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也一样,尽了自己该尽的责任后,也是回家休息了,克拉克给他的那份备忘录似乎无足轻重了,而李凡他们能够尽到的责任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此时正直德国的春夏交际,温度、湿度等正是各类生物蓬勃发展的季节,虽然在那柜子里放了冰块,可是,冰块能维持多长时间?劳伦斯并没有按照备忘录上说的,每过四小时更换一次冰块,怎么放,怎么用塑料袋套,都现场做了示范,忙碌到了晚上,博物馆的人全都下班了,现场连个值班的都没有留,反正有电子监控,在德国许多企业里都是这样,不足为奇。
等到第二天下午,恩佩利回到博物馆,发现新柜子里居然有浮游生物在活跃,那口箱子虽然颜色没有发生变化,可恩佩利感觉可能要出事了。
这海水里哪里来的浮游生物呢?道理说穿了很简单。海水里是有丰富的浮游生物的,那口箱子的各个缝隙几乎都是各类浮游生物产卵繁衍后代的好地方。早在头一天,一些浮游生物就已经被水温给孵化了,偏偏李凡他们来了,换水,加冰,可以说是突然阻止了那些小东西的最后一冒,还冲走了不少已经半孵化的一些生物,换句话说,如果不是李凡他们的到来,那些小东西怕是在当晚就会在水柜里欢快的蹦跳了,并且一变二,二变四的发生分蘖,用不了几个小时,整个柜子里就会充满那种看上去水就是浑浊点,可实际上水质早就变了。
更换了海水,放了冰块,让残存的小生物延迟了孵化和分蘖,可到了半夜,冰块全都化了,水温也升上来了,那些小生物也欢快起来了,等到恩佩利下午再来看的时候,那情景的确让人震惊,整个水柜里的水已经变得只有半透明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即上报!同时联络哈维公司,他们要给我们一个交代!这个责任必须要由他们来负!”恩培科的吼声就相当于博物馆拉了警报器。
哈维此时和李凡去看巴黎,在那里,他们共同出席教科文组织举办的一个“发掘古代文物注意事项”的研讨会,哈维是因为自己是考古公司,是欧洲唯一一个以考古发掘文物为业务的公司,至于李凡嘛,早在A国那个山洞科考的时候,就已经在教科文组织系统里挂号了,外面如何说的人家不管,人家注重的是科考的成绩,注重的是科考最后的结果,在那次科考中,李凡的表现无话可说。
等到恩佩利经过辗转拿到了哈维的手机号码,拨过去却是设置在留言状态。恩佩利此时脑子里想的是“哈维大概知道事情败露了,已经悄悄的逃逸了!”想到这些,恩佩利都没有多加思考就拿起电话报了警,也不管人家警察懂不懂。
博物馆报警可不是件小事,柏林警察局是有专门单位针对这类报警的,要知道,在柏林可是有许许多多博物馆、文化部门,针对这类部门的犯罪往往都是很烧脑和高级的,因此,在柏林的警局里,设立了专门的机构应对这类犯罪。
顿时,警笛长鸣,呼呼啦啦一口气来了十几辆各类警车,下来了几十个穿着各式各样衣服的警察,首先就在博物馆办公楼的大会议厅里建立了临时侦破本部,整个局面显得非常重大,仅仅一刻钟后,警察局的一号二号及后面好几号人物都先后到达,还有各类专家在路上向这里赶来,可以说是兴师动众了。
要说,这博物馆这类的地方发生案件,往往非常特殊,比如,现场的一些物证就很难按照惯例那样被警察带走,许多区域,你就是警察也不得入内,这都是博物馆这类场所的特殊性。按说,这样的地方保卫应该是非常严格的,可是在欧洲,博物馆屡屡被盗,有些盗窃团伙几乎完全是盯着这类地方玩,弄出一件,除了获得财帛外,那就是在道上的名气就大了去了,一说起某某来,那是谁谁谁干的,就连相关的影视作品,描述的也几乎清一色对这样行为赞美,几乎什么高科技都用上了,有的还被冠以什么“世纪大案”的名头。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目前从表面上看,这显然不是一件盗窃案件,那么,恩佩利先生,你能告诉我们,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你把我们这些人都给呼叫来了?”主管警长率先发话,旁边的速记员早就打开了电脑,随时纪录。
