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不经心坐在总裁椅上的褚白,手里把玩着两个钢镚儿。
优利卡站在他身侧。
办公桌上放着一沓资料,显示已经被翻阅完了。
优利卡望着占据他办公桌的男人,欲言又止。
大抵是实在受不了褚白的阴沉之气,这位门面上的总裁终于开口。
“伯……你爸妈已经在外面恭候两个半小时,你打算什么时候见?”
这些资料都是褚白让优利卡派人去查的。
三年前的事情虽然长,但只要舍得花钱没什么查不到的。
用时整整三天,终于把三年前的真相一点一滴地查了出来。
结果,居然和男助理说得分毫不差。
原来他这三年憎恶到骨子里的人,竟爱他如命。
而他敬重佩服的父母,为了利益,转手把他卖给了别人。
真是太好笑了!
男人笑出桀桀的阴鸷嗓音。
优利卡打了个哆嗦,有些怕怕道:“褚白,你别难过,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解决啊!”
他笑得他心慌慌。
其实设身处地想一想。
优利卡也理解褚白现在的难过。
任何一个人被曾经最亲的人给卖了,都会难过的吧?
而他恨了三年的人才是那个帮他最多的人。
可他竟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做出那样的事情。
“难过?”褚白讥诮地撩唇:“我有什么难过的?”
他反问道:“他们,值得我难过吗?”
优利卡:“那你……”
“我笑自己愚昧无知,蠢笨如猪!”
“你不觉得吗?”
优利卡:“这又不怪你,换谁都想不到吧!”
就是可怜容婳。
优利卡自己都觉得对不起她。
他这人恩怨分明,对容婳做了那样的事情,都要愧疚死了。
“那……容婳那边,你打算如何处理?”
他们现在这样。
做‘朋友’怕是不行了。
做敌人的希望倒是很大。
但——
以现在褚白对容婳的心思,当敌人他甘心吗?
其实优利卡还想问,三天前他把容婳救走后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他不敢问。
容婳现在就像是褚白的禁忌。
谁提谁要死。
他这是顶着杀头的危险来含蓄地问的。
果然——
只要提到容婳,褚白的神情就变得诡异危险起来。
这男人像个大醋缸:“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关心她?你是不是对她有非分之想?优利卡,我警告你,容婳是我的,你别妄想。”
哪怕是朋友。
他也翻脸无情。
优利卡摸摸鼻子,有些不开森道:“你把我当什么了?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我还是懂的,你放心,她那样的女人不是我的菜。”
他优利卡放着贵族认证的黄金单身汉不做,去喜欢那样的狐狸精?
你看看把他兄弟都折磨成什么鬼样子了!wWW.ΧìǔΜЬ.CǒΜ
他脑壳是注了一氧化二氢才会看上狐狸精。
“她那样的女人?你倒是说说,她是哪样的女人?”褚白声线压低,护妻狂魔上线。
优利卡唇角一抽:“……”我敲你大爷哦!
又听褚白来一句:“她是什么样的女人,还容不得你置喙!”
靠,要不要这么见色忘友?
优利卡可不想惹怒这位暴君:“是是是,我不配我没资格我该死,您说的都对。她那样好,风情万种优雅高贵,浑身上下放大镜都找不到一个瑕疵,是女人中的极品。”
“她再好,你也不配!”
优利卡:“……”
靠!
人参公鸡呀!
“你到底见不见?不见我让人打发走了?”
拿着两个钢镚当宝贝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卖身钱。
收起钢镚儿放进西装兜里,温柔压服帖,褚白神色又恢复冷肃,冰冻三尺的寒:“去让他们进来。”
“得了,小的这就去给您老通传。”
优利卡巴不得快点出去。
很快,门敲响。
一对中年男女被领进来。
褚白依旧坐在办公椅上,讳莫如深。
褚白的母亲保养得当,珠光宝气,手上挎着贵妇鳄鱼包。
一见到褚白眼泪就飞奔出来:“儿子,是你吗?你真的回来了吗?”
褚白爸爸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喜极而泣跑过去:“真的是你褚白,妈妈很想你,这几年你怎么都不跟妈妈联系?知不知道妈妈很担心你?”
她流着泪打量褚白。
青年西装革履,气场强大,显示混的很好。
“儿子,你瘦了!”褚白妈妈心疼道:“是不是又没吃饭?妈妈不是告诉过你,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作践自己的身体。以后啊有你好受的。”
褚白意味深长地回:“您倒是珠圆玉润,胖了许多。”
褚白妈妈:“……”
和三年相比,她的确是胖了许多。
公司和家里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唯一的烦恼就是打麻将老是输。
这人啊,烦恼少了。
吃嘛嘛香,身体也就跟着丰腴了。
褚白冷笑一声。
办公椅不动声色往后挪了挪。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们来找我做什么?”
他就这样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地开始点了根烟吸。
褚白妈妈发现他儿子跟他有些不亲了。
哪里不对?
妇人也没多想,伸手就像以前那样去夺他嘴里的烟:“少吸点烟,对身体不好。”
但——
和以前不一样的是,褚白躲掉了。
青年的眸底涌起一抹冷戾。
褚白妈妈的手顿时愣在空中。
一股不安从后脊椎爬到脚底板。
“儿子,你,你这是……”
褚白眉眼疏冷:“褚夫人,请自重!”
“你,你叫我什么?”
褚夫人?是她听错了吗?
褚白再次开口,冷峭讥讽:“那您觉得我该叫您什么?卖儿子求荣的娘?还是见钱眼开的妈?”
他冷笑着弹弹烟灰:“我还想了很多,您看上哪个随便挑。”
“儿,儿子,你没事吧?我,我是你妈呀?你,你别吓我?”
褚白妈妈眼泪都忘了滴下来。
瞠目结舌。
褚白爸爸是个心思活络的。
这时,也感受到一股异样。
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褚白懒得跟他废话:“如果你们是来认亲的,出门左转。如果是来谈工作,还请速战速决,我时间有限。”
褚白妈妈一噎,还想说些什么。
被褚白爸爸拉过去。
褚白爸爸和褚白有五分相似,年纪上长,气质更加沉冽精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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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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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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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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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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