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后,与晨哥说了一声,借了辆酒店的车,去到了自己剩下的家。
能欠两千万,可想而知之前的老宁家也还是不错。
这套房不算在市中心,不过位置还行。
原本已经进入法拍程序。
不过,因为出了些问题,一直没有成功交易,现在可以说省了不少事儿。
小区环境不错,有花有草有蝴蝶。
一百二十来个平方的三室一厅,三个人住正正好。
和他想象的一样,屋子里空空如也,啥东西都没有。
不过采光不错,三個房间加上客厅,都能晒到太阳,走了一圈后,宁放一个人坐在地板上。
“啊...这以后就是家了!”
滴滴滴,妮妮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你醒啦!”小姐姐似乎在家里。
“对啊,给你看看我的家。”宁放起身,拿着手机转了一圈。
“怎么什么都没有?”妮妮好奇,相当于就是一间还未入住的精装房。
宁放有些不好意思:“都被腾空了,我现在头疼呢,还有好多手续要办,现在没水没电,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慢慢来嘛,阿姨什么时候过来呢,让她帮忙也行啊。”
“没那么快,我妹妹的转学手续要几天的时间,不过到时候挺烦的,她身体不是太好,搬家有些麻烦。”宁放有些苦恼。
昨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兰就打来电话,说通知她了,让准备一些材料,估计一周左右就能弄好。
“那时候我肯定在外头,回不来,而且...也没有那种完全可以把这些事托付的朋友!”
妮妮莞尔一笑:“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交给我吧。”
“你?”
“对啊!”妮妮抓起抱枕放在怀里:“我让我助理过去就行了呗。”
“这样好么?”宁放有些心动。
“付钱的哎,你放心,小琴跟了我好多年了,情同姐妹,而且我俩的事,她已经知道了。”
“你公司...”
“这点不用担心,回头你和阿姨说一声,然后把联系方式给她们,其他的,小琴都会搞定,如果你相信她的审美,我让她明天就过去,帮你把家里床啊,电器什么的都布置好。”
宁放自然是开心的:“会不会太麻烦她了。”
“放心吧,她做事靠谱的,你的预算大概是多少。”
“十万左右。”宁放打算留点钱傍身。
“没问题,等我通知。”说完正事,妮妮眨了眨会笑的眼睛:“你晚上还喝酒么?”
“为什么这么问?”宁放有些奇怪。
“因为,你喝完酒好可爱,非常喜欢撒娇。”
“啊...别说了...”
宁放有些崩溃。
“妮妮,我好想你哟,好想抱抱你...”妮妮眼睛笑成了月牙。
醉酒后的宁放,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一面,鼻音特别多,还会挤眉弄眼,在岛上,何时见过他这样的表现。
捉弄了他好一会,妮妮才放过。
“行啦,明天见咯。”
“嗯嗯,明天见。”
和女友结束了甜蜜的闲聊,宁放松了口气,正想给舅母打个电话。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宁放有些奇怪,谁能上门呢。
起身打开之后,门口笑嘻嘻地站着两人。
二叔,二婶。
“你们怎么来了!”
宁放顿时收起笑容。
这俩人,原主宁放可以说用恨字来形容。
老爹企业还在的时候,借钱买房,买车,做生意,亏了继续借。
出事了之后,关系撇的比什么都快。
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父母走了嘛,想在外头弄个坟,结果甩了两千块钱:现在都是火葬,一样的嘛。
宁放记得很清楚,最后没要,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而且那天的雨很大,很大,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要大。
一个人在雨里走了很久,下定了决心,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侄儿回来了,我作为叔叔,肯定要来看看!”二叔拿起手里的东西:“你也真是的,也不打个电话,要不是我问了酒店那儿,还不知道呢!”
“哎,家里怎么这么空呢!”二婶直接挤了进来。
“为什么这么空你们不知道么?”宁放干脆让开位置,看看这俩人到底想干啥。
“没事,空点就空点,二叔来帮你置办。”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
“啊,瘦了不少,黑了不少,这段时间辛苦了。”二叔露出自认为是长辈的笑容。
“呵!”宁放笑了笑:“来,请坐。”
坐?
两人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客厅,见他坐在地上,打扮的不错的二婶皱了皱眉。
“二婶,坐啊,”宁放再度邀请:“不是一家人嘛,难道看不起我。”
“怎么会!”二叔抬头,使了个眼色:“宁放,你看你这家里啥都没有,晚上干脆到叔家里去住,我们好好喝一杯,这一算挺久没见面了吧。”
“对啊,好几年了,你都知道我工作的酒店,为啥没去看我呢?”宁放直接问道。
“额...”
二叔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从兜里掏出手绢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其实你叔叔也想去看你来着,”二婶帮忙了:“只是那段时间真的太忙了。”
“噢!”宁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所以,今天过来是...”
“小宁,这房子,收回来了?”二婶的耐心好像不行啊。
“啊对,”宁放本想摇头,不过又改变了主意:“我参加了节目你们知道吧。”
两人疯狂点头,表示一直在关注,非常关心。
“赚了不少钱。”
说到钱,二婶的眼睛在发光。
“听节目组的说,好像有一千多万?我也不太清楚。”
二婶立刻接话:“宁放,你还年轻,社会可是复杂的不行,特别,又一直生活在岛上,我听说,人家送你的礼物,都有好几千万。
很有可能,吞了该给你的钱。”
“对啊,这事你要是不懂,没关系,叔叔懂啊,可以找上律师,直接查账,可不能让他们昧去了。”
“就是就是,还是自家人要可靠点。”
宁放算是明白了来意。
思考了一会。
“你们说的有道理诶。”
“对吧,”二婶从袋子里拿出一瓶饮料递了过去:“你可能还不了解。
参加你们节目的不少人都火了,到处上节目,有的还跑商演呢。
你是冠军,肯定比他们要火。
接下来,得有邀请啥的吧。”
“没错诶,”宁放配合地点头:“明天我得去建州拍广告。”
“要拍广告啦。”
二人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有没有说多少酬劳?”
