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对这些小商户小企业和小农庄放贷的金融机构也绝对不是那些顶尖的大银行,往往都是从大的银行里派生出来的民间借贷,而这些民间借贷在平日里倒是玩的风生水起,可一旦遇到啥子金融风暴之类的危机,那就会一股脑的倒闭破产,而那些大银行无非是处理一笔笔的坏账,有时还能从保险公司那里找补一些回来,毕竟大部分时间不会是金融危机的背景,所以,资本是不会亏钱的。
为什么说资本不会亏钱呢?那些农场或者小企业在借贷的时候,都是将自己的资产进行了抵押的,我们都知道,只要是抵押,那就像是去当铺里当东西一样,不管你是多好的东西,那里的朝奉都会喊着“破衣烂衫一件,虫咬鼠啃皮裤一条,锈迹斑驳手表一块……”给出来的价钱那更是让送当的人连怒气都喊不出来。
我们经常说的一句俗语“上当”,意思是指中了别人的奸计而受骗了。而这词的最原始来源就是“去当铺当东西”,可见,当铺是个什么样的行当。而那些在社会上到处钻营的小型借贷业务员,实际上就是与大型金融机构联手,他们在放贷的时候,往往已经把该获得的利润预提了,至于那些本金,怕是连抵押物的三成都不到,所以,当客户无力偿付的时候,他们就会通过法院,直接过来拿走抵押物,然后再与一些拍卖公司联手,形成新一轮的资本盘剥。
既然如此,薛万锦是如何能够快速的收集到那样一批二手设备呢?道理也很简单,任何一个玩金融的都知道资金周转的速度决定了获得利润的优劣,是,你是可能经过若干年时间赚到一倍的钱,可任何资本都不会放弃在短期内获得一成的毛利,甚至只要不亏损就敢出手,只要对方拿出的是真金白银,而不是所谓的信用。非现金交易的过程中充满了各种不确定性,而一手钱一手货的交易最安全。
正是因为薛万锦手上有大笔的现金,这才可以在短时间内为汉堡那边的拍卖活动收集了一大批价廉物美的二手设备,如果这些设备没有最后卖出去,老薛也不在乎,他可以轻松的以抵偿交易的形式把这些设备要么送到非洲去赚大钱,要么干脆就运回国去,那些设备可都是好东西,收购的时候都是经过薛万锦手下那些高级技师全面检查过的,有一点毛病那就是砍价的理由啊,来回来后又经过麾下的修理厂进行了保养维修,可以说,经过这样一弄,还真都是好东西。
消息传开了,前来竞拍的人也就多了,大家心里都有底线,最后的争夺也不过就差那么几百块钱,这可是与那些高端的艺术品古董是不一样的,当然,气氛搞起来了,多花上几百块钱谁都无所谓,只不过薛万锦想把东西弄回国的打算落空了,看来,想要把那些好的二手货弄回去,还得多想点办法。
曾几何时,许多欧洲的二手机械设备也是抢手货,由于各种限制,即便是二手货,也是禁止华人买了运回国内的,那年月里,为了把一些关键设备搞回国去,一些华人就不得不采取各种非常规手法,当然,现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了。
拍卖市场的红火,也让围绕着跑买货物物流的红火,卖到了东西,总不能自己扛回去吧,于是围绕着这些拍卖货物的进出,周边的公路上跑的卡车也多了起来,一些小点的东西,买者干脆就自己开着车子过来了,尤其是从中欧那些国家过来的人,他们可是能省上一点算一点的,没有谁会花小钱买的东西用大钱运走。
说起来,许多事情都是那么巧合,也就在娜高斯紧锣密鼓的准备最后那一锤子拍卖会的时候,汉斯又去找哈维,想请哈维给他们一个机会,因为,他们那个工作室出成绩了,经过半个多月的不断试验和琢磨,工作室总算是有了二尊成品。
汤汉姆在一个华人窑工的帮助下,终于烧出了二尊非常精美的人物雕像,这两个雕像一个是贝多芬,另一个是就是古典音乐的开山鼻祖巴赫。
