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有锅里的碗也洗了,生个病都堆三天了,咋地,留着老娘帮你洗?”
“我,还是个病人!”
“多运动,多做点家务,你的病自然药到病除,大夫说,你的病就是缺乏运动,这叫懒病!”
裴淮生无可恋地爬起来:“哪个大夫说的?”他要去揍他。
“我说的,咋地,有意见?”
“……没!”
裴淮秒怂,跟着她来到茅草屋的‘御膳房’。
“这么多碗,你确定是三天的?”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容婳拉来一把椅子坐着嗑瓜子:“这是隔壁翠花家还有二狗子家的,你把人鸡吓跑了,不得补偿?”
裴淮汗颜:“你可真是我的亲媳妇儿!”
“那不然还是你掏鸟窝捡的?”
“……”
“快洗,洗完记得把篮子里的衣服也洗了!”
“还有衣服?”你特么逗我呢?
他可是病号!
“那不然呢,你娶我过门的时候,怎么说的?会好好对我,不让我做一点家务,怎么,现在就开始原形毕露了吗?”
她挥霍着帕子伤心:“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一样!在床上说的话都是骗人的,追到手就不珍惜了,当初可是你说,我的手鲜嫩白皙不该做活的,这才多久?你就要我洗衣服做饭?太过分了!”
“媳妇儿我错了!”他都不知道啊:“我真的错了!”
关键是他刚刚什么都没说啊!
她是如何联想到这么多的?
拿洗过碗的手来给她擦脸。
做的手忙脚乱。
“你错哪儿了?”容婳问他。
“我……”对啊,他错哪儿了?裴淮挠了挠脑壳:“那媳妇儿你觉得我错哪儿了?”
“你连错哪儿都不知道?”一把拎着他耳朵。
“媳妇儿,疼疼疼。轻点捏!”
“你还是知道疼了?”
裴淮疼得龇牙咧嘴:“媳妇儿我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错,总之我哪儿哪儿哪儿都错!”
“好啊,你敷衍我!”
“我没有!天地良心,我,我,我保证,下一次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要对媳妇儿唯命是从!”
“……还敢有下一次?”
“不敢了!”
容婳松开他耳朵,裴淮逃的远远的。
容婳冲他招手:“过来!”
裴淮皱起他英俊的眉。
怎么有点招小狗的既视感?
可就算是招小狗,他也不敢不去。
“媳,媳妇儿?”
裴淮怀疑自己不是她夫君。
不然,哪有媳妇像她这般粗鲁的啊?
洗衣做饭还要给她剥瓜子。
人干事?
剥慢了,一个大嘴巴子抽在脸上。
疼惨了!
裴淮武功没练好,倒是把剥瓜子的技术练的一绝。
“媳妇儿,吃瓜子吃多了上火你喝喝茶!”
好吧,他摊牌了!
其实是他的手疼。
“什么茶?”容婳瞅他一眼。
“绿茶?”
“你骂我?”
“我咋骂你了?”
“你骂我绿茶!”
“我没有啊!”裴淮要哭了。
然后又是一场鸡飞狗跳的追打。
隔壁捡鸡蛋的翠花:“啧啧,男人就该打,一天不打上房揭瓦,打,狠狠打,往死里打!姐妹儿,真为我们女人长脸,对了,我这有擀面杖,要么?”
隔壁洗他婆娘脏衣服的王二狗狗哥:“真丢我们男人的脸,瓜皮,居然被女人打,我说大郎你跑啥?真男人你就跟她干啊,要不要这么怂啊?”
“干,你要干啥?咋,你要上天吗?”
“媳妇儿你听我说,我哪敢上天啊,我胆子小,只敢上你!”
“……我看你是皮痒欠抽生怕我打不着啊!”
“……媳妇儿我错了!”
然后又是一场你追我赶的狗血剧。
来借针黹的冯老哥,借完针黹打算走。
裴淮拽住他,好奇道:“冯老哥,你借这玩意做啥?”
这些不都是他们老娘们做的?
他一个大老爷们咋地是要自己缝衣服吗?
“怪我!”冯老哥愧疚道:“都怪我没学什么本事,除了挣钱就是挣钱,我媳妇儿衣服坏了,都没人缝。”
“你家又不是没钱,衣服坏了你给她重新买一套不就好了?”
“说的简单,那套衣服是我媳妇儿最喜欢的一套,好吧,我不跟你隐瞒,其实那衣服是我弄坏的,要是在我媳妇回来之前还没缝好,我就等着跪搓衣板吧!”
“哎,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羔子发明的,现在我媳妇儿,不是让我跪搓衣板就是跪榴莲,我长得五大三粗的,那面条一根就牙签那么细,还让我跪在上面不能断。”
裴淮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断了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伸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我脸上,你看我的脸,是不是比以前大了一圈?狗屁发福,全是被她抽的。”
“对了,那王八羔子你认识吗?”
“不,我不认识,肯定是隔壁王二狗发明的。”
“对,一定是他,这货是个妻管严,除了他谁有那本事发明这玩意儿啊!等着,我这就去就收拾他。”
“快去快去,赶紧去!免得他再丢我们男人的脸!”
“哎对了!”临走他突然想起一个事儿:“有个事我要跟你说一声!”
“啥事儿?”
“你不会也是个妻管严吧?”
“放屁?”裴淮快速说道:“你看我这样,像妻管严?不怕跟你说我媳妇儿可怕我了,在家什么都听我的,我只管睡了吃吃了睡,洗衣做饭都是她做!”
“真羡慕你,你是我们男人中的标杆,要跟你一样就好了,算了,我得回去补衣服了,你这衣服媳妇儿补的?太难看了。”
“就是嘛,太难看了,我这就去抽她,让她多学学女红。”
冯老哥又说了句羡慕他的话。
才走。
冯老哥一走,裴淮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她媳妇儿去街上赶集,不应该这么快回来才对!
“对,一定是幻觉,母老虎还在逛街呢!”他呢喃。
“母老虎说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我家那败家娘们儿?”
裴淮心直口快道:“逛个街,恨不得把整条街盘下来,她以为我挣点私房钱容易吗?”
“所以,你还敢存私房钱?”Χiυmъ.cοΜ
这声音?
裴淮猝然转身,我滴个娘惹!
“媳妇儿,不是这样的,你听我狡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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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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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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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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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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