下,我慌乱的转过身,还没等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一个压抑的的声音,从天上袭来。“洪野,够了,拿上你的人头快滚吧!”
“是你?楚王的事儿你都敢管?”
随即,我面前的一根浮草,拔地而起,直向师弟飞去,师弟连忙掌中化气,与浮草相对,不刻,浮草穿掌心而过,“啊!”师弟疼的龇牙咧嘴。“好,我今天不跟你计较,我们来日方长,总有一天我会踏平你的地方!”说吧,他用另一只手,化气收剑,带上人头朝夕阳而去。
“小子,洪野是不会放过你的,你如果还想活下去,让你的家人活下去,就来天云山紫椿观来寻我吧!”
我环顾四周,正欲感谢前辈救命之恩的时候,声音消失得无影无终,大地又回归了平寂,天只是比刚才暗了些颜色,草也暗了,风骨亭的苍然的立在黑影里,遗世而独立,苍茫而温润,我的未来在哪里,我的命运在哪里,我不由感慨,扬着羊鞭,翻过山头,朝向家的方向,踽踽独行……
m.χIùm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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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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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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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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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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