这里烧制的瓷像可不像市场上到处充斥的那种普通的瓷像,而是非常接近铜像风格的瓷像,就是说,在瓷像表面上只喷了非常薄的一层无色釉,这使瓷像的格调发生了完全的变化,看上去更生动更富有立体感,而不像普通瓷像那样,几乎没有棱棱角角,到处都是圆润的,所以,许多瓷像往往干脆就做瓷娃娃那样的。
为什么普通的瓷像都是那样风格的呢?不是因为制胎就刻意把雕像做成圆润的,而是因为在做好雕像后要向瓷胎上刷釉料,而釉料里的主要成分就是氧化硅,这层氧化硅在进窑煅烧后会融化,最后在瓷胎表面形成一层圆润光亮的外层。
瓷器从最早的陶器开始,最早的陶器是没有土层的,表面上看起来与烧制出来的红砖差不多,很粗糙,无论在制坯的时候如何打磨,烧制出来后还是很粗糙,后来人们发现通过上釉就可以解决这样的问题,于是,在陶器上刷釉,使表面变得非常光亮和圆滑,这种工艺最后成为烧制陶瓷的定律,再好的瓷器表面都要有一层釉,而釉层的好坏也决定了瓷器的档次,就是各类日用瓷器广泛使用的今天,釉层的好坏直接决定了瓷器的价格和瓷器处在什么档位上。
这样说似乎听绕口的,用大白话说,高档家用瓷器的碗碟上,用于不会有任何其它色彩沉淀,有些瓷器,买的时候很漂亮,可回去用上一段时间,在碗口、碟子边上就有出现薄薄的一层淡黄色,那其实就是由于釉面质量不过关,使洗涤的时候一些物质沉淀在瓷器的表面了,有些茶杯,泡一次茶水,那茶垢就粘附在杯子里,很是叫人不舒服,而且还不好清洗。而高端的茶杯就不会那样,一是黏附的很少,二是用纸巾轻轻一擦就没有了,而用于高端瓷器的釉料往往比瓷器本身的成本还要高,这也是为什么许多高端的日用瓷器价格贵还不好卖的道理。
汤汉姆一上手,就发现了给名人做雕像的难度,完全与在课堂上与学生一起做各种卡通人物不一样,卡通人物是越抽象越圆润就显得越是好玩,压根就没有想过釉层会对人物形象的影响。当他认真仔细的雕塑出巴赫的雕像后,第一次烧制出来就全变了,要知道,那个时代的人,长得都是有棱有角的,做好了瓷胎,再涂上釉料,可烧制出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完全感觉不出时代感。
既然是涂上釉料后产生的变异,那不涂釉料行不行呢?汤汉姆还真就做了试验,结果,烧制出来后,样子是保留了原样,可是这表面上产生的细小气孔却是让人感觉非常的不真实,就像是被风化了的老物件了,到此,汤汉姆陷入困境。
瓷土本身的特性决定了不上釉的表面是无法解决那种粗糙的,不管多么精细的瓷器,只要打碎了,那些茬口上反映出来的断面就是粗糙的,也正是这种天然的粗糙,才使得一些瓷器可以通过黏合的方式修复,尤其是一些艺术瓷,如果摆在家里的花瓶打碎了,用鸡蛋清、大蒜汁等都可以轻松的黏合起来,只要不泡在水里,那黏合的强度还不低呢,你想用手掰开都很难,摆在那里几乎看不出痕迹。
这种特殊的表面能不能打磨呢?好像也不行,也许你可以当时磨出很光亮的表面,可是用不了多久,那层光亮就会消失,取而代之的还是摸上去毛手的粗糙表面,这就是瓷土本身结果特性决定的,而人类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就是上釉。
汤汉姆本来要去找李凡,可是李凡已经返回老家了,看着面前的那两尊失败的作品,汤汉姆十分沮丧,而其它几个人也是觉得出师不利。
哈维这段时间里都在忙夏季音乐节的事情,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老朋友们的手脚会这样快,可毕竟都是老伙计,施密特还是不管不顾的给哈维打去电话。
“哈维,我们工作室的几次试验全都失败了,我们现在需要帮助!”
