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子高在成都的门面叫“段家玉”,凡是在翡翠玉石行当里玩的人,多少都听说过段家玉的名头。当年,李久在昆城和香港建立的“九九玉器铺”,早就随着他老人家的离去后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可是段家玉作为“百年老店”却是沉淀到了今天。问题是,现在去寻找翡翠可谓是“难于上青天”。和田玉没有了,翡翠凭啥就能大量的存在?可事实上,当前市场上的翡翠与和田玉的命运还是有区别的。和田玉被某机构赋予了新的标准后,许多类似的矿玉大量出现,形成了“各玩各”的局面。古朴高端的是天价,普通的矿玉就是白菜价。而翡翠呢?则是一些低端的翡翠充斥着市场,从缅甸那边过来的各种各样的毛石里,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狗屎地”“鸡屎地”翡翠。其实,就是一些翡翠型硅酸盐与大理石等矿石的混合体。这些东西经过精加工和抛光之后,也有一定的看相。于是,那些几百元上千元的翡翠到处都是,而真正的翡翠与籽玉一样,十多年都看不到了。m.χIùmЬ.CǒM
每年的暑期,大量游客充满了整个西南,为此,在西南已经连续几年在这个时期举办“美玉珠宝博览会”,说是博览会,其实就是抓住游客集中的时机,组织当地的各种玉器宝石商人,从玉石这个角度促进当地旅游的大发展。
就是这样一个被行业协会认可,由相关部门和机构主办的“博览会”,从第一届开始,就把西南的玉石行业给带动起来,而在横断山脉的那种特殊的构造里,各种新型玉石的出现也是层出不穷。比如说当年兰自立在李涌的指点下玩的“黄龙玉”等等。可玉石毕竟是属于天然矿产,总是有资源枯竭的时候,至少,目前黄龙玉等已经很难找到精品了,更不要说翡翠、和田玉这些名贵的宝石了。
为什么一到了暑期,游客会大量的去西南扎堆呢?道理说起来也简单,在暑期的时候,中原和东部,很难找到凉爽的地方,你就是找,也不过只有某个山顶,某个景区而已。可是在西南的云贵川地区里,大部分地区可都是凉爽的,要不怎么管昆明**城呢?还有贵州的一些地区,夏季的凉爽让人们都不敢相信。所以,每到了夏季,许多游客最向往的地方就是去西南地区。老米两口子都呆在李江家里不想走了,那个玛索几乎每天都会骑着三轮电单车出去找个地方写生,而老米干脆就在李江那里研究厨艺了,老头子想用做法国菜的方式加工中国菜肴。
段子高到深圳之前是给了石大庆电话的,他约石大庆到深圳一起去见李凡。原来啊,段子高是在向石大庆订货的时候,从石大庆那里得知李凡去了深圳。而且,还从电话里得知,石大庆那里现在已经开始加工玉器了。这可是让段子高的心眼活泛了。他很想直接杀到石大庆那里,可是,他现在也知道,自己去了保不齐石大庆连接待都不接待。石大庆一口一个“李兄弟”,段子高要是连这个都听不出来,他就不用在社会上混了。再说了,石大庆也至是告诉他做玉器了,并没有说是做什么玉器,按照段子高的理解,恐怕石大庆是用蓝田玉和岫岩玉了。
石大庆本来不想去深圳,因为自己老婆就要生了。可是李凡却是让他飞来一趟,时间不长,并通过直接视频选中了几块金丝玉让石大庆带过来。
段子高到深圳原来的目的就是找那些潮州玉石商人要点高端的翡翠,可是接触下来,价钱高的离谱,也有价钱便宜的,可是在段子高眼里一看,都是一些B货和C货,这样的东西“段家玉”如何敢玩?那可是杂牌子的事情。
当段子高想起李兄弟也在深圳,这才打电话给李凡,然后找个地方吃了一顿,把自己的苦衷说了出来,于是,李凡就开始帮他策划了一次“新型玉石展销”活动,把从**带回来的低端金丝玉送到博览会上去销售,这样,双方都有好处。只不过,低端的销售必须要有高端的打头,没有吸引人眼眶的高端玉石,那些低端的你怎么好意思拿出来呢?这里的敲门李凡自然是熟门熟路,在江涛那里搞手串销售,李凡玩的就是这个把戏。要不然,以江涛的那个小铺,如何能够把普通的手串卖出去那么多?而平时给江涛养店,给石大庆养企业,靠的就是这些低端的手串。低端的工艺品本身靠的就是走量而不是走价,哪个行当都是如此。
