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阴命格四年一命劫,很少有能活过十二岁的,这四九村有狐仙镇守,鬼魂自然不敢过来造次。
“是,阴历七月十四,便是你的生辰,这个月是你的最后一道坎,平安过去了,你的鬼夺之相就不会再显现出来,也就可以离开四九村了。”胡三缓缓的说道。
胡三这短短的几句话,让我完全明白了他作为我爷爷,为什么会把我送到这里来。
心中仅剩的一点郁结也全部没有了,我开口说道:“爷爷,我全明白了。”
这一声爷爷,叫的胡三老泪纵横,他刚要说话,炮楼下面传来了柳秋曼着急的声音:“胡言,胡言,快,快下来,白狐被他们发现了。”
听到这话,爷爷猛的一下坐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快!快去,在这个节骨眼上,白狐绝对不能出事。”爷爷沉声说道。
我赶紧点了点头,快速冲下了炮楼。
炮楼下面,柳秋曼着急的看着我说道:“他们在竹林。”
这些年我去看白狐的时候,经常会碰到柳秋曼,我和她同病相怜,对白狐都有着感激之情,有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去。
“白狐怎么会被发现了呢?”我疑惑的问道,快步朝着竹林跑去。
柳秋曼跟了上来:“他们去了竹林玩,是胡家小儿子发现的,他们把白狐抓出来了,正在拣柴火,说要烧死白狐,我根本阻止不了他们。”
胡家的小儿子名叫胡虎,就是那个我名义上的弟弟,小时候因为他不开心,我没少被白春华揍,现在应该有七八岁了。
等我跑到竹林的时候,火堆已经烧起来了。
现场有七个熊孩子,他们用藤蔓把白狐给绑了起来,吊在了一根竹竿上,胡虎抓着竹竿,正准备把白狐往火堆上面送。
“住手!”我大喊一声,快步冲了过去。
胡虎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哈哈一笑,直接把白狐丢进了火堆里。
“不要啊~”柳秋曼绝望的嘶吼着,我快步冲了过去,一脚踹开了胡虎,抓起竹竿把白狐给拽了出来。
即便才一两秒的时间,白狐身上的毛,就被烧掉了百分之八十,白狐已经变成了黑狐。
我赶紧把白狐抱在了怀里,快速拍掉了它身上的火苗。
看着还睁着眼睛的白狐,我顿时松了一口气。
被我一脚踹倒在地上的胡虎顿时嚎啕大哭起来,身后的柳秋曼突然大喊一声小心,便直接扑到了我的身上,随后就是“嘭”的一声闷响,柳秋曼缓缓倒了下去。
我转头一看,黄家的小子手里拿着一根手腕粗的木棍,正一脸的愕然。
除了他之外,附近的另外几个小孩也都拿起石头和木棍。
这小子想偷袭我,结果被柳秋曼帮我挡了一棍。
“操。”我大骂一声,一脚踹在了黄家小子的胸口上,反手夺过了他手中的木棍,一棍子就呼在了黄家小子的头上,黄家小子应声倒在了地上。
那些小孩都只有十来岁,见黄家小子倒地,其他几个丢掉手里的家伙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胡言杀人啦,胡言杀人啦。”
我没有理会他们,赶紧俯下身来,伸手一摸柳秋曼的后脑勺,手上全都是血。
“小畜生!”我面无表情的瞪了躺在地上的黄家小子一眼,背起柳秋曼,抱着白狐,朝着炮楼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碰到急急忙忙的跑过来的黄家媳妇,他一见我就破口大骂:“胡言你个小猪崽子,你把我儿子怎么了?”
“没死的话,就算他命大。”我冷冷的丢下一句话,继续朝着炮楼走去。
那几个小孩也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手里都拿着石头,一副想要用石头砸我的样子。
我扫了他们一眼冷着脸说道:“你们丢一个试试看,老子打死你们。”
这一吓还真有效,六个小孩子,没一个敢动手。
回到炮楼,我第一时间白狐放在桌子上,然后小心翼翼的背上的柳秋曼放在了长椅上,检查了一下她的伤口和脉搏。
脉搏正常,伤口也不大,只是被打晕了,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但是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白狐眯着眼睛趴在桌子上,身上除了被烧的痕迹之外,还有一些皮外伤,很显然,那些小畜生在烧它之前还折磨过它。
我给柳秋曼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然后抱着白狐来到二楼。
一来到二楼,我顿时就愣住了,躺在床上的爷爷,此时已经闭上了眼睛。
在他那满脸笑意的脸上,已经长出了细细的白色绒毛,和之前四九村死的男人死状一模一样。
“爷爷!”我惊叫一声,快步走了过去,伸手在他的鼻子上试了试鼻息。
果然没有了呼吸!
“爷爷!”
我大喊一声,顿时泪崩,伸手抓住他的双臂,疯狂的摇了起来,哽咽着说道:“老混蛋,你别走,你才当了一天爷爷,你醒醒,你快醒醒啊。”
可任凭我怎么摇,爷爷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反应。
“叮”的一声轻响,一支笔掉在了地上。
我转头看了看,爷爷的手呈握笔状态,他似乎在临终前写了什么。
我侧头看了看,里面果然有一张纸。
纸上歪歪扭扭的只写了一句话:“带着白狐离开这里,去青城,找你爸父。”
父字的最后一撇拖了很长,本来是一个爸字,结果爷爷还没写完就坚持不住了。
我默默的坐在床边,看着爷爷的遗体,他是含笑离开的,也许是因为我走之前叫了他一声爷爷。
可越是这样,我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爷爷的死,很显然不是白狐造成的,他曾经说过,村子里的男人不是白狐杀的,我后来问他是怎么回事,他只是摇头,并没有回答。
爷爷死的蹊跷,我没有任何的头绪,但是我相信,这肯定和四九村每年七月十五的祭祀活动有关。xiumb.com
要想得知真相,就得让这次的祭祀活动不要顺利举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悲伤的情绪彻底笼罩着我,爷爷走了,让我感到很无助。
经过这四年的相处,其实我早就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爷爷了,我只是恨自己没有早点表达出来。
白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悲伤,它晃晃悠悠的站起身来,钻进了我的怀里,张嘴舔了舔我的手背。
“胡言,你给老娘滚下来。”养母白春华那让人厌恶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小猪崽子,你打了我儿子,今天不叫你爷爷赔个万八千的,这事没完。”黄家媳妇也大声喊道。
“下来,小王八蛋,你看老子今天不整死你。”
是村里现在唯一的一个中年男人黄家汉子的声音。
“把狐狸交出来,把狐狸交出来……”村里的那些小畜生也纷纷在起哄,叫的一个比一个欢。
我拳头捏的嘎吱作响,把白狐放在被子上,快步走到一楼,从餐柜旁抽出菜刀,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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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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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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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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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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