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梅薇思还是很难接受,难接受宁承旭对顾婉婉的要求百般顺从。
身为已婚男人,哪怕是协议婚姻,为什么跟别的女人就一点都没有边界感?
发生关系后,第一时间是让她记得吃药,打掉怀孩子的可能性,根本没有考虑过药物是否会对她的身体造成影响。
他根本就不爱她,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自我感动罢了。
她有什么好动容的。
想通了,梅薇思笑着对艾拉道:“她想干,就让他做,省得他闲着无聊就来折腾我。”
艾拉看她满脸水泥封心的模样,暗自赞叹。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固执。
当天晚上。
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又怕让小牛宝宝们受凉死掉,宁承旭干活生疏,很慢很小心。
一直忙到深夜,他才总算处理好牛圈。
一起身,连着弯了几个小时的腰,几乎痛得直不起来。
但一想到梅薇思这几个月在庄园,都是干这些,他又觉得没什么好抱怨劳累的,静悄悄的回了住处洗漱。
昨天早上,宁承旭起得比较晚。
等他赶到草原时,远远就看到梅薇思正在不紧不慢的除杂草。
宁承旭俊眉微皱,找到一旁的艾拉,“昨晚为什么没说让我除草?”
艾拉内心一阵无语。
她是无辜的啊!
她怎么知道会梅薇思闲着无聊,要做点什么!
不等她回答,宁承旭自己拿了除草的小用具,走到她身旁,“我来。”
不等她回答,宁承旭自顾自的忙起来。
梅薇思一脸古怪的看着他,看他干活的劲头还很足,索性就随便他好了。
但宁承旭毕竟没有干过除草的活,力气很大,使用工具没有分寸。
梅薇思理都懒得理他,直到听见“嘶……”的一声。
就看到宁承旭正在看手指,被除草工具割了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氤氲出来,红得鲜艳显眼。
“宁承旭,你也太不小心了。”
梅薇思惊呼一声,拉着他的手看伤势。
伤口虽小,问题却很大。
因为宁承旭拿的是一把生锈的旧工具,又钝又锈,还难操作。
他这得赶紧去打破伤风针,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艾拉,艾拉快过来。”
艾拉听见梅薇思的叫喊,还以为是梅薇思的肚子出了什么情况,急急忙忙的跑过来。
就看到梅薇思攥着宁承旭的手,紧接着就是宁承旭手上的血迹。
艾拉也吓了一跳,慌忙道:“我这就去叫医生,你赶紧带他去我住处,我那里有医药箱,用双氧水清洗伤口,记得酒精消毒,可千万别感染了!”
破伤风感染是能死人的!
梅薇思深知情况严峻,拉着他就往艾拉的住处走。
宁承旭任由她拉着,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伤势,湛蓝凤眸始终定格在她脸上。
良久,他泛起一丝浅笑。
“你在心疼我?”
梅薇思一愣,焦急的心情仿佛被顿时泼了一盆凉水,灭得干干净净。
她甩掉宁承旭的手,“你自己都不紧张你的命,我有什么好心疼的,亏你还笑得出来,艾拉的房间就在这栋楼尽头第三户,你自己去。”
她转身就要走,又被宁承旭拉住手腕。
“别,我就算能找到艾拉的房间,也找不到她存放的医药箱,你总不能看着我感染死掉吧?”琇書蛧
梅薇思冷着脸吐槽,“死掉也是你自己活该。”
两人一前一后,往艾拉的住处赶。
庄园里治安极好,艾拉干活的时候,长期都不爱关门,虚掩着而已。
梅薇思轻轻松松就推开了。
轻车熟路的找到艾拉存放的医药箱,她一言不发的帮宁承旭清理伤口。
难得这样宁静的独处。
宁承旭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瞧,从前还没这样仔细看过,没发现她竟美得这样精致。
金发碧眼,鼻梁高挺,五官端正,皮肤极白,没有沾染任何粉底,美得跟个纯天然的芭比娃娃似的。
唯有眼骨处的一丢丢凹陷,能看得出来她这段时间愁绪很重,消瘦不少。
宁承旭出神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梅薇思感觉到他的注视,让自己很不自在。
不爽的情绪在胸腔酝酿着,她执起酒精,直接对着他手指的伤口淋上去。
“啊嘶!”
宁承旭直接被强烈的刺痛被迫回神,那双蓝眸跟梅薇思对上。
一点点小报复得逞,梅薇思没有掩饰笑意,“宁先生还知道疼啊,我还以为我脸上生了花,你要我不要命呢。”
“……”
宁承旭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问:“你真的不爱我了?”
梅薇思拿着棉签的手一滞。
两个人挨得不算很远,宁承旭却能清晰看到她微妙的神色。
记得刚和梅薇思相处的时候,她总是很喜欢笑,是个性格很开朗的女孩。
她的笑容也十分有感染力。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梅薇思变得不爱笑了。
宁承旭甚至都快不记得她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但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
他失落地想着,偏偏这时候,梅薇思轻笑一声。
带着几分不屑,淡淡道:“从你开始让我吃避孕药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不爱了,何况,爱不爱的还重要?我是不可能回头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决定托付终身的新男人,还有了他的宝宝。”
宁承旭并没被她这番话打击到,眸光深邃内敛,将她看了好几眼,制图击破她的伪装。
“你还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
梅薇思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宁承旭淡淡解释:“对我来说,想查这个庄园的所有资料并不难,就连行踪,我也能很轻易的查到。”
“你所谓庄园老板的儿子,这些年一直在其他国家留学,最近一次回来是一年前,你这宝宝最多四五个月,我想请问你是怎么跟他怀上的?”
梅薇思一惊,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庄园的所有情况探查清楚。
注意到宁承旭在看她,她收敛表情,垂下眼,陷入沉默。
宁承旭看着她愕然的神情,继续说:“你为什么要故意骗我?这个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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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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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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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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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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