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紫色>第二十章 坑还是漏(1)
  眼看那幅画就要流拍了,突然,方彪举起了牌子,这意思是他要了。

  场内顿时有不少人窃窃私语起来,方彪在这个圈子里,看字画还是小有名气的,他既然想要,说明这幅画还是有价值的。就在拍卖师喊道“8万第二次”的时候,角落里有个人把牌子举了起来,“8万1!”呵呵,按照规矩加了一千。

  对这个,方彪并不感觉到意外,没有哪个拍卖行在搞拍卖的时候不安排自己的“托”的,那个加价一千的人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肯定是拍卖行安排的托。

  这拍卖行安排托啊,绝对是个技术活,要看准时间,把握好真正买家的心理购买的底线,否则,这个托就会把拍卖的事情给搅烂,最后还得拍卖行自己吞下苦果。现在,这个托加了一千,方彪干脆不举牌了,他不相信还有谁能有他的谋算,这幅画在国内无法获得确定的鉴定,可不等于拿到别的地方不行啊。wWW.ΧìǔΜЬ.CǒΜ

  方彪对这幅画心里可以接受的底价是12万,在这个价位以内他都可以拿下。他是打算拿下以后先存放上一两年,然后再拿到海外市场去找那些私人的拍卖会拍卖,反正很多海外的那些日本人、马来人还有一些附庸风雅的华商在收藏上都是人傻钱多,又很崇拜齐白石的画,只要自己运作的好,正常情况下至少可以把价格翻上个二番,如果再玩点啥猫腻……找个名人做个似是而非的鉴定,那卖出更高的价钱也不是不可能。正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方彪对这幅画是志在必得,在信息不对称的前提下,用十来万元拿下这幅画还是便宜大过风险。

  眼见得拍卖行的托要坐蜡了,李凡轻轻的碰了一下王锐,竖起了一根食指。王锐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盯着李凡。李凡指指他手上拿着的牌子。

  “那不是一幅赝品嘛!我们干嘛要给拍卖行解套?”王锐反应过来,可没有马上举牌子,“那幅画大家似乎都知道可能不真啊,万一砸在我们手里咋办?”

  李凡也没多少时间跟王锐解释了,只说了一句,“万一砸在自己手上算我的。”

  于是,就在拍卖师憋的像是拉不出屎来的时候,王锐举起了牌子,“加一千!”

  “好!这位先生出八万二,还有没有哪位感兴趣的?如果没有……第一次!”

  拍卖师猛然从尴尬的局面里挣脱出来,他可不想再节外生枝了,因为他已经发现方彪识破了自己的把戏,刚才硬是不接盘,差一点事情就搞砸了。现在有另一个傻瓜出来接盘,那还不赶紧的借坡下驴?于是,加快了确认的速度。

  方彪刚才是如何打算的呢?很简单,老子就是不接盘,憋死你,等到那个托拿下以后,那幅画就相当于变相“流拍”了。这个变相的流拍比真正的流拍还要麻烦,为什么呢?流拍了,物主那会去完事,拍卖行大不了收不到手续费,可事先的宣传费推广费啥的可都是事先收了,那是不会退的。可如果是托买下来了,那么物主就会认定这幅画是卖出去了,而拍卖行不得不自己出钱把画吃下来。这个损失可就大了,相当于自己把物主的假货买了进来,即便是扣掉手续费,那还是要拿出白花花的银子给物主的。而在事后,方彪一定会找上门去,以很低的价格帮拍卖行“解套”,拍卖行可不是当铺,不存货的,为了降低损失,也不得不吞下这个苦果,倒霉的就是拍卖师了,这个差价估计得拍卖师来赔偿了。

  可王锐这一举牌就把水给搅浑了,方彪又不是傻瓜,自己能想到的招数,难道别人就想不到吗?自己可以把画弄出国外卖掉,那人家就没路子吗?原来想憋住拍卖行的策略肯定就用不上了,这是有人跟自己叫板啊。

  李凡让王锐加一千也是有讲究的,这是典型的逗弄对手的老套路,如果直接加上一万,那就表明了举牌的决心了,对方肯定不会跟上来,又不是啥好东西,你要就给你。而只加了一千元,这个含义就很模糊了,是看到方彪举牌后存在的“跟风冒险”行为,属于犹犹豫豫的尝试,也不排除是为了给拍卖行示好,好在后面的拍卖中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这就让方彪感到对方是想搭自己的顺风车。

