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裙抵着他的额头,直勾勾的盯着那双赤金眼眸,恍若回到了过去。
她感觉到了他的变化。
只是这一次,换做她明明白白暴露出自己的‘别有用心’。
“销魂引的解法还记得吗?”
她轻声说着,细指缓缓下滑,轻勾衣襟,落在腰封之上。
“解法一,杀了对方。”
“解法二……”
她美目轻眨,学着他过去的话语:“得到我,就能得到解药哦……”
偏执野欲在那双赤金眼眸里不加掩饰的肆意疯长,像是一丛扑不灭的烈火,那张脸却还是如寂灭之地的冷雪般,清冷一色。
楚裙感觉颈部的印记处被咬住,她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这一次……可不会让你逃了……”
少女牵起红唇,暗沉眼波里放肆靡丽之色,她惶然不让的回应道:“明明当初我也没逃……”
低沉的笑声溢出男人喉间。
楚裙感觉腰窝被人掐住。
只听到他轻声道:“请魔侯赐药。”
她喜欢他,明明白白,不遮不掩。
他爱她,千年至今,从无更替。
过去的迟钝,皆因记忆被封在了顽石之中,而今记忆回归,顽石开裂,两人都不是未尝情爱之人。
那甜,食髓知味,令人上瘾。
像是酴醾的毒,不解何求?
浓烈的香溢满室内,旖旎将入云端时,却被一声国粹给打断。
啪——
清脆的巴掌声。
楚裙看着自己犯罪的右手,眨了眨眼:“靠!”
帝臣脸微侧,俊脸上有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轻吸了一口气,左侧眉梢沉沉压下去,右侧眉梢轻轻挑起。
“楚衣侯是在玩、本、君?”妖皇陛下咬牙切齿询问着,杀气藏在一字一句里。
女魔头无辜,秾丽冷艳的小脸上写满了憋屈:“你觉得我现在这样是在玩你?谁在玩谁?”
青丝墨发铺在榻上,她的一切他都一览无余,香肩雪颈上上点点红梅绽放。
活色生香不过如此。
偏偏此刻她细白的右臂上爬满了神秘的暗影魔纹。
瑰丽中带着一种邪恶的圣洁。
矛盾、却美丽非凡。
刚刚就是这只手扇了他一巴掌。
帝臣皱了下眉,扯过旁边的衣袍将她裹住,问道:“手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它刚刚不听使唤,我阻止都来不及,一巴掌就给你扇来了。”
方才那种情况下,这一巴掌简直能要了任何男人的半条命。
纵然妖皇陛下心里也憋闷,但比起欲壑,没什么比她的身体更重要。
明显她的身体情况不对。
“你的手也有自己的想法了?”
“嗯,它想打你!”楚裙脸色骤变,左手死死按住自己的右手,急声道:“你还愣着干嘛!跑啊!它真的想打你!”
帝臣:“……”
掌风袭来。
混沌塔内此刻的情况,那叫一个混乱。
两个衣衫不整的人在塔内你追我赶,你躲我藏。
这‘衣衫不整’都是在追击战的过程中穿上的,可想而知过程多狼狈。
帝臣封住楚裙的右手,从后将她紧箍在怀中。
他能感觉到楚裙右手上有一股力量在与自己抗衡,“影子在使坏?”
明明暗影魔纹过去都很喜欢他的触碰。
“不是……”楚裙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暗影魔纹乖觉异常,乖的像是在……
“它装死呢!我手臂上的魔纹不是它,倒像是……”
楚裙冷不丁想起了件事。
她握住右手,声音干涩道:“那个……归澜你先放开我,离我远点,让我冷静冷静先。”
帝臣怀着疑惑放开她,与她保持了一点距离。
楚裙感觉与他拉开距离后,自己的右手才消停了。
女魔头咬牙切齿:“不是吧……大哥你是在坑妹吗?”
楚裙想起自家大哥离开时的‘警告’,那时楚晏温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
她手臂上的魔纹气息与深渊相近,显然是大哥的手笔!
女魔头眨巴眼,无辜的扭头看向狐媚子:“完了,解药暂时给不了了。”
狐媚妖皇静静看着她,须臾,气笑了。
帝臣漫不经心整理起衣衫,好气又好笑,语气倒是波澜不惊道:“解释解释。”
楚裙扯了下滑下去的衣袍,盖住雪肩,表情无奈:“众所周知,我有个哥哥,你有个大舅子。”
帝臣手上一顿,眸色幽幽一动。
嗯……倒是忘了这个大舅子的存在。
“所以?”
楚裙干巴巴笑了笑:“大概是怕自家白菜被猪拱了,这不我大哥走前弄了点防猪措施嘛……”
帝臣:“……很好。”
楚裙见他又摆出了那副冷心冷清的玉人样子,难得心虚,略有点不知所措。
想过去吧……又怕自己右手不识时务,又一巴掌给他舞过去了。
哥,真的不带这么坑妹妹的!
思索间,帝臣走到了她近前,楚裙警惕:“你还敢过来啊?你小心点。”
帝臣若有所思道:“你默念《清心咒》试试。”
女魔头:???啥玩意?
“我这巴掌打的可是你!我念《清心咒》有什么用?向来都是防猪拱白菜,哪有防白菜拱猪的?”
妖皇陛下可不觉得自己是猪。
帝臣:“试试。”
楚裙气笑了:“试试就试试!”
她默念《清心咒》,逐渐感觉右手的躁动变弱了,一只手牵起她的衣襟。xǐυmь.℃òm
楚裙心境一乱,感觉右手又躁动了。
她羞恼的睁开眼:“你做什么?不怕挨打?”
帝臣帮她穿着衣,神色间倒是不沾半点欲色,“方才的样子,不雅。”
不雅个鬼!楚裙心里骂道,你撕烂我裙子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雅。
装模作样狐媚子!
妖皇陛下清冷眸底闪过一抹狡黠和玩味:“摒除杂念,继续念。”
楚裙咬紧腮帮子,闭眼猛念清心咒,念到世俗欲望都快灰飞烟灭,她觉得自己都快能出家时。
唇上一热。
她睁开眼,对上了男人那双玩味的眼眸。
帝臣加重了这个吻,但只是片刻就放过她,金眸盯着她‘安分守己’的右手,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女魔头在发愣:“果什么然,如什么此?”
啥意思,为啥刚刚自己的右手又不揍狐了?我的亲哥,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
“刚刚我吻你,你内心可是毫无波动?”
楚裙:《清心咒》都要把我念寡了,我还能有啥欲望?
“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怕白菜被拱了?”
男人语气幽沉,藏着戏谑与笑意,在她耳畔小声道:“而是怕某些野马脱缰,胡作非为?”
女魔头瞪大美目。
整了半天!这‘禁制’压根不是针对帝臣的,而是针对她的?!
她大哥是觉得,她会主动对帝臣下手?!
妖皇陛下笑出了声:“看来本君的这位舅兄,对自己的妹妹很了解啊……”
楚裙窒息!
楚晏温,烬阎,你真是我哥!亲哥!!
……
深渊之下。
正在钉棺材钉的烬阎殿下感觉到了‘禁制’的动静。
大哥头疼的闭上眼,叹了口气。
“就知道她不会安分守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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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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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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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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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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