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阎罗暗叹“红颜祸水”,却不得不再一次拦在那绝色女子身前。
只见其,躬身行礼道:“姑娘莫气,那人患了失心疯,并非有意冒犯,失礼之处还请姑娘多多包涵!包阎罗给姑娘赔礼了,还请姑娘看在拓跋家的情面,饶了阿史那这次。”包阎罗说着再次躬身行礼……
慕品山摇头道:“师父说过,心情不好是病,是病就得治,而心病是要心药才能医的!在我眼中,拓跋家并非良药,所以我得寻那良药才能解了心病。”
拓跋家的面子也有不好使的时候,前不久刚刚经历了一次,这才几天便要再经历一次。而且两次都是因为阿史那,看来这阿史那就是个丧门星。
“姑娘要如何才能医得好?还请姑娘明言,包阎罗也好按方抓药。”包阎罗说道。
只见慕品山展颜一笑,开口道:“这药方也简单,阿史那接我一剑,无论能否接住,我慕品山都扭头便走,就当今天什么也没发生。”
包阎罗苦笑道:“姑娘说笑了,别说一剑,就是半剑阿史那也接不下啊!您这跟要他得命也没啥区别了。”
慕品山脸色一变,面露寒霜的说道:“我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今天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你包阎罗不会不知吧?还是说你包阎罗会为了一个平凡女子,而让拓跋家得罪了草原可汗?”
慕品山的话,让包阎罗无言以对。正如慕品山所言,他包阎罗就算看不惯阿史那所作所为,也绝不会为了一个女子得罪阿史那,使草原人成为拓跋家的敌人。
见包阎罗默不作声的样子,慕品山冷笑道:“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人分贵贱,命分三六九等!而在我眼里,人分好坏,命不分贵贱,所以他阿史那有胆子光天化日当街欺辱妇孺,便要有胆子接我一剑!”
包阎罗心中清楚,今日之事恐难善了,便硬着头皮说道:“姑娘确定只出一剑?”
慕品山再次冷笑道:“一剑便是一剑,你莫不是认为,铸剑山上的人说话不算话?”
“不敢!不敢!”包阎罗一边说,一边退入黑甲中,挡在阿史那身前。
崔明道见状,忙跃上半空,吐气开声道:“闲杂人等速速退避,莫要因好奇而自误!”
话后,落到慕品山身旁,很是担心的说道:“小惩大诫,吓唬吓唬得了,可莫要搬来一座山!”
“我只想要阿史那的命,又不是想要所有人得命,这点分寸还没有吗?还用得着你来说!”慕品山没好气的说道。
好心当作驴肝肺,这女人要不得,看来我应该劝劝我那好兄弟才行。崔明道眼珠子一转,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慕品山斜眼看着崔明道,因阴森森的威胁道:“若是被我发现,你敢打我的坏心思!我便找上广陵崔氏,告诉你母亲,你小子在外边不但冒充病书生败坏人家名声,还到处沾花惹草,做那禽兽不如之事。”
崔明道愕然道:“你是有被害妄想症吧?我只是在想如何帮你善后而已!”
慕品山瞪了一眼崔明道,便提剑往前走了数步。只见慕品山每走一步,气势便拔高一分……
美人停,便气势如虹,如拔地而起的陡峭山峰,让人心生敬畏。
一直嚷嚷的阿史那闭上了嘴,因为那美人的桃花眼里仿佛多出一座透着刺骨寒意的冰山,让他一瞬间从头凉到了脚。阿史那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人也就随之清醒,这才想起刚刚都做了什么,不由暗怪自己冲撞了美人。
色字头上一把刀,切不可色不迷人人自迷,要知道乱了心性,那刀不定何时便会落了下来,要了小命。就如眼前的阿史那一样,能不能保住命还要看拓跋家的人肯不肯拼命。
面对眼前女子那如山剑势,包阎罗肯定是要拼命的,不拼命阿史那安能有命在。阿史那若丢了命,可是要坏了拓跋迥手中那盘天下棋局的,所以这一剑,无论他包阎罗还是黑甲,不但要接下,还要接的稳稳的才行。
白衣胜雪,剑如寒霜……
人是山,剑是峰,而山是铸剑山,峰是灵应峰。当那白衣动,剑也就出了鞘,当剑斩下,那峰便也斩下……
黑甲不知痛,不怕死,所以无惧。而作为黑甲的头,包阎罗又怎会在乎生死,只见其抽刀怒吼:“随我开山——”
横刀出鞘,汇成一声争鸣,卷起一抹乌黑撞向那如刃山峰……
阿史那哪里见过如此阵仗,不由抱头蹲地,胆颤心惊。草原人不这么打架,草原人善骑射,所以要先比箭,再比马,最后才是弯刀,哪有上来就赤膊上阵玩命的。
慕品山只出一剑,皆因铸剑山的剑,只修剑势,不修剑技,所以慕品山的剑便是一招定胜负。有只修剑势的,自然也有只修剑技的,如秋水剑宗,便只修剑技,剑招变化多端,讲究见招拆招,十二式秋水长天端得变幻莫测。这两种剑术,并无好坏高低之分,皆是因人而异。