  所以说,在拍卖会上的叫价其实是买家之间,买家与拍卖行之间的另一种语言沟通,懂行的都不会乱来,乱来的一定死的很难看。

  方彪当人是懂行的,他的脑子里飞快的转了几圈,也看到了是王锐在举牌,这只能说明那个没见过的小伙子在动脑筋了,既然要跟自己竞价,那不陪陪也是不行的,于是,自己干脆再次举牌,直接把价钱加到了八万五。这其实也是方钢给王锐发出的一个信号,“这幅画我看上了,你是不是高抬贵手?”

  方彪哪里知道,这是小屁孩在下套阴他呢?也是他得罪人太多,压根就没去留意,还以为自己直接加了三千,话应该是说明白了。

  这要是换了其他圈内人一般就收手了,好歹也是卖了一个面子给方彪。可是今天,王锐那里却是不松口了,在后面的举牌中,每次都是比方彪多一千元。于是,就为这幅说不清道不明的“破画”,两个人似乎“杠”上了。起码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杠上了,把个拍卖师弄的莫名其妙,甚至都想给下面的托打暗号也参合进去搅局,不过想想风险太大,还是没有发出暗号。

  一幅完全不明确的画居然引发了这次春拍的第一次对扛,这简直是太滑稽了。方彪开始每次都加价三千元,到后来干脆五千五千的加,这已经是给出了明确的信号了,而且,他自己也把心里的底价做了调整,只要能拿下来,自己可以出到十五万。如果是为了斗气,那方彪根本混不到今天,他是通过计算后才决定的。问题是,他这里想的好,别人也不傻啊,既然这两人杠上了,那一定会有人出头准备捡便宜。这几乎是拍卖行业里的规律。当大家都看不好的时候不会出价,可是有人杠的东西那就不是看不看得好的问题了,尤其是有方彪这样的行家在内,这个东西肯定是有价值。对于一些新晋的土豪来说,他们也许没有看东西的眼力,可却是有看人的眼力。方彪是行家,这确凿无疑,王锐是企业家,能够与方彪争夺必然是有人为其出谋划策,这不等于是告诉其他人那画有戏吗!

  当价格抬到十二万的时候,先后又有三个买家加入了战团,一开始,李凡还让王锐跟着一起搅合,把个方彪弄的太阳穴上的青筋直跳,这个样子更是坚定了那些想搭顺风车的人,一个劲的跟方彪咬价,等到价格抬到了十四万的时候,李凡对王锐示意,不要再出了,剩下的扔给那些搅局的人玩吧。

  王锐的退出并不能说明什么,后来冲进来的土豪们认为是王锐不愿意在低端区纠缠了,很有可能会在价格上去后最后一击,一次,几个人还在那里你一千我一千的加。王锐这边肯定是不参合了,可是方彪被逗得火气,干脆一次性加价三万,瞬间把这幅不起眼的画给抬到了十八万五千元……此时,那些搅局的人可是不听上面的拍卖师白话了,都拿眼睛看着王锐,可是此时的王锐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的,像个入定的老僧那样,哪里还有叫价的迹象?这个信号给的还不明显吗?谁都不是傻瓜,那幅画的价值大概也就是十五万左右了,现在高出这么多,谁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于是,这些人全都当了缩头乌龟不吭声了。

  这在外人看起来,是方彪用高价压服了其他的竞拍者,最后夺得那幅画,可是李凡心里却是知道,他的搅局已经成功,整在盘算等会如何好好的去恶心方彪一把。虽然坑他的钱不算多,但好过没有啊,多少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接下来的一幅画与刚才方彪拍下来的那幅差不多,也是一幅画风简洁的山水画,论笔锋和风格似乎也融入了齐白石的画风,但又不是十足像,更可气的是,这幅画居然连个落款都没有,正因为这样,起拍价只有区区的五万元。王锐不知道的是,李凡能够答应来帮他这一次,为的就是这幅画。李凡看来,这幅画跟从许老头那里买回来的画几乎就是一个人画的,也是没有任何落款和题跋。

  方彪此时却是在生闷气。按理说,他也是各个拍卖场上的常客,也见识过多种竞拍的情景,可是,像今天这样折腾自己的还是第一次,最后,自己不仅没有能用底价拍下那幅有“潜力”的画,反而还多拿出了10万块,这让他觉得好像是自己掉进了一个什么套里了。那幅画现在归自己了,已经签字确认,可他总是感觉今天这个事情蹊跷,王锐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搅局?如果没有王锐的搅局,那几个棒槌一样的土豪根本不会出手,今天这个事情是哪里不对了?

