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寻夏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低着嗓音安抚道。琇書網
苏星澜抿紧唇角,想说话却又怕她厌烦。
他现在犹如一个走在钢丝线上的人,生怕说错一句话,她就会离他远去。
年寻夏见他不说话,顿了顿,开口道:“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来泽拉斯公寓,2002房,两个宝贝都在。”
“好,我现在过去。”
苏星澜二话不说地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走。
他恨不得得到瞬移的特异功能,可以一个瞬移就到他们面前。
路上不知道抄了多少小路,闯了多少个红灯才在最短的时间到达泽拉斯公寓。
站在2002房面前,他紧张地看着紧闭的门。
看了眼刚才的通话记录,上面的号码确实是年寻夏的号码。
只是这四年期间,他打了无数次都显示空号。
现在却明晃晃地显示他刚才与这个号码的主人通话了两分钟。
应该不是在做梦吧?
颤抖地举着手摁下了门铃。
十几秒后门开了,他在嘴边即将喊出“寻寻”,却没看见人。
眉心蹙着一丝弧度。
正准备推门进去,就见底下传来一道软软的声音,“叔叔您好,您找谁?”
???
苏星澜脑门上挂着几个问号,缓慢地把视线往下移,就看见一个穿着好看小裙子的软萌女娃娃仰着脑袋在看自己。
她的小胖脸挂着灿烂友好的笑容。
“你是?”他声音疑惑地问。
身后传来一道软萌的男孩音,“年初,你开个门怎么开这么久?洗手准备吃饭了。”
“好的哥哥,这就来。”小女娃冲着身后的人回道。
年初是一一户口上的名字,十二大名叫年末。
刚好对上他们年末年初生的日子。
年……
苏星澜嘴边咀嚼着“年”字,是他知道的那个“年”吗?
是年寻夏的“年”吗?
“叔叔,你是不是敲错门?我要回去吃饭了哦。”
年初软萌软萌地眨了眨圆溜溜如葡萄般的大眼睛。
可爱的模样都快把人的心萌化了。
苏星澜缓过神来,蹲下身与她平视,“小朋友,你妈妈是叫年寻夏吗?”
年初打量他好一会儿才点头,“是啊,叔叔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这个叔叔看起来傻傻的,应该不是坏人吧。
“我……”苏星澜话刚出口,年寻夏就走了出来。
她见一一这么久还没回去,就过来看看。
对上苏星澜的视线后,她只是略一怔愣就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星澜,你来啦。”
苏星澜愣着进了门。
直到坐在餐桌上,面前摆好一副碗筷后,他才确信现在他不是在做梦。
“星澜,先吃饭吧。”年寻夏帮他夹了一些菜,神色温婉地冲他看去。
苏星澜此时半点食欲都没有,灼灼的视线凝视着她,“寻寻,这些年你们都去哪了?”
年寻夏看了眼闵月跟孩子,“你们先吃,我跟他聊聊。”
现在不跟苏星澜说清楚,他怕是没心情好好吃饭。
“好。”闵月应了下头。
瞥了苏星澜一眼,心中嘀咕一句,年轻人真是不够镇定。
她完全忘了,两个小时前,她也是这么不镇定的,恨不得把年寻夏的脑壳掰开,看看她脑子里都藏了什么。
年寻夏带着苏星澜坐在客厅,给他倒了半杯水后才缓缓说起这些年的事。
与闵月怎么说,就与他怎么说。
在苏星澜的各种问题轰炸后,她解答。
一不小心就过了半个小时。
“所以说,你现在回来是打算在司氏集团工作一段时间?”苏星澜不满地皱着眉。
明明是杨初夏害死了她,为什么她回来了,还要与她接触?
年寻夏颔首,“以往我不想与她争,也没有本事与她争,但这次回来,我一定要亲手把被她毁灭的一切原封不动地在她身上做一次。”
苏星澜愧疚地垂下眼帘,“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是我没能保护好大宝。”
那几天他已经不打算去做手术,就守着年寻夏,以防她什么时候生孩子。
却不巧,偏偏那段时间各式各样的病人都来了。
医院根本不够人手,他也不得不加入去救死扶伤。
没想到就被杨初夏钻了空子。
“这不是你的错,我们谁也没想到会是三个孩子。”年寻夏摇了摇头。
在孕检时,孩子恰好被挡住,查不出来,他们着实没办法。
只是一想到自己生下来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不见的大儿子,心口还是疼得撕心裂肺。
“我会帮你一起找孩子的,先去吃饭吧,只有吃饱才有力气干活。”
苏星澜拉着她说了这么久的话,担心她饿肚子,有点歉疚。
那边闵月他们都已经吃完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去外面逛逛,不想耽误他们俩说话。
“嗯。”年寻夏点头。
起身朝餐厅而去,饭菜被闵月放在保温箱里,拿出来又可以吃。
苏星澜盯着她忙活的影子,墨色翦瞳里泛着一丝晦涩不明的神色。
几年不见,她身上的气质完全变了。
没了当初的温婉与软弱,有的是为母则刚的坚强,好似在外面笼罩着一圈金刚罩,刀枪不入。
这些年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才能把她逼成如今模样。
听着她说,总归是会隐去一些艰难的生活细节。
他知道,她是不想让他们担心。
但他还是免不了心疼她。
……
几个小时前。
司瑾丞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
他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愣了很久很久。
刚才他在梦里看到寻夏,她坐在那张书桌上写写画画,好像在画设计稿。
他喊了她好多声,她都没应,等他走过去找她,她已经消失不见。
紧接着他就醒过来了。
时辰刚进去准备看一下司瑾丞的情况,就见他睁着眼睛在发呆。
小声试探性喊了一声,“司总,您醒了?”
是在梦游还是醒了?
司瑾丞的视线慢慢转向时辰,旋即坐起身,揉了揉还有点昏沉的脑袋。
“我刚才睡着了?”
“是的,您睡了整整三个小时。”时辰指了指腕表。
东篱先生说三个小时,真是不多不少刚刚好。
司瑾丞拧着眉,他居然没吃安眠药就睡了三个小时,还做了梦?
“人在哪?”他问。
时辰一愣就反应过来他找的是东篱,“东篱先生在您睡下后就走了。”
司瑾丞“嗯”了一声,揉了揉太阳穴就站起身。
常年没有好的睡眠,别说做梦了,就是入睡都困难。
这次虽说做了个梦,身体有点疲惫,但明显感觉神智比之前清醒些许。
视线落在桌上放着的碗跟杯子,倒是小瞧她了,竟是几个碗杯子就可以将他催眠。
“司总,刚才杨小姐打电话过来,可能有事找您,现在是回家还是去公司?”
刚才杨初夏打电话过来,他调了静音,不让任何人打扰司总。
司瑾丞回头瞥了眼时辰,“回家吧。”
今天状态还可以,回去看看那个小兔崽子。
时辰微微讶异一番,司总已经许久没回司家,不想面对杨初夏。
不想谈及他们俩的婚事。
仅是愣了一瞬,他就回过神来,应道:“好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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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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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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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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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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