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侍郎招供的二十万两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数目。
却也给齐承安和谢云烬增加不少的难度。
好在天气一直稳定,没有再下大雨。
下水的人偶尔还会拿着几个银锭浮出水面。
齐承安看了一眼谢云烬暗沉的脸,问道:“还没有苗疆人的消息?”
谢云烬敛起了凝重的神色,缓缓摇头。
“她们会乔装易容,我只怕她们早已逃出京都,返回苗疆。”
在京都是最好的局面,他这个地头蛇还能掌控。
哪怕人没走出祁国,他也有本事周旋一二。
一旦她们进入苗疆,再想进入抓人,简直难于登天。
连玄风和元武这等武功高强的安暗卫都会在顷刻间被她们迷晕,很难想象进入苗疆的话,是否还会有命能见到大长老。
齐承安叹气的轻拍了拍谢云烬的肩头,低声道:“这里已经到了尾声,不必要的话,谢兄不来也可以。还是尽力追查苗疆人吧。”
谢云烬点了点头,他也正有此意。
“多谢齐兄了。”
“嗯,别光口头言谢,府里的腌肉又要吃完了,还请谢兄多上上心。”
谢云烬:……
“回见。”
眼前的金水湖确实到了尾声,不必他动用过多的心思。
相反端王府里,王妃连余姚的寝殿中堪称鸡犬不宁。
连余姚怒气腾腾的看着春喜和雪柳,尖声质问:“一连半个月王爷都去了那个贱人的院子,你们到现在才来与我说?”
雪柳和春喜连忙跪地,垂头请罪:“王妃息怒!奴婢也是刚刚知晓的。”
说来也怪,端王一连多日都在书房里办公,总是到夜深人静之时,才悄然走去宁侧妃的院落。
要不是今早雪柳无遇见路过侧妃的院门前,正撞上了端王从里面走出,恐怕至今还会蒙在鼓里。
连余姚气到说不出话来,本以为宁娇是因为嫉妒她,这几日才称病不来晨昏定省的。
合着是为了给端王暖被窝呢!
她的双眼似要喷出火来,冷哼一声:“去请个大夫,再去把那个贱人给我叫过来!”
她不是病了么?那就找个大夫好好治治!
两名丫鬟一刻也不敢耽搁,当即分头行事。
宁娇刚送走了端王,经历了小半宿的折腾,整个人腰酸腿疼的。
正欲回到榻上再休息会儿,就见到雪柳趾高气昂的来叫人。
宁娇淡漠一笑,研习了多日,她的笑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都覆上了宁姝的影子。
她起身走了出去,问道:“一个丫鬟也敢在我的面前大呼小叫的?”
雪柳侍候了连余姚多年,恭敬的神情只有面对连余姚的时候才会展露,其余的时候,就连对连府的庶出小姐时,也会带着高人一等的蔑视。
她岂能因为宁娇的一句话就灭了气势?
“哟,瞧侧妃娘娘这话说的,我们王妃是体恤娘娘身子不爽利,特地叫了大夫来为娘娘诊平安脉,怎么到了娘娘这里就成了奴婢大呼小叫了?”
“诊脉?”宁娇用颇大的声量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她谎称生病确实是因为服侍端王累得慌,更重要的是她极其讨厌连余姚,根本不想见到她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
“去转告王妃娘娘,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就不劳烦娘娘费心了。”
“这不妥吧?”雪柳挑眉笑道:“只是个平安脉而已,宁侧妃在怕什么?难不成宁侧妃根本没病?”
宁娇忽然想起这几日来端王对自己的眷顾,言语之间都是宠溺,她瞬间有恃无恐的坐回了椅子上。
“雪柳应该是听不懂我的话?我说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难不成我非要病来如山倒,永久不起身?”
“既然宁侧妃的身子已经好了,那更应该去向王妃请安不是?”雪柳懂得规矩可比宁娇多多了,她字字句句都在提醒宁娇,只要王妃还在,她终究是个侧妃。
“莫要被旁人知道了去,还以为王府后宅的女子都如侧妃这般不知礼数呢!”
“你!”
宁娇腾地站起身子,抬起手来就准备挥向雪柳布满挑衅神色的脸。
“住手。”
连余姚站在门外,冷冷的睨着宁娇,“我的丫鬟如今还要妹妹来教训了?”
“见过王妃。”宁娇不甘的收回了手,如今再次面对连余姚,已经不似从前那般苟且偷生似的迎合了,莫名的多了许多底气。
她眸中带笑,“王妃娘娘来得正好,之前已经向王妃娘娘告过假了,可雪柳姑娘非要在我的院落里大呼小叫,一个丫鬟尚且如此对待我,可想而知,背后应该是有人授意的吧?”
连余姚冷着脸从她的面前经过,直奔房中的主位落座。xǐυmь.℃òm
她今日就是来找茬的,便直奔主题:“妹妹身子不爽利,我也好奇究竟是得了什么病,既然请不动妹妹,那就只好带着大夫来找妹妹了。省得王爷知道了,责怪我对妹妹的身子不管不顾不是?”
说完,她抬手对门外招了招,一个满脸白胡子的老者背着一个药箱走了进来。
连余姚指着宁娇阴阳怪气的笑道:“快给宁侧妃瞧瞧,别得了什么大病还错过了最佳的医治时机就不好了。”
宁娇看着老者身上简朴的衣着,就猜到连余姚是随便找了一家普通的医馆。
就这还说是对她身子的上心?
宁娇无所畏惧的坐在一旁,将手腕轻轻搭在了桌案上,意有所指的对大夫叮嘱:“那大夫您可看好了,我的头已经昏昏沉沉了多日了,就连殿下也心疼的紧。大夫可莫要看错了啊?”
大夫刚得知要去王府看诊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了大运,见到“病人”后才知道自己是倒了大霉了。
王府这么大的宅子,好端端的为何要跟他巴掌大点的小药铺过不去啊?
这病,到底是看得还是看不得啊——
如此想着,老大夫的手已经探上了宁娇的手腕。
感受了几息之后,大夫忽然抬眸看了一眼宁娇。
她也正带着威胁的笑意紧盯着自己,大夫收回手,捋了捋胡须,沉思了一息后,躬身拱手对着宁娇道:“恭喜侧妃娘娘,您是喜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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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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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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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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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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