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笑什么呢?”阿箬下意识地问,连王妃都忘了喊。
“我在笑你呢。”
“我?”
阿箬诧异,疑惑的怔住,心想,自己有什么可笑的?
安红袖转过身,盯着阿箬腰间挂着的香囊笑道:“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
“阿箬,你这香囊很好看啊。”
阿箬闻言,顿时红了脸,别开了眼睛。
安红袖盯着香囊上的粉色珍珠看了一会儿,笑问:“这是小九送的吧?”
阿箬红了脸,“姑娘……”
“哎,一看就是小九送的。”
阿箬虽不好意思,但还是红着脸问:“姑娘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安红袖叹了口气,指着珍珠道:“这香囊上的粉色珍珠,是先前藩国进贡的,因为极其难得,就那么几斛。原本,王爷是想着给我的。”琇書蛧
“但是你也知道,我不大喜欢这个。便想着,给他们分一分,刚好小九在,便扯着我的衣裳,好皇嫂,好嫂嫂的说了一堆好话,讨了一斛过去,至于剩下的,给了六公主一斛,让她用来做嫁妆,又给唐糖送了一斛,想着她如今怀孕,日后可以做个物件,给她那未出世的孩子。”
“至于最后一斛,送去了上官那儿,想着回头他给元素准备嫁衣时,把那些珍珠都绣上去。”
阿箬惊讶于安红袖的周全和细心,想着她一贯的性子,但想了想,又有些奇怪,便问道:“穆小公子不也在,您怎么没给他留一斛?怎么给了六公主?”
安红袖闻言笑起来,戳了戳阿箬的胳膊道:“他才多大,尚未及冠,着什么急,六公主可是已经到了要出嫁的年纪,又因为我表哥不愿意娶,一直耽搁住。”
安红袖说着,叹了口气。
“如今,除了唐糖一个要生产的,剩下这几个,哪个不要快要成亲的,好东西嘛,当然是要紧着快成亲的来。”
阿箬闻言想起自家公子,认同地点了点头,但见安红袖偷笑,这才发觉自己被安红袖套进去了,顿时红了脸。
“姑娘……”阿箬羞赧地跺脚。
安红袖笑着摆手,“我记得那一斛粉色珍珠不少呢,我原想着,小九是要给你绣到嫁衣上去呢,没成想,他竟然还抽出几个来,做了香囊,巴巴地送过来。”
“嗯,看样子是个好男人。”
“不过……”安红袖声音戛然而止,忽地凑近香囊细细打量起来。
“我怎么觉得,这香囊的针脚,有些奇怪呢?”
“啊?”阿箬愣住,低头拿起香囊查看,果然发现不对。
安红袖嘴角微微上翘,眸子里噙着笑意,却是微微蹙着眉头,一本正经地思索道:“看来,这不是出自宫中绣娘之手啊!”
她说完,自顾自地回过头去,一边往头发插簪花,一边道:“想来是小九宫里的丫鬟女红不好,不过,你莫担心,回头我便找两个绣工好的绣娘送过去,定是不让她们再出差错。”
而阿箬,不知想到了什么,低头攥紧了香囊,小脸却是绯红一片,活像是阳春三月里,开得潋滟的桃花。
-
老皇帝今日很是惊讶。
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今日发生了怪事。
秦诣辰和六公主先后来请安不说,就连一向不大能看得见人的秦终南,也来了明清宫。
而且,不光来了,甚至还坐下来喝了茶,且喝了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老皇帝心有不安,但秦终南自幼不在他身边长大,他猜不透这儿子的心思,便委婉地问他朝政忙不忙,累不累。
言外之意,若是忙,可以走了。
谁曾想,秦终南放下茶盏,告诉他自己不忙,甚至还提出要跟他下棋。
老皇帝迷茫了,猜不透了,满心困惑不解,恨不能立刻派人将他那比女儿还贴心的儿媳请过来,好问一问缘由。
奈何,秦终南就在他对面坐着。
他受困于当下,只得硬着头皮跟儿子下了棋。
但因着不专心,脑子里一直琢磨秦终南的想法,棋吓得很是烂。
可有意思的是,每每秦终南再多下一字,就能让他满盘皆输时,都会故意落在旁处,留他一条生路。
起初,他以为是儿子没看见。
几次三番后,他确定,这是秦终南故意为之。
意识到这一点,老皇帝心下老泪纵横。
果然是亲儿子啊!
老父亲心下甚慰,十分感动。
但,作为父亲,当着儿子的面。他还是板着一张脸,一副苦思冥想,认真下棋的模样。
最终,这一局棋,在秦终南不断的放水下,老皇帝赢了。
输了棋的秦终南如释重负,看上去有些愉悦。
赢了棋的老皇帝心情复杂,越发觉得不懂亲儿子这是想干什么?
但,身为皇帝,身为父亲,他实在是不好意思拉下老脸问,便只能硬着头皮说:“摄政王忙于朝政,棋艺多有生疏啊。”
一旁的路公公闻言,努力低下头,弯下腰,但还是没忍住,发出了细微声响,就连身子都微微颤动。
老皇帝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路公公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若是得了重病,可快些去太医院找人看看。”
路公公轻咳了声,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努力压下嘴角道:“多谢陛下担心,老奴回头便去找人瞧瞧。”
秦终南抬眸看了路公公一眼,神色如常地叮嘱:“路公公年纪大了,可要多保重身子才是。”
“多谢摄政王关心,老奴一定照顾好自己个儿。”
秦终南淡淡应了声,端起茶盏想要喝茶,送到嘴边方才发现茶水不知何时凉了个彻底,索性放下,站起身道:“今日的政务尚未处理完,儿臣先回去处理,父皇好生歇息。”
闻言,老皇帝如临大赦,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险些控制不住表情笑出来。
但他还是努力绷着脸道:“政务要紧,你快些回去吧。”
秦终南应了一声,拱手行礼后,转身离去。
目送着秦终南的身影走远,老皇帝忙爬起来将窗户推开一条缝往外瞧,但见秦终南带着人快走到宫门口,这才长吐了一口气。
见老皇帝面对秦终南前后两幅模样,路公公没忍住笑出了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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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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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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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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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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