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柒年的问题,似年一本正经的答:“四个多小时确实太难,我都没信心撑下去,完全是硬抗,我家御爷罚起人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
柒年听得啧啧,轻轻掐了掐似年的胳膊。
似年酸疼得嗷嗷直叫,呲牙咧嘴,五官吃痛。
纪御霆背着手跟在后头,眼神倏地沉下去。
似年继续说:“不过我家御爷虽然狠,却也真的好,四个小时的靠墙倒立,看我撑得太痛苦,最后只罚了两个多小时,还亲自给我倒水喝。”
似年越想越激动,语调高昂:“他居然会心疼我,我简直太他吗感动了,就差当场哭出来,估计这辈子都忘不了他亲自给我倒的那杯水,真甜!”
柒年古怪的看着他,“有这么夸张?”
“你不懂,我家御爷只要不扣钱,就是世界上最体贴的领导和上司!不接受任何反驳。”
“是是是,御爷最好了。”柒年很走心的附和。
似年想到昨晚纪御霆给他倒的那杯水,心里就很激动,就差把‘我是御爷的小迷弟’刻在脑门上。
纪御霆却是:“……”
倒一杯水而已,似年感动成这样?是他以前太严厉了?
正想着,走廊前面有局里的警员,老远就看到纪御霆和似年柒年,连忙鞠躬,尊敬喊人。
“御爷好,似年哥好,柒年哥好。”他远远站着,挨个鞠躬问候。
似年和柒年当场顿住脚,一脸懵逼。
御爷?御爷也在?
柒年收回跟似年勾肩搭背的胳膊,两人一起狐疑的回头,就看到纪御霆背着手,端正矜然的站在身后不远处。
柒年嘴角抽抽:“御爷,您……怎么走路没声?”
似年脸色发白,“哥,你多久来的?我们刚刚闲聊的那些话,你都听到了?”
纪御霆一本正经的点头,平静深沉的脸色,叫人看不出他究竟是不是在生气。
他眼尖的注意到似年和柒年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腹黑道:“刚刚听到似爷说,觉得我昨天的处罚太重,似爷如果不满,可以到我办公室来,单独跟我诉诉苦。”
似年清秀的脸庞僵住,脸色因为去边境晒得有点黑,而看不出来内心已经惨白。
“哥,不,御爷!是我家英明神武的御爷,我错了!”
他光速认怂,拼命替自己解释:“我没有要想抱怨的意思,我是想说,御爷罚得好!罚得妙!”罚得他腰酸背痛,嗷嗷叫。
纪御霆被他傻里傻气的样子逗乐,忍住笑意,薄唇轻嗤一声,“行了,少拍彩虹屁,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
最后一句话,明明普普通通,落到似年耳里,却犹如晴天霹雳。
啊!他就不该多嘴,去办公室肯定又得被体罚。
胳膊又软又疼,要是再来个靠墙倒立,他能撑多久?
他内心悲痛绝望,只能默默跟上纪御霆的脚步,琢磨着等会怎么跟纪御霆求情,要不然进办公室后,直接抱着纪御霆的大腿哭惨?
柒年默默朝他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一转眼就溜了,生怕被牵连。
国调局局长办公室里。
似年垂头丧气的跟着纪御霆进去,低垂的眼一直盯着纪御霆的双腿,琢磨着等会儿抱哪条腿,更不容易被直接踹出去。
他想得出神,直到纪御霆伸手往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神,“哥?”
纪御霆蹙眉,“你在想什么?连我的话都没听见。”
似年懊恼,自觉拍了拍脑门,找借口,“昨晚没睡好,注意力有点不集中。”
纪御霆懒得挑他的毛病,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过多停留,“纪勇那边怎么样?安不安分?”
似年摇头:“昨晚听说在单间里闹了半个晚上,叫嚣着要找你谈话,还说你不孝,不敬长辈之类的,后半夜吼累了,见所有人都没空搭理他,他倒是没怎么折腾了。”
纪御霆静静听着,“看来是苦果吃得还不够,国调局是我的地盘,他敢在这里对我大呼小叫,这是仗着他手上有底牌,我不敢动他。”
“底牌?”似年跟着正色,“他威胁你了?”
纪御霆深深呼吸,面色凝重,走到办公椅坐下,沉声吩咐他,“我有件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办,是关于几十年前的一桩车祸旧案,想办法将当年出事的新闻文档找出来,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似年规规矩矩的点头,“好的哥,我知道了。”
纪御霆轻嗯了声,“去办吧。”
“啊?”似年懵了,就这样放过他了?不体罚他?
见他还不走,纪御霆故意严肃着脸,指关节敲了敲桌面,调侃他:“不想走?是想来几百个俯卧撑热身?还是两个小时的靠墙倒立,清醒一下脑子?”
似年听得直湿气,脑袋摇得很从心,“不了不了,哥吩咐的事情要紧,我立刻就去办。”
他转身就跑,溜得非常果断,深怕跑慢了就要被纪御霆逮回去似的魔鬼体罚似的。
纪御霆盯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摇头失笑,小声吐槽,“狗犊子玩意,秒怂的真快。”
似年一走,纪御霆快速进入处理正事的状态。
半个小时后,他将柒年叫进来,“你带人去查查纪星晖的行踪,尽快把人逮回来,控制着,别让他逃出国了。”
“是,御爷。”
……
中午的时候。
想起纪御霆昨晚说关于爸妈去世的事,笙歌吃着集团食堂的饭菜,没什么胃口。
纪星晖和纪勇这俩父子,对掌权人的位置虎视眈眈,之前就因为这件事,算计过纪御霆好多次。
因为是爷爷的亲儿子和亲孙子,纪御霆从来没有重罚过,之前贬去小区县的子公司任个闲职,不准回来,已经是纪御霆因为纪老爷子做出了让步。
仅仅是因为这样,纪老爷子在纪勇的恳求下,还是提前将纪星晖召回S市,养到膝下。
可这玩意最搞事,才回来多久,就出了故意害老爷子的事,不狠狠处罚,给个教训,是不知道收敛的。
如果纪御霆同意纪勇的要求,放了纪星晖,也就相当于由纪勇拿捏住了,失去了主动权。
毕竟涉及到父母,这不是小事,她得想办法帮纪御霆找找突破口。
想着想着,她把中午食堂的饭,勉强吃了半碗。
趁下午午休的时间点,她回了纪家,直接去了纪老爷子的别墅。
纪老爷子对于纪御霆父母去世的事很敏感,她问,就更不会说,得从其他人下手。
她先是去卧室看望了老爷子,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老爷子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已经能重新坐轮椅,被梨叔推着到花园散散心。
老爷子见她来了很高兴,拉着她聊天,顺便让于妈将两个宝宝抱出来,到花园里晒晒太阳。
祖孙几代一起在花园嬉笑的画面,十分和谐美好。
小恩恩和小念念笑得格外灿烂,逗得老爷子心情颇好。
一直玩了个多小时,宝宝们都累了,笙歌才让于妈将宝宝们带上楼睡觉。
自己则是跟梨叔一起,推着老爷子回卧室休息。
等扶老爷子躺下后,梨叔送笙歌离开别墅,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楼梯间。
笙歌想起此行回来的目的,漫不经心的询问梨叔,“梨叔都是纪家的老管家了吧?已经在纪家做工多少年了?”
xǐυmь.℃ò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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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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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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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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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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