“帮助?我不懂瓷器啊?你们可以去找华人李啊!他可是你们的技术指导啊,你们怎么把他给忘记了?”哈维在电话里立即就甩锅了,他对李凡可是不讲究的。
“李教授已经放假离开了,大概是返回他的老家了,我们打这边的电话,都是留言,没有回信,估计他回去后又换回了原来使用的号码,你是不是给他……”
“不用我打,你们自己直接打就是了!为了保险起见,你们可以先给他发一个信息,相信他看到后一定会给你们回电话!”哈维直接就把李凡给卖了。
其实,李凡在德国的号码并没有关,一些信息也都保留着,只不过那几天李凡正忙着跟谢伟长在工作室里研究设计那些新型的水下挖掘和支护的设备呢,压根就没心思去搭理远隔千山万水那边的消息,就算是紧急,又能紧急到哪里去?
李凡没有想到,自己这边刚刚腾出手来,具体的试加工的工作刚安排完,这施密特的消息就发了过来,“亲爱的李,我们现在急需与你通电话,请原谅!”
还在看消息,电话就响了,一看,还真是施密特打过来的电话,李凡苦笑着按下了接听键,“喂,我刚刚看到你发过来的消息,正准备给你拨过去呢。”
“哎哟!亲爱的李,我们工作室碰上大麻烦了,现在急需你的指导啊!”施密特在电话那边大声的说道,“具体的我说不好,我让汤汉姆跟你说。”Χiυmъ.cοΜ
于是,那边说话的就变成了汤汉姆,汤汉姆把几次烧制的情况做了汇报,然后又把普通通话转为了视频通话,“你看,这是第一次烧制的结果,外表上看,这些瓷像还不错,可这体现不了我们做瓷像的初衷,这些圆润的边边角角损害了瓷像人物的形象,这样的东西拿出去作为装饰品没有问题,可作为艺术品肯定不行,我问过前来帮忙的褚师父,听说,瓷器表面的这种圆滑是因为釉料融化后造成的,于是,我又不涂刷釉料烧制了一个,结果……你看,这表面的棱角倒是出来了,可是这样粗糙的表面根本就拿不出手啊,我对这样的问题反复的思考了,目前我这里算是陷入绝境了,我找不到可以解决这个问题的法子,真的。”
“这个问题不难解决,是你的思路没有打开,而且,你们也太性急了,我在给你们采购试验原料的时候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你有没有留意有一个小小的铁罐子,那是标号为3500目的石英粉,那种石英粉是不可以涂抹和用刷子刷的,要用特殊的喷涂设备对瓷胎表面喷涂,喷涂后还要控制时间风干,这些都要一次次的做试验,只有找到最优的工艺工序后,才有可能烧制出精美的瓷像……”
李凡之所以在走的时候没有指点汤汉姆他们去烧制瓷器,关键就是那套精美的喷涂设备还没有交货,为了能够获得最佳效果,李凡可是让汉斯去找为飞机发动机尾喷管做喷涂设备的厂家去定做的,而汉斯压根就不知道那个设备是干嘛的,几乎把催货提货的事情给忘记了,经李凡如此一说,汤汉姆才催着汉斯去提货。
如果说按照生产飞机发动机要求的设备,那不是普通人能够去订购的,得办理一系列的手续,可是李凡却是写出了一串技术指标后,让汉斯去找生产厂家订购,根据李凡制定的技术指标,那喷涂机就很小巧了,喷涂的压力也没有给飞机发动机做喷涂的高,但是,却是要求精准和均匀,整个喷涂机的原理没啥高科技,而制作的难度也不大,对于生产厂家来说,不过是做一个实验室里的设备而已,可是要价却是不低,足足敲了汉斯80万欧元,这也是让汉斯颇感不快的原因。
汉斯去提货,人家那边早就生产好了,如果不是考虑现在是暑假休假期,厂房怕是早就给他们发出催提的通知了,现在能去提货,正好。
设备回来了,汤汉姆就赶紧试验,最后只成功了二件,想再弄,原料没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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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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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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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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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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