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棠这么好的郎君,是她不配。
谢知玉十分赞同:“对,我不配,我配不上他。”
对此,前来挑衅的小桃花:……
小桃花有些愧疚:“我……我不是存心揭你伤疤,可你确实生得不好看,但是容貌是爹娘给的,天生的,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对你的丈夫那么严厉,那么绝情……”
谢知玉嗑着瓜子,嗯了一声。
试探良久,在谢知玉命令之下,上官棠同意,终于可以和谢知玉隔着窗子对话闲聊的小桃花眼中带着期待:“那你会对上官大哥好一点吗?”
“不会。”
谢知玉吐出瓜子皮。
小桃花生气:“你怎么能这样?你生了这幅模样,还如此傲气,不把人当人看,可见你在外头,一定是猎人爷爷说过的那类贵人家的女郎。
你生来便高高在上,所以你看不起上官大哥,可你眼下遭难了,唯有上官大哥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你,对你不离不弃,你为什么还对上官大哥这么差呢?”
面对一口一个上官大哥的小寡妇,谢知玉依旧淡定地吐着瓜子皮。
在她咔擦咔擦的背景音下,小桃花的话语,似乎都失去了几分应该有的严厉。
她无奈:“你看起来明明很好说话,可你为什么独独对上官大哥态度如此恶劣?”
因为他是个变态、神经病。
谢知玉依旧在嗑瓜子,嗑了一会,她将瓜子递给小桃花,“来点?”
小桃花不想接的,可谢知玉咔擦咔擦嗑瓜子的声音仿佛有毒,她不自觉地就伸手接过了瓜子,于是,咔擦咔擦声乘以二。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小桃花就是这样,她才吃了人家的瓜子,那些愤愤不平和敦敦教诲,立刻就不好意思出口了。
下次,下次我一定要让她改变自己不该有的态度,对上官大哥更好一些,上官大哥值得更好的。
小桃花坚定地在心里对自己这么说道。
然后,她揣着谢知玉送给她的瓜子,一溜烟地跑没了踪影。
天下第一楼还以机关术出名,上官棠这个楼主更是其中翘楚。
这座房子被设计了许多机关,房子被盖得这么好这么快,是因为盖房子的人,是被上官棠抓来的江湖好手,这些人不是什么好人,是见财起意,结果踢倒铁板的家伙,谢知玉没开口求情。
做完了苦工之后,这些人不可能活着离开,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成了一具尸骨。
谢知玉被关在房里,上官棠不在她也出不去。
和小桃花隔着窗子听小桃花数落她不该对上官棠态度那么差,是她唯一的乐趣。
嘻嘻嘻,还挺好玩。
为自己找了新的乐趣的谢知玉这么觉得。
等上官棠回来的时候,她脸上还带了笑,明明她顶着一张无盐丑女的脸,可变态就是能够目露痴迷,跪在她脚边,仰头痴迷地看着她,问她:“为什么这么高兴?”
谢知玉一秒收了笑,上官棠也不恼怒,他调制好了药水,开始为谢知玉卸去之前的易容。
先是脸。
肌肤一点点地褪去蜡黄的色泽,逐渐露出凝脂般的雪白柔嫩。
上官棠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定定地看着谢知玉,而后在其眼前缓慢地开始褪去自己的衣物。
谢知玉:……
她抬脚踹人,可惜没什么力道,被踹的人丝毫不介意,甚至露出心满意足的轻笑,将她的脚握在手中,哪怕隔着衣物,谢知玉仍旧觉得,仿佛被一条冰冷滑腻令人觉得恶心的毒蛇攀附上。
这令她面露憎恶。
“明月,我爱你,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我只为你而情动,也只为你而活着,明月,你看我,你看着我,我好想和你融为一体,我想与你肌肤相亲,我想……”
上官棠蓦然昏倒在地,谢知玉茫然地抬头。
【我特么一定要插手,谁也不能阻拦我,淦,你个小瘪三,敢在我玉崽面前搞涩涩的事情,别拦着我别拦着我我要弄死他……】
小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不等谢知玉问话关心小系统有没有事,脑海中的声音逐渐消失,消失前,还传来了令人头晕耳鸣的刺耳杂音。
谢知玉试图抽回自己的脚,没成功,她用力地踹晕倒过去的人,把人踹到一边,脑袋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无比响亮。
谢知玉一点不觉得同情,她起身,拿了上官棠手中的药水,自己解除了易容效果,看到自己原本的肤色,谢知玉这才觉得总算有了第二件比较令人觉得顺心的事了。
过了一会,上官棠还是没有醒。
谢知玉开始试探着往外跑。
才走到一半,不知从何处弹射而出的丝线将她表面的肌肤割开,鲜血很快渗出,染红了身上的白衣。
比起杀招,这更像是一个警告。
谢知玉忍着疼,来到白天和小桃花闲聊过的窗边,她抬手,窗子四周蓦地弹出铁条,若不是她收手收得足够快,兴许手背会多出一个孔洞来。
不愧是神经病,有够狠的。