“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请各位给点时间我来安排人员向你们报告案情……”
恩佩利还是那副架势,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他是不可能直接向警方讲述案情的,而这个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劳伦斯这个技术室主任身上了。
于是,劳伦斯从接到老板的电话开始,一步步的讲述了事情的发展经过,他不那么啰嗦的讲还好点,讲到后面,描述犯罪嫌疑人的对话几乎把警方所有人全给装进去了,搞不清是个什么情况,不过有一点警察是听明白了,那就是报案人认为的犯罪嫌疑人失联了,他们联络不到哈维公司的老板哈维先生了。
“你是说你们联络不到哈维本人就怀疑他潜逃了?”刑侦警长在劳伦斯说完后就问道,“这个好办啊,哈维公司的老板不是个普通人,他在哪里还是好查的,相信我的同事现在已经大体知道当事人现在在什么地方了……哦,你们看,”说着话,警长结果旁边助手递给他的一张纸条,“哈维先生目前在巴黎,正在出席教科文组织举办的一个会议,我想,他在会场上不方便打开自己的手机吧?”
说着话,警长把那张小纸条轻轻的推到了坐在他对面的劳伦斯面前,然后又严肃的说道,“你们这不是盗窃案件,也不属于其它刑事案件,在我看来,你们这啥也不是啊!为什么要向我们报警?你认为我们出动一次很简单很平常吗?”
警方的几个头头都在另外一个房间里,通过视屏观看着问询现场,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们也觉得很是无趣,兴师动众的前来,就是为一桩扯不清的责任?一号不动声色的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司机兼秘书,无言的向外走去,接下来,一个个警方的高官,要害人物全都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怎么留啊?这么丢脸的事要是传出去,怕是够欧洲那些同行们笑上一段时间了。
“这怎么什么都不算呢?这是一起严重的犯罪,对方用不专业的人员和不专业的手法,使我们的文物将会发生重大变化,那种损失将是巨大的深远的!”恩佩利此时站起来,一副卫道者的架势,“你身为国家警务人员,居然说出那样不负责任的话来,难道你对我们国家的文物就没有一点点的珍惜吗?”
“请你说话要负责任,我对你们的话是有着严格条理和判断的,你们这个报案该归结到哪一类?你能告诉我吗?”警长也是被激怒了,站起来据理力争。
“你们是警察,该归到哪一类是你们的事情!凭什么问我?”恩佩利反问道。
看着道貌岸然的恩佩利,警长突然感觉跟这样人多说是无益的,他盯着恩佩利一字一句的说道,“根据你们的报告和对你们的询问,我确定,你们说的案件不属于刑事犯罪。”随即转身对周围的警察喊道,“收队!”
呼啦!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所有警察都快速登车,按照顺序离开了,警长是走在最后的,不是说他还想逗留,而是他担心有些初级警员不够心细,万一被对方算计了,那就是一件麻烦事了,所以,他在警察呆过的地方巡视了一遍。
能够在警界混迹多年的人,就没有一个不是人精的,恩佩利一出面,警长就知道这是一个难缠的人,什么事情到了这样人手里,哪怕有那么一丝丝的疏忽都能被这样的人放到无穷大,被他们疯狂的撕咬。他虽然没有去进行调查,没有看到全部资料,在他的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哈维公司与博物馆发生的事情无关,完全是博物馆里的这群伪君子自己弄出来的,现在到处咬人。
“喂!警长!你说不属于刑事案件,那这属于什么案件?”就在警长准备登车离开的时候,恩佩利走过来拦住他问道,“你这样处理就不怕我们投诉你吗?”
