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眼神指了指笼子外不远处,打火机的位置,“就是那个玩意。”
似年很生气,“都到这个地步了,居然还想垂死挣扎,玩花样,真是没救了。”
鹿琛的眼神也很阴鸷,严肃的看向霍尔保罗,嘶哑却威仪的声音命令:“霍尔保罗,还不快把笼子打开。”
霍尔保罗朝身后的保镖示意,保镖立刻走到对面墙边,按了下开关,大笼子缓缓收回到吊顶的天花板上。
似年等人朝笙歌走过去,鹿琛问:“关于妈妈的死因,温莎安妮交代了没有?”
笙歌点头:“都交代了,一切都结束了,似年,把人带走,我要好好查查她前些年干坏事的罪状。”
“好的嫂嫂。”
笙歌不想再逗留,扭头就走。
地上的温莎安妮渐渐从缺氧中恢复。
她眼神恨毒的看着笙歌的背影,吃力的冷笑:“鹿笙歌,刚刚你不敢掐死我,但我敢弄死你。”
趁似年带来的人还没靠近,她从身上掏出一把早就藏好的手枪,迅速举起对准笙歌,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丫头!”
鹿琛最快注意到温莎安妮的举动,离笙歌也最近,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抱住她,将她护到怀里。
嘭!
一声枪响,子弹射中鹿琛后背,鹿琛疼得拧眉,却牢牢挡住对准笙歌的枪口,将她护住,不撒手。
温莎安妮来不及再开第二枪,就被似年带来的兵迅速控制住。
她看着鹿琛后背的血,欣慰的勾起唇,笑得很妖娆,格外瘆人。
鹿琛中枪了,笙歌立刻查看他的情况,愤怒的吩咐似年,“将温莎安妮直接押回国调局。”
就算笙歌不这样吩咐,似年也会这样做,已经开枪了,险些闹出人命,这不是小事。
但盛怒之下的笙歌,思路依然是清晰的,“将霍尔保罗一起带回国调局。”
霍尔保罗很冤枉,“小鹿总,不是我开的枪,安妮会这样做,我也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笙歌冷笑:“她手上平白无故怎么会有枪?而且我怎么不知道她以前会开枪,还手法这么果断,霍尔保罗,别以为你能从这件事里干干净净的择出去。”
霍尔保罗沉下脸盯她,不说话了。
四队的兵,立刻取出一副手铐,也霍尔保罗也招呼上。
鹿琛中枪,盛琇云心疼得快哭了,“老公你还好吗?要不要叫救护车?”
鹿琛忍痛摇头,“不用,小伤不致命。”何况这是在沿海边的小岛上,救护车也抬不进来。
笙歌检查他背后的枪伤,“走,立刻离开小岛,停在沿海边的车上有医药箱,先做个简单急救,再开车去医院看看。”
失血过多也是能死人的,笙歌果断撕烂了长裙的布料,快速帮鹿琛系紧伤口,勉强止血。
她和盛琇云一左一右的搀扶鹿琛,快速坐小艇离开小岛。
到了沿海边,他们分成两路,似年负责带着温莎安妮和霍尔保罗一行人回国调局接受调查,笙歌和盛琇云带着鹿琛,去了医院取子弹。
鹿琛坚持不肯打麻醉,医生和盛琇云怎么劝都不肯听。
笙歌莫名其妙,严肃的问:“你是不是真的有自虐倾向?”
鹿琛心中苦涩,强忍着喉间的干涩,第一次走心的解释:“之前负了你,害你几次差点被鹿雅歌弄死,我很愧疚,千方百计想补偿都还不完债,这次有幸能替你挡一枪,心里好受多了,就不用打麻醉了,让我多疼疼,多还点债。”
笙歌非常无语,“你这脑子是不是不好使?嫂嫂还在旁边,看你疼得死去活来,她该多难受,你怎么就这么自私?不为她想想?”
鹿琛瞬间哑声了。
被自家妹妹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通,鹿琛乖乖打了麻药。
做好伤势处理后,他被分配到观察病房。
盛琇云极有眼力见的找了个借口,说要出去亲自买饭,给兄妹俩创造独处聊天的机会。
病房里,盛琇云一离开,笙歌和鹿琛谁都没有先说话。
空气安静了好久,甚至隐有一丝尴尬。
隔了很久,鹿琛才鼓足勇气率先找话题,打破平静。
“笙歌,你跟温莎安妮单独进入别墅时,她到底说了什么?我看到她脖子上有掐痕,你们应该经历了激烈的争执,是因为母亲死因的真相?”
笙歌默了默,思量了一番才说:“那些都仅仅是温莎安妮单方面的说辞,没有任何证据,不能证明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得查验之后再说。”
但如果温莎安妮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就说明鹿琛也瞒在鼓里,被她当成棋子耍了。
以为温莎安妮的母亲因他而死,鹿琛愧疚了好多年,为了报恩,什么都纵容着温莎安妮。
却没想到这些事情的起因,都是因为温莎安妮拔了他们妈妈的呼吸机,害死了妈妈。
她明明一直都知道,却故意利用鹿琛的愧疚,试图达到自己的各种目的。
这个女人,当真是毒到骨子里都是黑的。
笙歌思索着,长叹一口气。
如果鹿琛知道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
但她希望温莎安妮说的是假的,是温莎安妮因为什么原因,故意揽下所有罪。
否则,一个几岁的小女孩,就坏得如恶魔,实在带给她心灵的震撼力太强。
鹿琛见她想得出神,不愿意将事实告诉他,也没有多问。
“笙歌,等这次回去了,之前规定的二十鞭子,祠堂跪读经书,还要不要继续执行?”ωωω.χΙυΜЬ.Cǒm
笙歌收回复杂的思绪,“不用了,当时本来就只是想借机钓出温莎安妮的身份,现在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
鹿琛坐在病床上,后背上有枪伤,不敢躺,他看着自己妹妹明艳的脸,试探性的想继续问:“笙歌,这次的事情,危机时刻的下意识反应,我是真心的,你……”能不能原谅我?
笙歌似乎知道他想问什么,语气温和,“你先好好养伤,其他事就别想这么多了,等你好了再说。”
鹿琛压抑着内心的苦涩,点了点头。
两个小时的观察期到了,没什么问题,笙歌和盛琇云一起,扶鹿琛回了安宁山。
等那边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笙歌去了国调局。
纪御霆那边关于连环杀人案的大案件,走访了好几个犯罪点侦查现场情况,发现整件事情很多逻辑对不上。
结果最后发现,将S市闹得沸沸扬扬的大新闻,竟然是有人故意搞的乌龙。
纪御霆怒了,让人彻查到底,必须把背后故意捣乱的人揪出来。
得知笙歌来了国调局,纪御霆穿着一身利落干净的军装,亲自到门口迎接她。
“老婆,听说鹿琛为你挡了一枪,受了伤,他情况怎么样了?”
“还好,没有伤到要害,我已经将他送回安宁山养伤了。”
纪御霆静静听着,凭借他的直觉,他帮笙歌分析,“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不对劲,这次温莎安妮给你下套的手法,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不谨慎,尤其是她还开枪了,听说射击得很果断,在这之前应该不是第一次摸枪,她如果存心想开枪杀你,这一枪打到的位置,怎么可能连内脏都没伤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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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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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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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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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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