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这个事实,摇着头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你是不是沐云安那个贱人派来的?是不是她派你来的?”
沈婉月好像疯了一样就朝着那狱卒扑了过去,她认准了是沐云安派了这人来羞辱她、欺骗她、报复她!
“疯子。”
狱卒一脚将她给踢开,骂骂咧咧走了出去。
沈婉月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她浑身都痛的厉害,嘴里却依旧在喃喃自语着:“他不会死,不会死的,不会……”
外面大雨还在继续下着,这雨已经连下了十日,北辰境内多地都发生了洪涝,每日报告灾情的折子络绎不绝。
御书房里。
元昊都快愁白了头,这大雨不断乃是天灾,关键是有人借着天灾之祸传言帝王失德,百姓更是深信不疑。
此时宫门外,就有无数的百姓跪在雨中陈情,要元昊给一个说法。
“反了,真是反了!”
元昊听着宫门外百姓们的山呼,他气的掀翻了桌子暴怒不止,厉声道:“来人,将宫门外的百姓都给朕抓起来,割了他们的舌头,看他们还敢不敢造谣生事?”
玄渡闻言沉声劝道:“陛下万万不可。”
言景宣也跟着附和道:“父皇息怒,眼下百姓因为天灾人人惶恐,若是处置了百姓只会适得其反,弄不好会发生暴.乱。”
元昊拧着眉一身的戾气,质问道:“他们口口声声让朕给他们一个交代?难道要让朕自裁以谢苍天不成?”
言景宣匆忙跪在地上道:“儿臣不是这个意思。”
玄渡怕元昊迁怒于言景宣,便道:“陛下,太子所言并非没有道理,既然百姓想让陛下给他们一个交代,那便给他们就是。”
元昊稍稍冷静了一些,问着玄渡:“国师有何高见?”
玄渡道:“陛下只要在祭祀大典那日,颁布罪己诏,烧告苍天即可。”
元昊面色隐隐有些不悦:“罪己诏?难道国师也认为朕有罪?”
玄渡面色如常淡淡的声音道:“罪己诏是帝王仁德的最高境界,倘若陛下只在乎那罪己二字便大错特错了,它代表的乃是一个帝王的胸襟,而非真正的罪过。”
元昊听完他的话,有种恍然顿悟的感觉,他也曾在史书上读过前朝君王在天灾之时下罪己诏,而这些君王无一不被百姓爱戴。
方才是他太过焦躁,没想到这些,于是便道:“是朕狭隘了,国师所言有理,朕会下罪己诏昭告天下。”
玄渡拢袖行了一礼:“陛下圣明。”
元昊看着还跪在地上的言景宣道:“你起来吧,以后别动不动就下跪,朕是你的父皇,有什么话你直言便是不必害怕。
国师有大智慧,你以后要向国师多多请教,知道吗?”
言景宣起身,点了点头:“儿臣明白。”
话音方落,就见周全匆匆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本金黄的折子道:“陛下,南岳派人送来国书一封。”
“哦?”
元昊有些好奇,他们北辰和南岳交战数十年但两国国君从未有过书信的往来,这国书可是有史以来的头一遭。
他好奇的伸手接了过来,翻开只见上面用鲜血写着四个大字:“血债血偿!”末尾有南岳帝的印章。
元昊见到那血书面色大变,他气的将国书摔在地上怒骂道:“南岳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说着他眼前一黑,一阵眩晕,踉跄着退了几步。
言景宣匆忙扶住他问:“父皇,你没事吧?”
说着他忙对着周全道:“快传冯太医。”然后扶着元昊在椅子上坐下,劝道:“父皇不要动怒,保重身子要紧。”
元昊哪能不动怒,他手指着地上的那封国书道:“你看看,南岳竟嚣张如此,一点都不把朕放在眼里。”
玄渡扫了一眼地上的国书,淡淡的声音道:“想来是南岳帝知道了萧承逸的事情,再怎么说南岳帝也是萧承逸的舅舅,如今他的外甥惨死北辰,想来南岳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元昊之前只想除掉萧承逸这个隐患也没有思考那么多,如今想想却是惹了一个大麻烦,他问道:“沐如丰情况如何?”
言景宣叹息一声:“沐将军尚未清醒。”
玄渡道:“陛下不必太过忧心,洛安城的战事方结束不久,南岳吃了败仗损失严重也要休养生息。
即便南岳帝想为他的外甥报仇,想来南岳的朝臣也不会同意,眼下还是解决天灾水患才是最为重要的。”m.χIùmЬ.CǒM
元昊觉得他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战事最为耗费国库,他们北辰和南岳交战了十多年早已经精疲力尽,他不信南岳这个时候敢兴兵来犯。
有了玄渡的劝解,元昊心中的郁气稍稍散了一些,他摆了摆手道:“你们先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玄渡和言景宣两人行礼退了出去,出了御书房就见冯长凌背着药箱赶了过来。
看见他们,冯长凌淡淡的颔了颔首,然后便错身进了御书房。
待他走后,言景宣长叹了一声道:“怕是冯兄还在怪我,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定是恨极了我。”
萧承逸死在他手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冯长凌是萧承逸的朋友,又怎可能不怪罪呢?
虽然他也是时势所迫。
玄渡看了他一眼,安慰道:“这是萧承逸自己的选择,相信冯太医会理解的。”
言景宣也只能这么想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前路漫长,任重而道远。
这时,就见有个太监走了过来,他朝着他们行了一礼后便凑到玄渡耳边说了一些什么。
玄渡淡声道:“本座知道了。”
太监转身退了下去,言景宣好奇的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玄渡道:“没什么就是关在天牢里的沈婉月想见我。”
言景宣差点就把这个人给忘了,也不怪他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太过,根本就无暇顾及她。
想到当初萧承逸与沐家决裂,这件事一定跟沈婉月有关,他眯了眯眼睛问:“此女罪不可赦,也不必再留着了,我这就去禀告父皇让他下旨处死沈婉月。”
“不可。”
玄渡拦下言景宣道:“沈婉月不能死,留着她还有用处,更何况这是萧承逸生前的意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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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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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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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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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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