警长双目炯炯的盯着恩佩利伸出来的手臂,逼得恩佩利缩回了胳膊。
“我再重申一遍,这不属于刑事案件!至于你想投诉我,请便!”说着还从车里拿出一张卡片,“这是我们警局的投诉电话,欢迎你们对我们的监督。”
看着远去的警车,恩佩利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心里没底,猛然他扭头对身后的马仔吼道,“律师呢?我们的律师现在在哪里?让他立即滚过来!”
当天晚上,结束会议后的哈维和李凡被方丹给叫到他的那个乡村庄园里,刘道源早就等在那里了,今天还是叫了一个做中餐的厨子过来,天热,不好吃火锅了,可是这个季节的生鲜蔬菜是很多的,还有许多海鲜,方丹早就想跟这些老友到一起饕餮一顿了,没有这些老友过来,一个人吃的没意思。xiumb.com
能够在吃饭的时候柔和进友情亲情,这就是华人的文化内涵,与西餐完全不一样的是,一个人吃中餐是没法吃大餐的,就算是你有钱,能叫上一大桌,每样就吃一口,可你吃到嘴里的肯定没味,坐在那里也没意思,更别提喝酒了。
可是吃西餐就可以,经常有一些顶级富豪出差在外,甭管啥地方,都能独自享受各种奢靡,多了个人似乎还不合适呢。而且吃西餐最忌讳大声说话,忌讳相互之间互动,都呆板的坐在那里,用叉子刀子弄点吃的,然后说上一句言不由衷的赞美话,这就是所谓的绅士,可是事后问问他们吃了什么?十有八九记不起来了,那些出席所谓国宴的人,回到住地都得吃点小东西补补,要不,肯定不抗饿。
大家坐下,哈维才拿出了手机,此时,手机上出现了一个短信,号码就是几个未接电话的号码,哈维打开短信看了起来。原来,这是恩佩利刚刚发过来的。
“你不要想逍遥法外,作为博物馆的馆长,我定然要跟你在法庭上讨回公道!”
哈维有些发蒙,虽然没有留下名姓,可那句博物馆馆长说明这个短信是恩佩利发过来的,他现在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呢?哈维沉吟着把手机递给了李凡,方丹也凑过来看,不过方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凡把电话给了方丹,自己在那里想了一会后说道,“那个箱子完了。”
方丹抓过手机,仔细琢磨着恩佩利的留言,又问了哈维几句,哈维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简单的告诉了方丹,方丹这才了解了个大概,他猛然想到了什么,
“这个事情你有没有告诉你的律师啊?根据我对恩佩利的了解,这个恩佩利可是一个很善于抓把柄的家伙,这次如果不是他出面接手,你们以为奥地利方面会那么简单的就退让吗?他们知道这个恩佩利很难缠,不想惹麻烦啊。”
“他不是欧洲著名的文化学者吗?好像名气很大啊!”刘道源插嘴道。
“真正的学者需要名气吗?像你这样的金牌经纪需要名气吗?只有没人理的臭狗屎才需要名气给打场子,要不,他连个工作都找不到!”方丹不屑的说道。
“我出来之前就在李的提醒下找了律师,并让律师查看了所有文件和资料,律师告诉我,这个事情我们没有过错,做了能做的所有事情,现在博物馆还是出事了,不知道又是什么细节出了问题,我被这些官僚搞的很不舒服。”哈维说。
“不是我们遗漏了细节,而是博物馆那边肯定把我们给他们的备忘录不当事,现在这个天气,一碗稀粥放上八个小时就会变馊,而那个箱子缝隙里有多少水生生物?希望他们立即采取措施吧,不要在乎那个箱子了,箱子肯定保不住了。”
“那我要不要给恩佩利回个电话呢?看他的留言似乎”
“如果没有这个短信,你该给人家回电话,可对方已经有罪认定了,你再给对方打电话?那是伸脸给对方打!既然你们有预判,那就等对方出招!”方丹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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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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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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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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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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