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寻夏语气平淡地回复司瑾丞的问题。
旋即扭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今天发生的一切除了你我,无第三人知道。”
听到她前面的话,司瑾丞只觉得心脏狠狠地抽疼了一下,宛若有千万枚针往他心上狠狠扎下去。
密密麻麻的疼让他窒息。
再听到后面的话,他唇角不禁勾勒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这么害怕他知道你跟我独处的事?害怕他误会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年寻夏黛眉深锁,没理会他的问话。
司瑾丞眯了眯黑眸,薄唇微启,“夫妻之间贵在信任,这么怕他误会,干脆不要结婚好了。”
年寻夏斜眼盯着他,“司先生,你想说什么?”
司瑾丞皮笑肉不笑,棱角分明的脸仿若镀上一层薄冰,将他的真实情绪都掩盖起来。
深深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年寻夏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打算喊住他。
司瑾丞不来烦她更好,否则她真怕他会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不知过了多久,烤箱“叮”了一声。
年寻夏朝厨房而去,戴上手套将东西拿出来。
这是她学会做甜点之后,第一次尝试做鲜花饼,目测看起来还不错。
视线落在司瑾丞做的鲜花饼上,想到刚才的画面,心脏深处不禁泛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疼。
司瑾丞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见她对着鲜花饼发呆,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好了么?”
“嗯。”年寻夏思绪回笼,看着他,“要试试?”
“你先试试看好不好吃。”司瑾丞说。xǐυmь.℃òm
年寻夏:“……”
拿她当小白鼠了?
她做的东西大概知道是什么味,比较好奇的是司瑾丞做的。
捏起一个比较丑的鲜花饼试了一下,“还行,就是现在有点烫,等冷了再吃。”
见她吃的是自己做的,司瑾丞心口残存的那点怒气都烟消云散。
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她总是这样,随随便便一个举动就能让他消气。
“我也要试一个。”
年寻夏“哦”了一声,“吃吧。”
话落却不见司瑾丞有任何动作,脸颊传来丝丝炙热的感觉。
下意识抬头望去,就对上司瑾丞炙热的视线,下一秒就听见他理所当然地开口,“喂我。”
“……”年寻夏想也不想就拒绝,“你自己有手,自己吃。”
“年寻夏。”他忽然语气严肃,连名带姓地喊她。
年寻夏心尖一颤,扭头看着他,“干什么?”
“别忘了,你今天都要唯我马首是瞻。”司瑾丞一本正经地提醒她,“现在喊你喂我吃个鲜花饼就不肯了?”
年寻夏嘴角一抽,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点不悦。
不情不愿地拿着一块鲜花饼喂到他嘴边,语调泛冷,“吃吧。”
司瑾丞黑眸凝视着她好几秒才张嘴咬了一口。
鲜花饼很小,本是可以一口吃掉的,他却没有。
年寻夏指尖传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冰冰凉凉的,身体不禁一僵。
有点不知所措地收回手,怒问一句,“你干什么!”
“抱歉,不小心。”司瑾丞面对她的怒火,轻飘飘地道了歉。
倒是年寻夏,都不好发作。
把他没吃完的鲜花饼就这么放回烤盘里,丢下一句“想吃自己拿”就跑了。
他们这次做了很多,足以吃三天了。
司瑾丞把没吃完的鲜花饼吃掉,拿过一旁的保鲜盒将剩下的鲜花饼装起来。
时间过得飞快,临近太阳下山。
太阳一落山,距离他们俩分开的时间也越近了。
年寻夏本是坐在院子里看书,司瑾丞则坐在一旁拿着笔记本在玩游戏。
两个人谁也不骚扰谁,安静又和谐,颇有岁月静好的意思。
眼看时间差不多,年寻夏正准备去做晚饭时,就听见一道磁性又好听的嗓音。
“等下再做饭,带你去个地方。”
“又要去哪里?”年寻夏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这次司瑾丞没有故作神秘什么都不说,反而直直白白地告诉她,“早上去过的地方,这次去看日落。”
年寻夏默然,有始有终?
司瑾丞去开车,年寻夏站在门口等。
开了十几分钟就到早上看日出的地方。
一路上看不见一个人。
“这山上只有一栋别墅么?平时也没人来?”
“没有。”司瑾丞转着方向盘,一心二用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停好车,司瑾丞下车给她开门,二人走到早上坐过的石头上。
明明地方一样,没有丝毫改变,年寻夏却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夕阳西下,余晖笼罩大地。
司瑾丞依偎在年寻夏身旁,静静地看着远方的落日。
如果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他心里感叹一句,不经意间说出了口。
年寻夏听得不太真切,以为他在跟自己说话,问向他,“你说什么?”
司瑾丞看着她,眼底深处藏着浓浓的深情。
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年寻夏下意识把身体后仰,眼神防备地看着他。
司瑾丞收回手,半点不觉得尴尬,面不改色地说:“你脸上有东西。”
“哪里?”年寻夏抬手在脸上胡乱擦了一把。
“左边一点。”司瑾丞提醒。
年寻夏的手在左边擦了擦,“好了吗?”
“我帮你吧。”司瑾丞皱着眉宇,抬手,年寻夏下意识想躲,却还是忍住了。
男人抬手用拇指指腹在她白皙且本就没有东西的脸上磨蹭几下。
动作轻柔,与抚摸自己心爱的女孩一般。
年寻夏脸颊上酥麻,心口也冒着异样的情愫。
“好了。”司瑾丞好一会儿才收回手,义正言辞地叮嘱,“下次小心点,别弄得跟花猫似的。”
年寻夏摸了摸自己被他碰过的几分,闷闷地应了声“哦”。
双颊泛着红润,烫得灼人。
她看似在赏日落,实则一颗心都飞到司瑾丞身上。
明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她却总情难自禁因他的举动而心跳加速。
年寻夏心底藏着事,嘴边萦绕着许多话想问他,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司瑾丞察觉到她的异常,率先出声,“怎么了?”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只留有漫天余晖,年寻夏与他对视许久,似乎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四年前,医院那件事是你做的吗?”她嗓音沙哑,几乎是从喉头挤出这句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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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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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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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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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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