晚上,李凡亲自开车带着段子高去了机场接石大庆,而石大庆在机场的时间只有几个小时,交代完玉石和事情后,石大庆要乘坐最后一班飞机飞回省城,然后再把停在机场的车子开回到璋德去。现代的交通条件可以说让各种工作的节奏都大幅度的提高了,也让秦燕妮能放心的让老公“快去快回”。
石大庆都没有出机场,就在机场的候机楼里的一家快餐馆里找到了李凡和段子高。这段时间以来,段子高与石大庆联络紧密,向西南销售木质手串已经超过了给江涛的供应,毕竟段子高的公司可不仅仅是一家店,在昆城和成都都有分店,还有一些更次一级的小店,所以,现在普通手串的生产,石大庆主要是给段子高供货。而段子高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总算明白了李凡为什么要拉上石家,这石大庆朴实的让段子高以为自己回到了一百年前,产品的质量比自己要求的还好。
石大庆随身带了一个拉杆箱,是作为行李随即托运的,为了等这个拉杆箱,所以出来的时候晚了点,可是一坐下,他就把那个拉杆箱的钥匙和密码给了李凡。
李凡并没有当场就打开拉杆箱,而是给石大庆点了不少快餐,他知道,这个钟点的飞机上都有晚餐供应,可是那点吃的肯定不够石大庆这样的人吃。果然,石大庆对李凡叫的鸡翅膀鸡腿啥的是拿起来就大口朵颐。就是这,他也没忘记从自己背着的背囊里拿出了二个极品的紫檀手串。这也是李凡让他特意带来的。
“哇!真没想到石兄弟那里还有这种好东西!这下子可是要发了!”段子高是个行家,一眼就看出来这对手串不是凡品,“石兄弟,这对手串的售价是多少?”
“别问我,问李兄弟,段哥,实话告诉你吧,我们这群人的头是李兄弟,不光是我,还有好几个兄弟呢!我问过老婆家里的祖奶奶了,说当年在璋德打鬼子,就是李兄弟的祖爷爷说了算,现在,我们还是要听李兄弟的!”石大庆一边说着,还不耽搁他吃东西,“我爷爷当时就是一个傻子,是李兄弟的爷爷带出来的,这才有了我们石家在璋德落根,要不是碰上李家祖宗,嘿嘿,兄弟我都不存在!”
石头说的话段子高焉能不清楚?只不过是另一个版本而已。按照家谱里的记载,当年要不是碰上李先生,整个段家怕就被鬼子给堵在腾冲了,要不是有李先生的指点,自己的爷爷如何能够成为开国的军人?哪里还有现如今的“段家玉”?所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李家就是段家的龙头老大。
“这对手串你先收好,价钱上的事情我们回去再说,这里是公共场所,咱们还是小心点为好。”李凡低声的对段子高说,“这次你们段家玉参加博览会,就从这些别人没有的东西开始,这是为你准备的,你就瞧好吧!”
有了李凡的提点,段子高也不多话了,仔细的把那对用塑料袋包装的紫檀手串塞进了自己的手袋里,然后端起了饮料喝了起来,此时,他其实是想喝酒。
“李兄弟,秦家村附近那个山神庙里的阴沉木已经被我弄回了厂里,你说的没错,那还真是几百年的枣木,沉在水里恐怕也有几百年了,材料的硬度很大,一般的刀具根本啃不动,我在想,这样的材料拿来做什么呢?”石大庆总算吃完了,抹抹嘴巴,“如果把那些木料全都做手串,我觉得是损害了那种千年难遇的好木料了,可要是做大型的摆件或者器物,我可是心里一点底没有。”
“没有你就放在家里好了,我记得你院子里修了个水池子,你完全可以把那木料放进去,继续让水浸润着,等咱们想到了办法再说!”李凡说道。
“啥子?你那里还有阴沉木?老天啊!”段子高兴奋的大叫起来,要不是这晚上快餐店里人少,就刚才段子高这一嗓子,一准把周围的人都吓蒙过去。
“段老哥,你咋这么沉不住气呢?实话告诉你,在石哥那里好东西多了,咱们不着急,慢慢的出。你在一线销售就沉住气好了!”李凡几乎是嘲笑段子高了。
段子高再度惊愕了,不过这次小声的说话了,“还有啥子好东西?”