“倒是没有。”宁放这说的是实话。
二叔伸出食指在空中点了点:“你看你看,莪说啥来着,还是太年轻,干活收钱天经地义,但是,不能当傻子。”
“就是,你知道阴阳合同么,给你的,和实际签约的,有可能完全是不一样的,很容易吃亏。”
“那怎么办?”宁放配合地露出担心的表情。
二叔拍了拍胸脯:“不是有叔在么,交给我,由我来当你的经纪人啊。
不过什么合同,由我们来帮你把控,肯定不会出问题。”
“嗯...”宁放点点头:“可是,你们也不懂娱乐圈的操作吧。”
“那有啥的,也是生意嘛,就比如,你之前工作的酒店在沙滩上树立了形象牌,用来做广告,吸引客户,有给钱么?”
“好像有,几万还是十几万,我不太清楚。”
啪!
二叔重重一拍大腿:“你看,亏了吧,就凭你现在的名气,翻一倍,也不过分啊。wWW.ΧìǔΜЬ.CǒΜ
我知道,年轻人脸皮薄,重义气,落不下面子,之前在那工作,所以不好意思。
交给叔,马上叫他补个至少十万回来。”
“对对对!”
“有这么多!”宁放睁大眼。
“那还是小意思。”二叔见他的表情,心里无比得意:“如果要继续使用,还得加钱,否则,法院见。
而且,你都不用出面,全交给我们就行。”
“倒是不错,那二叔,”宁放抬头:“你这样帮我,得收多少钱呢。”
“哎,”二叔在半空中比了个五:“一家人,谈什么钱,生分了不是。”
“那不行,刚才你也说了,干活收钱天经地义。”
二婶往前凑近了些:“你看,小宁还是懂事的,虽然我们可以免费帮忙,不过,有些人情世故,可能要花点钱。”
“理应如此。”
两人见后大喜:“那,你明天什么时候的飞机飞建州?”
“好像是下午一点钟。”
“那我们陪你一块,媳妇,快,订机票。”
“好...只有头等舱了咋办。”二婶抬头,看的却是宁放。
二叔也投来目光。
而宁放则是咕嘟咕嘟喝着水,似乎没听见。
“订!”二叔挥了挥手。
嘶,有点心疼,原本一千多的机票,瞬间翻了几倍,还是全价,小一万花下去了。
“好了,订好了。”二婶长出了口气。
“订好了?”宁放放下水:“订好什么了?”
“机票啊,明天不是一起去建州么。”二叔一愣。
“一起去建州,干啥,你们去旅行?”
“不是,”二婶急了:“不是说好,我们俩当你的经纪人么,陪你去拍广告谈合同。”
“有这事!”宁放惊讶:“我嘴里说出了,请宁步生做我经纪人这句话?”
“宁放,你什么意思。”二婶好像有些明白了,站起身,岔起腰呵斥道。
从头到尾,宁放都是在耍着两人,之前的那些表情,话语,都是假的。
“我什么意思?”
宁放也站了起来,足足比她高了一大截,居高临下地望着她。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们吧。
你们是不是以为,以前的事我都忘了?
我爸妈怎么对你俩的,你俩又是怎么回报的?
这个家空成这样,就没有一丁点不好意思?
还特么觍着个脸上门,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么。
还想当我的经纪人,想屁吃啊!”
宁放突然的爆发,是两人没有想到的,气的浑身发抖,却又说不出话来。
“阴阳合同,看来平时没少做这事,我觉得可以打个电话到税务局,查查你们的公司。
家里人有难,你们有多远躲多远,比陌生人还陌生。
见着我好了,觉得有利可图,不要脸的又找上们来,我想问问,你们咋好意思呢?
还是金钱已经蒙蔽了你们的双眼,只要有钱,脸算什么?”
“宁放你...”
“少特么给我比手指。”
宁放往前踏了一步,面露凶光,二叔看着一米八几的侄子,顿时就怂了。
他互相想起,自己的侄儿可是当兵出来的,被蛇咬了面不改色,与鲨鱼面对面接触,真要动手,他们夫妻俩一起上都是白搭。
“宁放,他是你二叔啊。”
见硬的不成,又来软的。
“现在知道咱们还有血缘关系了?”宁放怒极而笑:“当年我爸妈走的时候,你们在灵堂里呆了五分钟都不到,生怕债主找上你们。
这几年,别说见面,连个电话都不打,现在知道是侄儿?
人家的亲戚,是一家人,我的亲戚,是狗屎
一泡狗屎!”
说完这一切,宁放不想在见到这俩人,去到门口:“请离开吧。”
“宁放...”
二人怎么都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挪动着步子,希望他能改变主意。
看他们不动,宁放回来拿起地上的东西,直接往外头一扔。
二婶估计也知道回天乏术,到了门外又回头。
“那我们的机票...”
宁放掏出钱包,找了找,又扔了五块钱出去。
“机票,关我什么事,我让你们订了?这五块钱,是我喝的水钱,剩下的不用找了,再见。”
说完,砰地一声,关闭了大门,将两人隔绝到了屋外。
此刻的宁放,只觉得无比畅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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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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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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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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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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