  方彪这里还在琢磨呢,对于这幅完全没有落款的国画他一点兴趣都没有,于是,拍卖场上再次出现了冷场,拍卖师也不敢叫自己的托出手,眼看时间不能再拖了,正准备宣布这幅画流拍的时候,王锐晃晃悠悠的举起了牌子。

  就在王锐举牌子的时候,拍卖师以为又会出现上一幅画的情景,不自觉的就向自己的托发出了信号,于是,找来的托按照约定等了一会后也举起了牌子。

  场面猛然变得很诡异,表面上看,拍卖场上似乎又形成了与上一幅画同样的局面。可是,这次方彪根本就没任何举动,他可不是王锐,也没想到上一场是李凡设计他。方彪不理,王锐也不举牌子了,那些人傻钱多的土豪当然也不会跟了。这里的信息表达的很清晰,“人家王锐为人厚道,怕你流拍,想帮你个忙。何况上一幅还帮你度过了一个难关,可你这拍卖师也太不讲究了吧,居然又想用托来阴人?怎么逮谁都坑啊?谁是傻子啊?你把人家的好心当成大白菜了吗?”

  现场的买家都读懂了这个信息,自然不会有人再出来帮拍卖师了,李凡不动,王锐自然不动,那幅画最后竟然被王锐成功的让那个托以多五百元的价格吃下。

  “拍卖结束后,如果那个拍卖师来找你,你就问他,刚才那幅画,三万卖不卖?要是卖的话帮我吃下来。”李凡悄悄的在王锐耳边说,“那幅画是他请来的托买下了,最后这个单得拍卖师自己掏,他肯定需要尽可能的止损,活该他贪心!”

  王锐不明白这里的鬼门道,被李凡这样一说,眼睛里全是疑惑,脊背上凉飕飕的,“拍卖场上还能这样玩?那刚才咱们不可以往低了叫吗?”

  李凡摇摇头,“拍卖会结束后,这里会有个冷餐会,到时候你就明白了。”

  拍卖会继续,后面的东西越上越高级,参加拍卖的豪门大贾都带着专业鉴定师,拍出的价钱也都是天价,这让王锐几乎没有什么机会。到底是著名拍卖公司,找来的各种奇珍异宝可以说是琳琅满目,拍卖的场面也很火热。

  “咱们是不是也争一下啊。”王锐有些坐不住了,他小声的问李凡。

  “不争,咱们来是捡漏的,不是漏买回来干嘛?你要是想当钱存在家里,那还不如存钱呢,存钱你能随时出手去买各种漏,你把这里的东西买回去,半年之内你根本无法上拍,二年之内你几乎很难升值,这里的叫价都已经顶了天了。而且,那几件铜佛和瓷器我还不看好,万一掉坑了,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王锐无语了,在这样的市场里,他还真是不如小屁孩有见识。就在说话间,好几件“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拍品竟然流拍了。道理其实也很简单,卖家开出的底价已经顶破天了,谁买回去都得压上好几年,还不一定能够升值,这样的交易完全是赌博了,能够来到这里的行家里手,谁心里没有一杆秤啊,谁乐意把自己的资金白白的压在那些看着不错,可实际上希望不太大的升值中呢?

  就在大家都以为这次的春拍不会再出现什么特殊的东西时,最后拿出来的竟然是一个元青花大罐,当然,拍卖师没有肯定的说这是元青花,毕竟,元青花着实是太“高端”了,而能够完全鉴定这个大罐是否真伪,那可就不是要花一点小钱了,而在拍卖会上拍卖,本身也要有一点“赌石”的味道,这才算是刺激。

  “青花大罐,疑似明代早期,无落款,未经科学仪器鉴定,起拍价……稍等。”拍卖师正准备说出低价,他的耳机里传来了后台的指令,看来,底价要调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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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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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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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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