他就没有想过,如果自己执意要跑,或者宁愿死也不想继续被他掳在身边,等他回来,或许就只会看到一具尸体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谢知玉冥冥中有股直觉,觉得哪怕自己死了,上官棠大概也不可能会放过自己的尸体。
谢知玉打了个寒颤,若是决定死,还是提前一步,先将自己挫骨扬灰先。
谢知玉翻到了很多瓶瓶罐罐,不过对于变态手里的瓶瓶罐罐,任谁也无法信任,所以,她没用,好在身上的血很快就止住了。
虽说她觉得有点儿头晕。Χiυmъ.cοΜ
但是头晕这个buf她拥有好久了,在桃源村落脚才失去这个负面buf,现下再出现也没让她觉得有多难受。
幼时留下的病症早被治疗得七七八八了,项恬的医术不差,起码,若是回到宫里,太医再为她把脉时,绝不会颤颤巍巍,再如何斟酌都无法避免地说出她或许会不久人世那种随时会因为被迁怒而掉脑袋的事实了。
所以说,偶尔失点血而已,问题不大。
嗯,问题不大的谢知玉昏昏沉沉地晕倒了。
这座屋子里两个人,都处于昏迷之中。
谢知玉是失血过多,上官棠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了。
但反正肯定是小系统干的。
只是不知道小系统是怎么做的而已。
上官棠醒来的时候,眼神先是有一瞬的茫然,茫然之后很快转为凌厉,他抬头,一眼就看到白衣被鲜血染红的少女昏睡中的恬淡面容。
哪怕是倒在血泊之中,她仍旧是美得令人不忍心下手的模样。
就像是冬天万物寂静,白雪皑皑之下,露出的唯一一抹春色。
再是铁石心肠的人,在度过了漫长的冬季,眼中只余一片冰冷的纯白之后见到那抹春色时,都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更何况,他早就在对方尚且只是一幅图画之时,就已经将自己的全部献上。
倒在血泊之中的少女映入自己眼帘之中时,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恐慌,他想,他应该是不在意她是否会动会哭会笑的,只要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
而若是成为了尸体,她是否就再也不会企图逃离自己,不会对自己露出厌恶的神色,不会制止自己的靠近,不会拒绝自己,自己甚至能够将她拥入怀中了呢?
是的,她将再也不会阻拦,能够任由自己为所欲为。
上官棠看了许久许久,最终,他翻找出药瓶,开始为少女处理被割伤的细碎伤口。
光滑柔软的雪白肌肤上,留下无数斑驳的破碎血痕,这本该是令人心痛的一幕,可上官棠却出奇的亢奋,等到他发泄完自己的亢奋,他的面色已经彻底涨红。
他伸出手,本能地想要触摸,想要碰触,可偏偏有个声音制止,而他的身体,则是无条件地听从着这个声音的命令,于是,他只能隔空描绘,痴迷且贪婪。
哪怕是昏睡中,谢知玉仍旧有着被毒蛇攀附上身体的恶心和黏腻感,她猛地睁眼,正好对上上官棠的贪婪视线,上官棠衣衫不整,露出了自己苍白的躯体。
是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也或者与其修炼功法有关,但谢知玉显然没有探究的欲望。
“穿上。”
她命令道,声音恢复了自己的清丽和悦耳,不再是粗嘎的声线。
上官棠露出享受的神情,听话地穿戴好衣物,而后对她说:“你受伤了,需要上药。”
“我不需要,现在,你立刻滚出去。”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哪怕我脑海里有个声音让我听从你的命令,可我做不到的,我做不到离开你,做不到不守着你,明月,我的爱。”
谢知玉别过眼,第不知道第几次地安慰自己,不要和一个变态一个神经病计较,起码他无法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虽说哪怕没了清白,依仗着自己父皇对自己的宠爱,也无人敢说半句不是,可谁会想与一条毒蛇有任何接触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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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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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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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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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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