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峻叹了一声道:“太子只是生死不明,这帮大臣就迫不及待的让朕重新册立储君,皇后这件事你怎么看?”
孙皇后有些惶恐的回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一介妇人,也不懂这些,朝政之事陛下做主就是。”
萧崇峻看着她,摇了摇头道:“你啊你,一辈子都是这样小心谨慎的,你我少年夫妻,这里又没有旁人,有什么不敢说的?”
孙皇后抬起头来,看着萧崇峻道“陛下先是君,才是臣妾的夫。”
萧崇峻被她的话一噎,他摆了摆手道:“罢了,你回去吧。”
孙皇后起身恭恭敬敬的告了退。
待回到未央宫后,她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方才在御书房看见的那封奏折。
这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她的心头上,拨又拨不掉。
孙皇后闭着眼睛,想要静一静心,就听宫人来报:“皇后娘娘,齐嫔来了。”
提到齐嫔,孙皇后眉梢微微一动,淡淡的声音道:“请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身着素净的女子走了进来,她三十岁左右的样子,生的婉约温柔。
齐嫔走过来,垂着眸子屈膝见了一礼,温声道:“见过皇后娘娘。”
孙皇后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快过来坐。”
齐嫔见她面色不好,便走到了孙皇后身后道:“娘娘可是头疾又犯了?”
说着,伸手就为孙皇后揉起了头。
孙皇后舒了舒眉道:“你怎么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你如今都是一宫主位,怎么还做这些下人做的事情?”
齐嫔是她在潜邸时候的侍女,当时她怀有身孕,为了固宠就把齐嫔送给了还是王爷的陛下。
后来陛下登基,封了她为九嫔之首,而她也为陛下生了二皇子萧钺,只不过齐嫔在她面前从来都没有忘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对她是毕恭毕敬的。
齐嫔道:“臣妾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给的,伺候娘娘是臣妾的本分。”
孙皇后摇了摇头,她拉着齐嫔坐下道:“好了,坐下陪本宫说说话吧。”
“是。”
齐嫔应了一声,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不多时有宫人上了茶来。
她喝了一口,看着孙皇后有些疲倦的脸色问道:“可有太子殿下的消息了?”
孙皇后叹了一声:“陛下已经派了人去找,却依旧杳无音信。”
齐嫔劝慰道:“皇后娘娘也不用太担心,臣妾相信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孙皇后心中没底,她不知道到底是谁要置她儿子于死地?
但当着齐嫔的面,她也不能表现的太过颓废,便道:“你说的是,本宫相信玦儿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齐嫔点了点头,她唇角微微一动,有些犹疑的样子。
孙皇后看在眼底,问道:“你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齐嫔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捏着帕子,压低了声音道:“臣妾最近在宫里听到一些传闻,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皇后娘娘。”
孙皇后挑了挑眉问道:“你听到了些什么?”
齐嫔道:“最近宫中都在传信,说是太子出事或许跟摄政王有关,而且还有不少大臣推举摄政王为新的储君。”
孙皇后一愣,其实这消息她早就知道了,正因此她才会更加的不安,她不相信玦儿出事同摄政王有关。
可是,一旦玦儿死了,能担得起南岳江山的只有摄政王。
正因此,陛下问她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她才不敢开口,一则怕言多有失,二则她也摸不清楚陛下的心思。
孙皇后拢了拢眉,轻斥了一声道:“胡言乱语,摄政王是陛下的外甥,他的人品如何本宫一清二楚,倘若再有人乱嚼舌根,本宫绝不轻饶。”
齐嫔忙告罪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也只是道听途说。”
孙皇后看着她问:“难道你也相信这件事是摄政王做的?”
齐嫔回道:“臣妾只是担心,这摄政王自从来到南岳,可以说是得了不少朝臣的青睐,甚至有人拿他和太子殿下相较。
虽说摄政王是陛下的外甥,但他毕竟从小长在北辰,手中又握着不少的权势,万一……”
她顿了顿道:“臣妾知道娘娘仁善,但这防人之心不可无,摄政王不是娘娘一手养大的怎知道他的品行究竟如何?
如果他真的生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么寒的可是娘娘的心啊。”
“好了。”
孙皇后打断了她的话道:“你这话跟本宫说说就罢了,可别到处胡言乱语。”
齐嫔忙道:“臣妾自是明白的,臣妾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只是想提醒皇后娘娘,陛下因为朝阳公主的事情觉得愧对于摄政王,对他诸多宠爱。
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臣妾是怕皇后娘娘吃亏,这才大胆直言,如果有说错的地方,还望娘娘见谅。”
孙皇后拍了拍她的手道:“本宫知道,你是一片好心,你放心,本宫心里有数。”
齐嫔点了点头,她转了话头,又和孙皇后说了一些体己话,然后才起身告辞离开。
待她走后,孙皇后握着手里的一串檀木佛珠,问着身旁伺候的盛嬷嬷道:“你说,本宫该不该怀疑逸儿?”
盛嬷嬷惊了一下,她低着头道:“娘娘万不可乱了方寸,事情真相如何,陛下总会查个水落石出,这个时候还是切莫听人言的好。”
孙皇后道:“本宫也知道,可是如今朝中流言四起,除了逸儿本宫不知道到底还会有谁要置玦儿于死地?”
盛嬷嬷道:“话虽如此,但老奴觉得摄政王为人正直,他虽然来自北辰,但对陛下和娘娘是掏心置腹。
娘娘可别听信别人之言就怀疑摄政王,和他离心,这样反而中了别人的圈套啊。”
孙皇后一愣,她看着盛嬷嬷道:“你的意思是?”
盛嬷嬷一脸凝重的表情道:“所谓关心则乱,皇后娘娘因为太子殿下的事情乱了分寸,这个时候最容易被人挑拨。
如果皇后娘娘认定了太子出事是摄政王所为,想来也不会放过摄政王,一旦摄政王被除,娘娘觉得这储君之位会落到谁的身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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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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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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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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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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