说时迟那时快,慕品山的灵应峰还是斩了下来。只见那山峰刹那间便劈在包阎罗和十数名黑甲武士头上,剑气斩上横刀,压弯了刀,也压弯了脊梁……
九品武者的全力一击,就算黑甲也扛不住,只见刀断甲碎,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出现在黑甲武士身上,鲜红的血便染红了脚下青石。
一剑破甲一十八人,重伤一十八人,却无一人痛呼出声,这便是黑甲。这一剑并未结束,因为一个高个子的人还再扛着那道山峰。拓跋迥收义子九人,无一人的是孬种,皆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可以说这九人撑起了拓跋家的半边天,所以身为老大的包阎罗便要抗住那道山峰,哪怕甲碎刀断伤痕累累,那脊背仍不肯弯依旧挺的笔直……
剑光消散,那陡峭山峰便也烟消云散。包阎罗接下了慕品山一剑,虽然有些惨,却终究是接下了。
包阎罗看了一眼脚下被剑势压的面色惨白的阿史那,随后躬身行礼,苦笑道:“多谢姑娘手下留情,包阎罗这便带着阿史那回蕃馆,只要姑娘还在江宁城一天,在下保证阿史那绝不会踏出蕃馆半步。”xǐυmь.℃òm
慕品山确实手下留情了,皆因那剑是劈在黑甲头上的,剑气被更多黑甲武士分担了,若那一剑是当头刺下,阿史那活不了,包阎罗也活不了,还得有黑甲给阿史那陪葬才行。
惩戒不一定要杀人,但一定要够痛。随着慕品山收了剑,这长街仿佛也松了一口气,一瞬间变得安静,也就一瞬间变得熙攘吵杂……
这江宁城每日都有许多大事发生,而阿史那这个草原可汗再次碰壁的事情,却压过了城中所有大事小情,独占了鳌头。一时间大街小巷贩夫走卒,谈论最多的便是阿史那可汗的胸怀有多宽广,还能容下这世间几位女子……
秦淮河秦汉画舫,诗幼薇见厉夏一脸苦笑的掀帘而入,不由掩口浅笑:“厉夏哥哥,今儿心情不怎么好,看来求爱不顺啊!”
厉夏没好气的说道:“明知故问!对了——我那傻丫鬟呢?”
诗幼薇挑眉道:“她一个大活人,腿长在身上,我哪里看的住!”
听到诗幼薇的话,厉夏那张脸,一瞬间变得阴冷无比,冷的有些吓人:“少跟装疯卖傻,这秦淮河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告诉我,那傻丫头去哪了?”
这些年诗幼薇可没见过厉夏这个样子,不由说道:“不逗你了,你那宝贝丫鬟,说是饿了出去买糕点吃了。”
“你这画舫什么糕点没有,需要到外边去买?”厉夏丢下一句话,便掀帘而出……
厉夏刚登岸,便见小丫鬟蹦蹦跳跳打远处往回走。只见厉夏几个闪身便来到小丫鬟身前,瞪眼怒道:“不是说过不要乱跑吗?若是再不长记性,便将你送回去!”
小侍女大眼睛忽闪忽闪似有有泪花打转,小口中还咬着半块糕点,很是委屈的僵在那里……
厉夏忽然心中一软,伸手擦去小丫鬟嘴角的糕点渣,软声细语的说道:“江湖险恶,下次莫要独自外出,你若出了事还有谁能给你家公子打伞!”
见公子不在生气,小侍女忽地破涕为笑,将手中半块糕点往自家公子口中塞了过去:“公子尝尝,可好吃了!”
厉夏张开嘴,任由小侍女将那吃剩下的半块糕点塞入口中,脸上才挂了笑,宠爱的揉了揉傻丫的头……
画舫下的那幅主仆画面尽数落入诗幼薇眼里,只见诗幼薇笑的越来越开心,因为不经意间她竟然发现了厉夏的命门,这如何能不让她喜出望外。
原来心里从不肯装不下任何人的厉夏,竟然已经有人走进他的心田,看来厉大公子还不知他已经有了破绽,这个破绽不是慕品山也不是这天下任何一个美人,而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丫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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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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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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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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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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