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琇云话音顿住,眼神微微为难。
纠结了下,她选择握住笙歌的双手,语重心长的劝:“小妹,你大哥自从之前鹿雅歌事情败露,他交出手上所有权利,是真的再也没有管过鹿雅歌的死活,一直在忏悔,这次的事情结束,你能不能原谅他?”
笙歌低下头,默默将被盛琇云握住的手收回来。
“嫂嫂,我不想因为安慰你而说假话,这件事情等真的结束后,再说吧,至少现在,我看不到他的改变。”
盛琇云点头表示理解,也不打算逼她。
两人转移话题,又聊了一会后,盛琇云才从笙歌的豪车里出来,不动声色的离开。
安宁山这边的情况,只能静观其变,笙歌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下班点了,今天下午的例会,因为安宁山的突发情况被迫取消,改到明天,她选择开车掉头回了御笙小筑。
到家的时候,似年也在,纪御霆正在楼上简单的收拾行李。
笙歌奇怪,“似年,你们这是要出差吗?”
似年点头,一本正经的回答:“边境那边出了点新情况,挺棘手的,必须得立刻赶过去查看,今晚就得走。”
毕竟是国调局的正事,笙歌很理解。
“那你们要去多久?”
似年想了想,老实摇头,“这个不确定,如果那边的情况处理得好,可能两天后就回来了,但如果一直得不到妥善处理,可能一个星期都不一定能回来。”
也就是说,她和纪御霆得分开至少两天到一周。
两人谈话的时候,纪御霆提着收拾好的行李箱下楼。
似年见状,立刻上去帮忙提。
纪御霆看了一眼客厅里的笙歌,吩咐似年:“你先帮我把行李拿出去,在外面等着我跟笙笙单独说两句话。”
“好嘞。”
似年听话的提着箱子出去,乖乖到花园里等着。
等他一走,纪御霆大步走向笙歌,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紧紧抱住。
“对不起,华国边境出了点事,有暴乱,今晚就得走,要跟老婆分开好几天,真的好难受。”
笙歌拍拍他宽阔的后背,“没事,公务重要,记得保护好自己,不要受伤。”
他点头,认真跟笙歌说:“我不在家这段时间,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把恩恩念念连带着于妈,全都送到爷爷那里去了,老婆如果想看看宝宝,就到爷爷那里去。”
“另外,你的狂躁症虽有好转,但毕竟没有痊愈,我真的是很担心,所以跟易子明商量了下,这段时间,老婆晚上就不用回御笙小筑了,去实验室找易子明,那边有治疗病房。”
“边境信号不好,可能回复你消息会有延迟,老婆一定要注意安全,等我回来。”
笙歌摸摸他僵硬的下颚,抚平他不安的情绪,“你放心,这里是华国,没有几个人敢对我不利,这次我会乖乖的,都听你安排。”
两人甜蜜拥吻,诉说着离别前的不舍。
直到几分钟后,被似年的敲门声打断。
“哥,时间不早了,再不走今晚就无法赶到边境,安排住处了。”
屋内的两人只能被迫松开拥抱,笙歌送纪御霆出门,看着他俩消失在御笙小筑的拐角院墙边。
既然纪御霆都安排好了,她一个人呆在御笙小筑也没什么意思。
她回房,粗略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打包去了实验室。
易子明那边已经为笙歌专门安排好,用于晚上休息治疗的病房。
房间里除了病床和床头柜,任何多余的装饰物都没有。
易子明抱歉道:“嫂嫂,实验室的条件有限,无法提供环境更好,更安全的治疗室,只能辛苦嫂嫂将就几天,等御哥回来。”
“没关系,晚上睡一觉罢了,从前更差的环境都住过,这里还算好的,至少整洁干净。”
为了预防她晚上发病,易子明提前为她输液,并且增加了部分药量。
毕竟他只是个文弱小博士,笙歌躁症爆发,他连一下都撑不住,只能将实验室的保镖叫进来陪笙歌对打。
但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想到笙歌竟然失眠了。
自从跟纪御霆领证结婚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两个人相拥入睡,这次分开,而且又换了个环境,她哪哪都心气不顺。
最难熬的第一个夜晚,总算度过,笙歌第二天照常去鹿氏上班。
因为昨晚失眠,她白天处理工作时,完全不敢小歇或睡午觉,害怕自己会在睡梦中不知不觉的发病。
她只能选择喝咖啡提神。
安宁山。
半下午的时候,鹿琛在盛琇云的搀扶下去了旧别墅的祠堂。
开启新一天的惩罚和折磨。
二十鞭子打完,他衬衫后背上浸了血迹,满是凄惨。
鹿琛从头到尾一声不吭,逆来顺受一般任打任罚,没有半句怨言。
盛琇云心头不忍,看得眼睛都疼,回别墅的路上一直在哭。
直到进了自家别墅的客厅,她都没能停止抽噎,心疼得要死。
温莎安妮从三楼客房下来,就看到一副美人泣泪图。
“您这是怎么了?是谁惹您伤心了?”
她十分关切,踩着拖鞋快速下楼,亲昵的走到盛琇云旁边沙发,跟盛琇云挨着坐。
盛琇云拿纸巾擦掉眼泪,无奈叹息着说:“安妮小姐是客人,让你看笑话了,真是抱歉。”
“怎么会呢。”
温莎安妮善解人意的帮她递纸巾。
“琛爷和夫人对我都很好,这几天像哥哥嫂嫂一样照顾我,看夫人您哭的这么伤心,我也跟着心疼。”
盛琇云似乎倍感安慰,“你真是个好女孩。”
来鹿家安宁山住了好几天,这还是盛琇云第一次夸自己,温莎安妮很高兴跟她的关系近了一步。
“那夫人现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伤心?”
盛琇云叹气,“还不是因为鹿琛受罚的事,他之前就伤了膝盖,落下寒腿的毛病,一旦变天或换季,膝盖就疼得不能下地。”
越想越心疼,盛琇云的眼泪如断线的珠子,怎么擦都擦不干净。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绝望的娇柔嗓音,带着些许哭腔。
“今早我帮他上药酒,看到他膝盖的伤都淤黑泛紫了,还有每天下午的二十鞭子,打得一点不放水,整个后背都是伤,再这样打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温莎安妮跟着叹气,眼眸里也由衷地流露出一丝心疼。
她试探性的问:“小鹿总这样对待琛爷,夫人是怎么想的?”
“我还能怎么想?她现在是家主,鹿家上下都得听她的。”盛琇云擦拭眼泪,虽然说着恭敬的话,表情却有些不爽。
温莎安妮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琛爷现在手上没有实权,不管小鹿总怎样折磨虐待,都只能受着,但如果夫人真的心疼琛爷,可以相信我一次,我有办法。”
盛琇云疑惑的跟她对视:“你有什么办法?”
“只要琛爷和夫人愿意,我可以跟我的男朋友说这件事,我想他会很乐意帮琛爷拿回鹿氏集团的执行权。”
见盛琇云似乎在斟酌她的意见,她继续说:“等琛爷能拿回权力,可以想办法架空小鹿总的家主实权,让她以后安安分分当家庭主妇,在家照顾孩子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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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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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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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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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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