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曦捏紧拳头。
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这样?
哥哥是这样。
墨池也是这样。
这么些年。
她不是没有去找过墨池。
想跟他重头再来。
可是——
那个男人铁了心要跟她和离。
别说给她机会,连见一面都不愿。
龙曦每每无功而返。
整个天界都知道她恬不知耻求上门被墨池上神拒之不见的事迹。
她自己都觉得丢人。
再也没脸去光明殿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
她也想通了。
不就是个男人嘛!
她年轻有身份。
长得不错。
害怕找不到合适的?
她一定要找个比墨池还要优秀的人,气死他。
龙曦今百年男宠无数,为的是挑选合适的夫君。
她作风淫荡。
整个龙宫的年轻男人几乎都跟她有过床帏故事。
龙耀对她置之不理。
事实上。
从容婳走后,他就变了。
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像个没有感情的石头。
连龙曦这个亲妹妹他都懒得搭理。
只要龙曦不妨碍他做的事。
哪怕她把天捅个窟窿,都跟他没关系。
是死是活,他完全不在意。
一句话,就是把龙曦当空气。
无视她的存在。
起先。
龙耀醉身工作,想麻痹自己的感情。
他数以继日的工作将自己完全抛空,借此想忘记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将龙宫上上下下的大事小事打理的整整有条,又将异类诛杀的跪地投降之后。
他的心又开始空了。
那种更加剧烈的思念和疼痛纷至沓来。
金碧辉煌的大堂内,男人从宝座上站起:“找,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本王都愿意接受,只要可以找到复活她的办法!”
下面的臣子们战战兢兢。
暗忖,龙王大人是魔怔了吗?
记不清这是他几次发癔症了!
隔三差五地上朝之后,就回来这一出。
大臣们汗如雨下。
他们也不知道找什么啊!
龙王大人都不提示。
然后他们像一群无头苍蝇一样找啊找。
最后只差没把这天上人间都翻个底朝天。
也没找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次,大臣们难得地发了一次小恼骚。
实则是想问清楚,龙王大人到底是丢了什么贵重宝贝儿。
想要找回什么宝贝儿。
群臣中,那个沉默寡言的先知被一把推上前。
先知:“……”
他招谁惹谁了他?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龙王大人?”先知被赋予重命,小心地道:“不知,您要找的是何方神圣,亦或者是什么宝贝?”
您不说明白,他们也无从找起啊!
对上大臣们求助的眸光。
先知打了个气:“您是丢了什么贵重的东西吗?”
“是什么样的东西呢?”
“是实物还是虚物呢?”
面对先知的提问,龙耀胸口揪疼。
他丢了什么?
是实物还是虚物?
不,都不是。
他丢了一颗心!
这里——
他按着的这里,空空的。
缺了个豁口。
他的心脏被人偷走了!
他好疼啊!
彻夜难耐的疼。
这个豁口砌着监狱,锁着恶魔,名为爱。
他把自己的爱弄丢了!
丢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里。
他亲眼看着她被丢下。
亲眼目睹她成为众矢之的。
他竟没施以援手。
还罔顾说爱她。
其实容婳说得对。
他们这些神啊!
高高在上。
冷血无情。
打着伸张正义,为民除害的名头。
做的都是冠冕堂皇见不得光的事情。
他是这样,墨池也是这样。
他觉得活着没意思。
是真的没意思。
有什么意思呢?
无悲无喜,生无可恋。
好像人间也就这样,失了光彩,没了盼头。
全是黑白色。
偶尔想起来,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悔恨。
是那般痛不欲生。
那先知仿若窥探了他内心。
倏然开口道:“龙王大人,我们派去姽婳海的人回来禀告,姽婳海的封印似乎有些松动了!”
“什么?”
龙耀几百年无悲无喜的脸颊上,瞬息浮现一抹惊喜。
是真的惊喜。
璀璨夺目。
光辉明艳。
他急匆匆地奔下来:“你说姽婳海的封印有些松动了?”
是不是意味着……
“是,这件事属下还没通知天上那位。”
那个要去禀告的下属也被他扣下。
先知似还有话要单独跟龙耀说。
龙耀让下面的人退去,并吩咐不准走漏消息后,将先知留在硕大的宫殿内。
“你还算到了什么?”
先知也不隐瞒:“回龙王大人的话,我还算到了,算到了……”
“有话直说,无需隐瞒!”
