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上的伤口繁多凌乱,深可见骨,南羡拿着简单消毒过的剪刀,从后背开始,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将触目惊心的伤口一一用纱布缠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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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位面应该也是二十多章结束,明天会加更嗷,爱你们,晚安,别熬夜,早点睡哦么么哒)
做这些的时候,光隐一声不吭,就像个任她摆布的瓷娃娃。
半个时辰后,南羡紧张的处理完少年狰狞交错的上半身伤口,呼出一口气,长睫颤了颤:“疼的话你告诉我,不要不说话。”
“嗯。”
“不疼。”
南羡白他一眼,抿了抿唇,手握着瓷瓶有些踌躇。
光隐一直看着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染血的下裤,想到什么,嘴角扬起:“羡妹妹,别害怕,看了哥哥的身子,负责就行。”
“你想得美!”南羡嘴角一抽。
热水洇染布料,剪刀剪开一个豁口,用手轻轻地揭开。
“啊——”
少年压抑的叫声令南羡手一颤:“弄疼你了?”琇書蛧
手下动作更轻了些。
光隐看着她专心致志的动作,嘴角情不自禁弯起一个弧度,潋滟的桃花眼眯了眯,贪婪的刮过女孩每一寸眉眼:“羡妹妹……”
他喊的缱绻又温柔。
南羡却没理会。
“嗯哼!”
少年闷哼一身,全身开始猛烈痉挛,嘴里哇的吐出一口鲜血,通红粘稠的血液沿着嘴角滑下,更衬得他面容苍白。
南羡吓坏了,以为自己哪个步骤做错了或者用错了药:“你怎么了?你……”
话还未说完,少年猛地伸手将她拽下,犹如深渊的野兽咬住了奇异的稀世珍宝,眼里波光诡谲。
南羡猝不及防的倾身上去。
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个趁机轻薄少年的登徒子。
然而少年脸上哪有半分慌乱无措,一双撩人的桃花眼里漾满了鸟语鲜花,雀跃的、兴奋地、期盼的、虔诚的等待即将落下的吻。
温热湿润的唇落在了额头。
仿若羽毛挠过心间,光隐心头一悸。
灵魂如同长出了透明的蝶翼,振翅翩飞。
柔嫩的胸脯紧紧压在少年结实的胸膛上,感受到身下人缓而沉稳的心跳,南羡双眼瞪大,急忙撑着床爬了下来,脸颊染上气恼的红晕。
“你拽我做什么?”
月光倾洒,伴着屋内的明烛,将少年嘴角满足的甜笑照得纤毫毕现。
南羡瞬间像是明白了什么,气得将剪刀扔到小几上。
也不顾少年上半身因为刚才动作挣裂的伤口,看着重新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把伤口挣开,对你有什么好处?”
额头上温热的触感似乎还在扩散,光隐耳尖略微发红,桃花眼里却是满不在乎的随意,语气何其无辜。
“羡妹妹,你误会我了,我刚刚是太疼了,就想抓住什么东西。”
少年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若不是刚刚看见他嘴角的笑容,南羡险些就相信了!
她沉着脸,转身就要走。
手却被人牢牢抓住。
“啊啊啊,好疼!!!”
“要疼死了,羡妹妹救救我!”
少年忽然像条脱水的鱼,不安难受的在床上扭动起来,随着他的挪动,先前被包扎好的纱布迅速被血丝渗透。
南羡看得脑瓜子一疼。
立即伸手将乱动的人手腕摁住:“不要命了吗?”
这人是真的不知道痛吗?
这么多伤口,她撕裂他衣裳时手都在抖,光是看着这些伤口都觉得触目惊心,而当事人,皮肉粘连着布料脱掉时,眼也不眨,更别说疼的落泪了。
折腾了大半夜,总算将伤口都处理包扎完成。
南羡将一盆血水和换下来的血色纱布端出去,简单清洗了下因为高度集中注意力而沁出来的汗水,又回自己厢房换了套衣裳。
寅时末,天色已经微微发白。
南羡将手贴在光隐额头上,确定他并没有因为受伤引起发热,微微松了口气。
难怪不将自己的身体当回事,正常人受这么重的伤,又没有专业的医疗器械消毒杀菌,怎么会不感染发热?
走进厨房,简单做了两份薄饼卷菜,又煮了小半锅苹果小米粥。
今天已经是第十六天了,残夜仍没回来,腥雨楼她不能继续待下去。
靠窗的罗汉床上,少年歪侧着头靠在墙壁上,看着女孩端着托盘从桃树下走过,失血后略显苍白的唇微微牵动,浅浅恬静的笑。
“羡妹妹,你以前也这么照顾夜吗?”
少年乖巧的张口含住伸过来的勺子,含笑的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暗沉。
南羡瞪他一眼,又舀了口粥递过去:“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能够闭上?”
光隐嘴角弯了弯,认真思索了下,不以为意道:“死了的时候。”
对着她,他总想逗她,引起她的注意。
羡妹妹生气的时候,笑的时候,做饭的时候,劈柴的时候,偷偷练武功的时候,悄悄摘院子里的桃花时,吃东西的时候,发呆的时候,都好可爱!
南羡一噎,将勺子凑到他唇边,恶劣的碰了碰:“你能不能快点吃?”
“太烫了”,少年委屈无辜的颤了颤睫毛。
真是麻烦精!
南羡一边嫌弃,一边将勺子凑到窗棱旁让风吹了吹。
再递过去。
少年慢条斯理的喝完一碗,又看向南羡吃剩的半碗,桃花眼迸出令人无法拒绝的怜光:“羡妹妹,还想吃。”
这是他第一次吃她做的粥。
原来夜每天都吃这么好的东西,却不肯分他一星半点。
这样好的羡妹妹,他居然将她带回腥雨楼,给三生做练功的血鼎!
“这碗我吃过了,我再给你盛一碗!”
南羡起身,心里有几分怪异,皱着眉道:“粥不能喝太多,不然待会你小解怎么办?”
光隐被她的顾虑逗笑,嘴角压抑着上翘的弧度,眼神直勾勾看着她:“羡妹妹,锅里的太烫了,你这碗刚刚好,而且……不能浪费。”
南羡忽然想起回忆里少年为了一颗糖葫芦给人当马骑的画面。
站起来的身子又坐了回去,舀了勺自己碗里的粥,抬眼看他:“你不嫌弃?我喝过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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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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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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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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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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