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她注意到白泽双手紧捂的屁股后泄露出了一条纤细特异的尾巴来。
前段似龙尾,有银白色鳞,至末端披毛,滑顺的白毛如拂尘般垂落。
楚裙瞄了眼,挪开视线,不够毛绒绒还带鳞片,啧,不喜欢。
不曾想这一眼过去后,白泽就发出一声惨叫,原地蹦起。
楚裙眼睁睁看着他尾巴末端的那一撮毛没了,徐风荡过,漫天飞毛。
帝臣面面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纹丝不动,看上去岁月静好。
白泽幽怨的眼睛都红了,“……我的尾巴何罪之有,呜……”
楚裙品出味儿了,疑惑的看向面面,又睨向白泽:“他干的?”
白泽小心翼翼的瞧了眼面面,抿唇,微笑,低头:“不是,我英年早秃……”
楚裙又瞅了眼面面,感觉,怪怪的。
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帝臣觉得这房‘便宜妾’的确碍眼,不过,不管是不小心动了念头将白泽的尾巴吓出来也好,还是不小心拔了白泽的尾巴毛……
嗯,的确是不小心。
他只是动了动念头,事情就发生了。
这具肉身的力量很强,帝臣在试着去掌控,但是不太娴熟罢了。
他沉思之际。
楚裙与白泽说着‘悄悄话’,“面面能杀你?”
白泽哀伤:“我娇弱如斯,谁不能杀我?”
楚裙翻白眼:“少插科打诨,你懂我什么意思。”
荒神的吉祥物,碰掉一根头发丝都要倒霉,谁敢真把他打杀了?
面面强是真的强,但白·不怕死·泽也忌惮面面的有点过分了。
他不是帝俊的荒奴,也不同于另外三十四个被拆解的陨神。
白泽的尾巴都被干秃了,也没见面面有什么不妥出现。
“白吉祥,你认识面面?”
三个字的外号,女魔头让荒神爱宠白泽天君沉默。
白泽抿唇:“……好土。”
楚裙笑眯眯:“吉祥啊~~不要岔开话题。”
白泽叹气,忌惮的看过去:“认识算不上,只是知道他的存在,他是荒神门中的神秘。”
“神秘在何处?没有脸?”
白泽看了眼楚裙:“他原本是有脸的,只是被人盗走了。”
楚裙从他的眼神里,品出了点别样滋味,“你别告诉我,又是我那混蛋爹的杰作……”
白泽咯咯笑了,点头。
楚裙:“……”
她偷瞄了眼面面,头疼扶额。
所以……面面缠着她,不止是因为荒火,没准还是为了找回自己的脸吗?
见鬼的父债女偿,永夜你个老混蛋!
“他偷走面面的脸作甚?”楚裙低声骂着。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以后可以问问日神,当初这事她也有参与。”
“好吧……”楚裙已经有点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心态了,摆烂了,随便吧,“撇开这点,他的来历与荒神有关?”
白泽点头:“他或许……是与荒神一个时代的存在。”
此话一出,楚裙也心惊了。
“据我所知,不止是帝俊的门内有一尊他,在东皇神君和太昊神君的荒神门内,也有两尊这样的存在。”
“并且……”白泽顿了顿,“那两尊存在的脸也被偷了。”
楚裙头大如斗。
到底自家老混蛋是要干嘛啊?
不过,她的两扇荒神门,以及归澜的那扇荒神门内都没有面面这样的存在啊?
为毛?
……
楚裙是怀着满心疑问离开的,面面自然也阴魂不散的跟着。
她离开时千叮咛万嘱咐让面面一定注意,不要被发现了。
一路有惊无险的回到月族领地,楚裙看着乖乖听话的面面,心下也松了口气。
“你乖一点哈,荒火管够,我还有事要忙。”
楚裙把他安置回房,刚要离开,手就被握住。
那冰凉的触感,每每触碰都心惊的很。
但这一回不知是不是错觉,楚裙感觉那手的温度,好像回暖了点。
她偏头询问,不是这么粘人吧?
帝臣抬起手,这具身体操纵起来,依旧带着钝感。
若是狐媚子心灵的窗户能流露出情绪的话,看楚裙的眼神大概是:
你怎么变笨了呢,我的小渣女?
他先前留给楚裙的提示,显然楚裙没有察觉。
无法言语,只能用手比划了。
写字也是不可能的,如今这肉身还没灵活到那个地步。
帝臣缓慢僵硬的,一笔一划凌空写着:
我、归澜……
写完之后,屋内安静。
他期待的‘看着’楚裙,却见她脸色不变,眼神里却透着如看智障的‘慈祥’。
帝臣:“……”
几息前,楚裙的视角大概是:
无脸面面宛如脑干缺失的重度患者,举起双手,手指僵硬的动来动去。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楚裙叹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做法大可不必。”
帝臣:“……”
楚裙疑惑:“还是说这是什么荒神真传指诀,你要教给我?”
帝臣:“……”
他自灵魂深处涌出了一股强烈的情绪:
——你走!
门砰的一声朝外打开。
眼前的小渣女脸色骤变,嘴里发出短促的尖叫:“啊——”
楚裙直接被一股力量掀出了屋子,一个屁墩儿摔在青石板地上。
她摔的一懵,美目朝前方怒瞪着。
屋内,面面还维持着起手姿态,那只清癯精致的手还尴尬的抬着。
“面面!!!”
帝臣听到了自家小渣女的怒吼。
他僵硬的放下手。
砰!
门自动关上,隔绝了楚裙的愤怒。
狐媚子觉得,嗯……今日份的梦做的差不多了,可以醒了……
赤地。
帝臣一只手盖在脸上,修长的手指耷在眉心,指缝下,长睫缓缓掀起,赤金眸底带着几许尴尬和无辜之色。
他真不是故意的啊……
好在,楚裙不知道那具身体里是他的灵魂。
不过,她怎会察觉不到是他在那身体里呢?
门外,吵吵嚷嚷的。
又是烛娇娇那作精在闹了。
似是藏归从皇图城里搜罗到了一件花衣裳,拿来送他,却被寒浓一阵数落呢。ωωω.χΙυΜЬ.Cǒm
富贵儿在旁边帮腔:“大红配大绿不是娇郎你最爱的色儿嘛,大归哥没记错你的喜好呀!”
“呸!我什么时候爱过,我分明爱的是大红大紫!”
藏归:“……你爱过的。”
寒浓:“那也是旧爱,旧爱比得上新欢?反正我认不得、记不清、不在乎!”
屋内。
狐媚子紧捏住眉心。
旧爱……比不上新欢了?
认不得……呵,好一个认不得。
呵……
有狐在对号入座了。
……
楚裙揉着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还没骂够。
“啊秋——”
“啊秋啊秋啊秋啊秋——”
楚裙喷嚏打的灵魂都要出窍了,女魔头暴怒:哪个龟儿在背后骂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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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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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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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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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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