先知心惊肉跳地禀告道:“昨夜夜晚天象,发现了太微星发生了异常,它的光芒已经遮住了帝皇星。”
太微星属阴,帝皇星属阳。
阴阳调和,阳在上,阴在下。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是这一次。
阴已经压过了阳。
这意味着——
有人要取代那个位置上最至高无上的人。
“你的意思是……她要回来了?”
“是,是这个意思!”
但更重要的是,她的回归代表着一场改天换地的浩劫。
这才是龙王大人应该关心的才是吧!
然——
沉浸在喜悦中的男人完全没那防范意识。
他甚至还命令道:“此事定不要对外声张,我自有定夺!”
他等着这么久。
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可是……”先知纠结道:“这关乎龙族和天界的未来,真的不上报吗?而且属下能预知的事情,天上的姹罗神也早晚会预知到。”
就算想瞒,也瞒不下去。
反而会连累龙族,被治一个知情不报的罪。
这件事兹事体大。
不能贸贸然下决定,先知道:“或许找亲信们商议一下再做决定?”
“怎么,本王已经做不得主了吗?还是在你眼里,不信本王可以护住龙族?”
“属下绝无此意。”
“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休要再提,按照本王的吩咐下去照办。哪怕最后上面的知道了要治罪,本王都一力承担。”
“……是!”
先知见劝不动一意孤行的龙王大人,只能点头,下去。
“等等!”
龙王丢给他一件物什:“未雨绸缪,麻烦先知吃了它吧!”
是一枚可以阻止他乱说话的毒药。
先知问都没问是什么,将药果断扔进嘴里。
随后鞠躬下去。
角落,一抹黑影快速闪过。
第188章帝姬的替身白月光33
姽婳海周围的浮尘晃动。
萤火之光终于战胜了皓月。
嘭的一声巨响。
那封印之门被爆破流击碎。
四分五裂后,清俊的中年男人从里面出来。
经年之后,他的眉眼依稀布满当初的绝色。
和之前没多大的变化。
唯一的变化,就是成长了。
更加冷漠。
少年一席黑衣。
那是娘亲最喜欢的颜色。
和这姽婳海的深沉如出一辙。
少年之前最喜欢白色。
然后是妖娆的红。
张扬又不失大气。
可当初那个明媚阳光的少年,始终是回不去了!
他也爱上了娘亲喜欢的黑。
深沉而冷漠。
不夹杂感情。
爆破的尘埃中,少年从天而降。
他踩在废墟中,滚边黑卷的黑袍。
眉峰如利刃。
嘴唇是刀凿的冷。
整个人冷的如同冰窖里面走出来的鬼神。
与此同时。
姽婳海波澜不惊的湖面也泛起一抹漩动。
只是太过微小。
从而让人无法捕获。
下面,漫长的红。
如血般华丽盛放的曼珠沙华。
一簇簇肆意张扬,簇拥着面前的冰棺也多了几分糜色。
冰棺里的女人蓦然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血瞳。
血瞳开,神魔现。
红色诡糜的曼珠沙华中水晶玉棺猝然碎裂。
里面的绝色美女飘出来。
随着糜艳妖娆的花瓣飘浮在半空。
“醒,醒了!”
尖叫声在门口响起。
“快去通报魔尊!”
三百年了!
这位沉睡中的入侵者总算是醒了!
幽暗诡谲的寝宫。
男人慵懒斜躺在躺椅上。
幽深狭长的眸子半阖。
整个人弥漫着危险神秘的强大气息。
倏然,几个魔物冲进来禀告。
“禀,禀告魔尊,曼陀罗宫水晶棺那位醒,醒了!”
浅睡的男人掀开一双诡魅幽深的凤眸。
目光直视底下跪着的魔物。
“醒了吗?”
扬手,男人指尖跳跃着一簇火苗。
仿佛贪玩的萤火虫迷了路,在他指尖活泼嬉戏着。
男人缓慢地起身。
外面又是一个魔物冲进来。
“魔,魔尊,那位大人把,把曼陀罗宫毁了!”