“我那里还有沉香木,李兄弟那里还有真正的沉香和麝香,我的仓库里还有千年以上的紫檀木料,还有不少最近才发过来的金丝玉……好像李兄弟手上还有几幅价值不菲的画,总之啊,跟着李兄弟就行了,别吓操那么多心,累!”
石大庆到是语调平和,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现在就是成了老板了,可心态还是一个普通人,压根对金钱和地位就不怎么上心。这一点肯定是随根的。
段子高被石大庆的话给雷倒了,可细一品啊,还真是那么回事。自己就是前天跟李凡吃饭的时候说了那么一嘴,也没指望李兄弟能给自己出啥点子,可你看今天,人家带着自己就让自己震惊了,虽然没有玉石没有翡翠,可是这对手串绝对可以在博览会上手串分类中独占鳌头。想到这里,他也点点头。
“李兄弟,今后要多照顾照顾老哥啊,段家离不开李家。”段子高深情的说。
“哼!你段子高入门早,见得多,你还需要我照顾?”李凡故意调侃起段子高来,“其实啊,你是被以往的固有理念中被禁锢了。你要想想,时代不同了,我们寻找珍宝的路子也就不能完全按照老传统了。比方说,阴沉木,你有想过在北方也能出现吗?其实,在古代阴沉木主要就是出自古代,那些木化石是什么东西?不就是远古时期的阴沉木最后被地壳沉积物给演变的吗?要是论起木化石,南方哪里都北方多啊?光是煤矿出产的副产品就有多少?”
段子高并不是很明白地质上发生的各种变化与他经营的玉石之间的关系,真正要说起来,他大伯段文却是科班的地质学家,可惜,段子高并没有从大伯那里学到什么。大伯后来结婚生了三个女儿,而且干的都是其他行业,这段家的香火才有段武的儿子继承了,段子高就是段武的孙子。虽然年纪比李凡至少要大上20岁,可是,由于段文宣与李久是平辈论交,段子高的爷爷管李久也要叫叔叔的,所以,现在他与李凡也是平辈。这与佟建华不太一样。佟建华是因为母亲的辈分低了,所以跟李凡也是平辈论交,这都是祖辈留下来的规矩,不可以逾越。
“段兄,有时间我给你科普一下玉石的生成原因,这样,你的眼界就会宽阔起来,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送石大哥赶紧的去登机,他今晚还得赶回去!”
段子高这个“汗”啊,自己是祖传做玉石的,可却还要一个不到20岁的小屁孩给自己科普玉石生成的科学知识,这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
送走了石大庆,李凡和段子高回到了市内,既然段家与李家是世交,李涌也没说什么,孙敏更不会说啥了,倒是李江让李涌给予段家必要的照顾。在李江小的时候,可是没少跟着段文宣在香港遛弯的,他对那老爷子可是有印象的。
李涌也不是个烂好人啊,既然是段家的,又接上了,不调查一下就结交?那还是李涌吗?不过这一调查反而放心了。段家虽然经历了各个政治时期,可是因为家里并不是大地主,而是手工业者,加上段武又是地下党出身,最后起义,这就让段家在后来基本上顺风顺水。段武没有啥官瘾,很早就退休了,他儿子也是在部队里干了几年后也转业了,时至今日,段武早就作古了,段子高的父亲也回到老家去退休了,不回去不行啊,段家,在当地算是历史上的一个社会贤达,许多纪念活动和旅游项目都需要段家的子孙去应付一下。倒是段子高在外面打拼,准备继续把“段家玉”发扬光大。这是碰上李凡了,否则,段子高怕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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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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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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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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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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