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父母原本是一对璧人,郎才女貌,只可惜,白父并不爱白母,在结婚之前就有了心爱的女人,只可惜那个女人年纪轻轻便意外亡故,白父万念俱灰之下娶了白母,婚后却依然对初恋念念不忘,对白母却冷淡至极,白母直到生下白晚舟之后,才知晓那个女人的存在。琇書蛧
她一个活生生的温香软玉,竟比不上一个死去的幽灵,心情郁结,久而久之就开始生病,一病情绪更差,满腔怨艾无处发泄,就都发到了小小的白晚舟身上。
彼时白晚舟还只是个襁褓婴儿,对母亲的冷淡虐待并无什么印象,但随着她一点点长大,白母对她的虐待也一点点升级,不是冷嘲热讽语言暴力就是暗暗在她身上弄满细伤。
白父浑浑噩噩连老婆都懒得顾,哪里会注意到女儿在受苦,以至于白晚舟从小就沉默寡言性情孤僻,把所有精力都放到学习上。
小小的她认为母亲是因为生病才会心情不好虐待她,故而一直努力成为一个医生。
后来她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母亲对即将逃离原生家庭的她却是变本加厉,差点在她离开前一天将她掐死。
白晚舟这才意识到,有些父母是天生不爱子女的。
她母亲确实是个悲剧,但这一切不该由她承担,她当即拎上行李落荒而逃,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回过家。
她学业优异,还在学校就经常发表震惊医学界的论文,时不时被各国顶级医学院请去做学术交流,倒也没有再靠过父母。
后来,她成了业界翘楚一代名医,连伊拉克战场的炮火都不怕,却始终没有勇气再回家乡见那对曾经给她带来伤害的父母。
再后来,这个亲情的难题尚未解决,她就来到了这里,来到了南宫丞身边。
她以为这些事已经成为尘封的记忆,不料抹开落在上面的尘土后,还是能让她重新感受年少时的窒息和无助。
她的脸色变得惨白,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
南宫丞紧紧将她搂在怀中。
两人都没说话。
只彼此感受着体温和气息。
良久,白晚舟缓过来了,她抬起头,故作调皮的一笑,却笑得有些凄然,“后悔了?”
南宫丞恍然,“后悔什么?”
“后悔不该问我这么不开心的问题。”白晚舟神色恹恹,这个话题的确勾起了她最不开心的回忆。
南宫丞摇头,“不后悔。”
白晚舟不解。
“别光站着,咱们边散步边说。”南宫丞牵起她的手,耐心解释道,“你我既然做了夫妻,从今往后就是一体,你的快乐由我承担,你的痛苦我当然也要分担。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以后都有我扛。”
白晚舟忍不住淡淡一笑,若有所指道,“你少惹我就阿弥陀佛了。”
南宫丞没有往下接话题,而是正色道,“小舟,你要永远记住,既然做了我南宫丞的妻子,我就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欺负你。”
白晚舟本来不欲提莫咏娴,听他这么说,不由挑起黛眉,“哦?任何人?咏娴表妹例外吧?”
南宫丞在她额头吻了吻,“没人是例外,你不喜欢咏娴,我们以后就少跟莫家往来。”
白晚舟的心沉了沉,大哥推断得不错,南宫丞什么都知道。
若他不知道莫咏娴今天干的两桩大事,他会追问咏娴伤害欺负你了吗?
可他没有,说明他知道。
他心里明镜似的,却并没有去惩治莫咏娴,他确实是在包庇她。
饶是白晚舟明知莫咏娴在他们夫妻之间翻不出什么大浪,情绪还是不自禁的毛躁起来。
她甩开南宫丞的手,“有点累,回去睡觉了。”
南宫丞没有强迫她继续散步,只是好脾气的跟在她身后,到了房间,又好言好语的将她哄进浴盆,亲自替她擦洗身子,“洗干净了睡觉才舒服,你最近本就睡不踏实,夜里总是翻身。”
白晚舟闭目坐在木桶之中,任由他洗净擦干再抱到床上。
许是白日累到了,这一夜倒是好睡。
翌日清晨,所有人在皇后和住持师太的带领下做了早课,用毕早斋,便纷纷启程回京了。
当然也有些想留在庵中清修几日的女眷就自顾留下了。
再说南宫丞夫妇刚回到淮王府,就有下人等在门口急着报道,“王爷,王妃,出事儿啦!”
南宫丞轻轻将白晚舟从马车上抱下来,才不紧不慢问道,“谁出事了?”
“是王妃收留的那个男孩儿康宝。”
白晚舟听到康宝的名字,立即问道,“他怎么了?”
“您自己去看吧。”下人面有不忍。
南宫丞和白晚舟面面相觑,都猜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急匆匆往进了府,下人却将两人领到了春花婆婆住的小院门前。
春花婆婆自打上次从媚娘手里回来,就关门闭户的在院内闭关,已经有一段日子没有开过门了。
堪堪一算,昨日不正是她百岁的日子吗?
她炼的是童女蛊,只要能过了百岁大关,就是半仙一般的存在,不止可以回复到十几岁时的身体状态,保持修炼寿命也不可估量。
白晚舟满肚子的疑惑,“康宝不是和小哑巴住在一起吗,怎么到春花婆婆这里来了?婆婆闭关到了紧要关头,你们叨扰她了吗?”
下人委屈不已,“春花婆婆那么凶,谁敢叨扰她?再说,她手里不知多少毒物,我们也害怕啊!康宝哪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昨天半夜摸到这里来了,后来不知发生了什么,我们只听到一阵尖叫,赶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春花婆婆也不见了。”
说话间,他一边推开院门一边摇头咂嘴,“啧啧啧!那孩子还在里头,我们实在不敢动他,王妃您快给他瞧瞧吧,可怜见儿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回来了。”
昨天半夜,正是月圆,是春花婆婆蛊成的紧要关头。
白晚舟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屋里,只见康宝睡在地上,脸皮红得像猪肝,肚子鼓起来,撑破了衣服,肚皮都撑成油亮油亮的透明色。
而几近透明的肚皮之下,是一条一条蛊虫在蠕动,又多又密,像茅坑里的蛆一般令人作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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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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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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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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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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