那指尖的火苗猝然失控。
飞出去。
将那个禀告的魔物给烧的渣都不剩了。
宫殿众魔抖了抖身板。
漆黑不见日的寝宫,狂肆的琉璃火燃烧着。
是这黑不见底的宫殿里唯一的光亮。
衬的里面帷幕若隐若现,男人的身形体廓风情万种,邪肆危险。
帷幕唰地分开一只手。
指甲凌厉,指骨修长。
黑色烫金的袍子包裹住恶魔的本体。
男人长了一张人魔共愤的脸。
绝代风华。
下面的人齐刷刷跪下。
无人看窥视他的美。
但他们知道。
魔尊生气了!
曼荼罗宫是魔尊的地盘。
那女人胆大包天,竟然毁掉魔尊的东西。
众所周知,魔尊的占有欲变态执拗。
那女人敢毁掉魔尊的东西,她会死的很惨。
众魔只觉眼前一黑。
再看去。
帷幕后,哪有魔尊的身形。
只剩下曼妙的帷幕轻微颤动。
昭示着刚才的确有人存在过。
曼陀罗宫。
一场大火将里面的曼珠沙华烧的一株不剩。
周围的魔物手下们都不敢靠近。
这火来势汹汹,火舌冲天。
哪个不要命的敢靠近?
他们都吓得跪在曼陀罗前面的百米外叩首。
不敢起来。
仿若在给焚烧的宫殿做祷告。
而罪魁祸首容婳则飘浮在那些手下上方。
眉眼间的那一抹血滴子。
跳跃出火苗的邪魅,使得她危险又迷人。
下面的人瑟瑟发抖。
罪魁祸首波澜不惊。
眼角眉梢尽是暗黑系的玩味儿。
一股阴风蓦然袭来。
容婳飞快侧身躲过。
她幽然地转过身。
淡然地望着对面的男人。
魔君重邈。
曾经那个将神界搅的天翻地覆的男人。
容婳盯着他。
重邈探究地望着她。
凤眸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味道。
他很好奇。
来到他地盘的女人居然还敢如此目中无人。
她是怎么做到如此嚣张的?
“好几不见,我的魔后,三百年,你总算是醒了,本座已等的快要不耐烦了!”
千年前,神魔大战。
他被容婳暗算打伤囚禁在这姽婳海下面,日夜不见光。
这千年的囚禁和折磨中,他每天都在想这个女人。
想着叫她也尝试一遍自己所受的痛苦,叫她也体验一遍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在他满漫无尽头的等待中。
她来了!
这个女人居然流落到他的地盘。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自己送上门来虐。
魔尊是疯子。
这是他属下们的第一感觉。
他本就疯的不突出。
可至从这个女人下来后。
他就疯的变态,作风诡异。
容婳昏迷不醒。
重伤未愈,灵魂虚弱。
魔尊把人拐到床上,十八般武艺给折磨了一番。
羞耻的,痛苦的,折辱人的……
奈何人就是不给他回应。
他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连个捧场的都没有。
给她种毒,她不应。
扒光她衣服,她也不应。
对她肉体做出一些羞耻的行为,她照样无动于衷。
逼得他开始动粗。
又是虐她身体,又是给她治伤。
这女人半点回应不给他。wWW.ΧìǔΜЬ.CǒΜ
最后玩弄了百年后的魔尊烦了。
他还想对她做更过分的事情。
这女人不是自诩高傲吗?
不是对天上那位至死不渝吗?
他偏要污染她的灵魂和肉体。
然后,当他扒光她的衣物想对她做点什么时。
又突然没兴趣了!
他再禽兽败畜对着一具没有声息和回应的尸体还做不出那样出格的事情。
男人气得给她搞了口棺材封了!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他在打量容婳的同时。
容婳也在打量他。
魔尊重邈。
算起来是容婳的老熟人了。
当年这货大闹天界。
比耀武扬威的孙猴子还猖狂。
这货法力惊人,自幼就是个极有天赋的练武奇才。
一朝得势,便开始在天界为所欲为。
从南天门毁到北天门。
天界没一个人是他对手。
他的目标高大志远。
是统一六界。
买对如此来势汹汹的魔族。
放眼整个天界,竟无人敢敛其辉煌。
连战神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眼看他就要将天界也收入囊中时。
姽婳海的帝姬容婳出手了!
两人过手。
势均力敌。
如果强硬把他封印,容婳自己也讨不得好。
指不定还会牺牲掉她自己。
还好她没蠢到为了个天界牺牲自己。
反正她还不算天界的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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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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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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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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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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