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眉头一皱道:“你说衡王,不仅以财色拉拢你,还对你许以承诺,是何承诺?”
陆沉义愤填膺道:“衡王竟许诺,若有朝一日他荣登大宝,必视微臣如臂膀,微臣官职地位,也定当远甚于现在!”
说完佯装惶恐的看了文帝一眼,随即弯腰到底,大声道:“微臣竟说此大逆不道之言,请陛下降罪!”
文帝已是面沉如水,呵呵冷笑道:“李道微那个小儿,竟敢放此狂言,莫说他还未被确立为储君,就算入主东宫,就凭他这番话,且窝藏朝廷钦犯,朕也要将他治罪!荣登大宝……他倒是会异想天开。”
听得文帝愠怒不已,陆沉不由暗喜。
将花青虞抓入大牢,这件事早晚会被衡王所知晓,到时这位王爷得知被耍,岂能不盛怒万分,以其乖张暴戾、骄傲自负的性格,还不将自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
被一个王爷惦记,哪怕这位王爷眼下仍不过一介藩王,却也是一件头疼的事。
所以陆沉星夜入宫,就是想要先下手为强。
王爷身份尊贵,督监院动不得,难道皇帝还动不得吗?
“陛下,衡王窝藏朝廷钦犯,贿赂朝廷官员,而且听说其自进京以来,府门口便门庭若市,往来皆三品以上的朝廷大员,就连内阁的鹤松龄鹤阁老亦是其座上宾,不得不让人怀疑其有结党之嫌。”陆沉问道:“是否需督监院对其监视抑或审问?”ωωω.χΙυΜЬ.Cǒm
文帝沉吟半晌,摇头道:“还不是时候。”
陆沉一愣,真能忍啊,衡王种种所为,就差举旗造反了,这都不将他给一刀咔嚓了?
文帝默然稍许,忽的一哼道:“衡王背后有儒家撑腰啊。”
陆沉刚要说话,可随即便心生警觉,只觉文帝话中有话。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想将此事和儒家牵扯上联系?
君心难测,陆沉不敢独自断言,随即旁敲侧击道:“衡王窝藏钦犯,内阁几位阁老,未必就不知情。”
文帝负手淡然道:“查!不管涉及到谁,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不可诬陷了谁,但也不能放过了谁,那妖女就交由你督监院审问,何时查个彻底,何时再来报给朕。”
说是不可诬陷了谁,可言外之意,不就是想要将脏水泼到儒家的身上?陆沉岂能听不出来?
不过儒家也未必就是无辜的,就算不知衡王窝藏钦犯,但与衡王来往频繁甚密,结党的嫌隙几乎已能做实。
陆沉当即拱手道:“陛下放心,微臣定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文帝挥手道:“下去吧,朕要休息了。”
陆沉躬身后退,说道:“微臣告退。”
文帝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将衡王送给你的那点玩意儿也都带走,朕看着眼烦。”
陛下敞亮!
陆沉心中暗喜,说道:“臣谢过陛下隆恩。”
……
翌日。
督监院中,陆沉右手把玩着玉核桃,左手端盏,品尝着寒玉凝香,听顾岫泽禀报道:“卑职彻夜于牢中坚守,并不见那妖女有何异常。”
陆沉微微颔首,寒玉凝香的滋味委实是人间一绝,实不忍独自品味,说道:“你和仇厉在牢里守了一夜,委实辛苦,待会儿就到六署那里,一人领一斤寒玉凝香,别以为本官吝啬,这可是好茶,价胜黄金,在市面上你想买都买不到。”
顾岫泽拱手道:“卑职谢过院长。”
将茶盏搁在桌子上,陆沉缓缓起身,轻笑道:“走,去瞧瞧那位圣火教圣母,是时候该撬她的嘴了。”
同顾岫泽到了大牢,只见花青虞浑身缚着粗厚的锁链,被关在单独的牢房之中,显然一夜未眠,面色有些微微的憔悴。
仇厉就在牢房前闭目养神,见陆沉进来,猛然睁眼,起身拱手道:“卑职见过大人。”
陆沉摆摆手,缓缓走到牢房前,看向里面的花青虞,一边搓着玉核桃,一边笑问道:“花姑娘,我督监院招待你招待的可还周到?”
没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沦为陆沉的阶下之囚,花青虞内心直是恨得咬牙切齿,真想立刻破开牢门,将陆沉碎尸万段,心中亦后悔万分,当初在荒原,就不该心慈手软,若是将其早早杀死,又岂能深陷如此险境?
可惜天底下没有后悔药可吃,此刻再想杀陆沉,实属不切实际,她武功卓绝,却也难以挣脱身上所缚的锁链。
她狡猾之极,饶是身处如此险境,亦能笑得出来,咯咯说道:“当真是再周到不过。”
狱卒搬来一张椅子,陆沉缓缓坐下,微笑道:“那就好,本官也就开门见山了。”
“栽在你这小变态的手里,我认命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吧,只希望你能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能够饶我一命。”花青虞叹气。
陆沉神色渐冷,哼道:“你还想活得一条性命?简直是痴人说梦!花青虞,不妨明白告诉你,落在我的手里,你就别想着活了。”
花青虞顿时面色一寒。
“你死罪断然难以饶恕,不过若是配合,我可以大发慈悲,让你死的痛快一点,不然的话,在荒原上我对你的威胁,可就不再是威胁了,而将成为现实!”陆沉懒得多说废话,直接问道:“我问你,你一个罪大恶极的朝廷钦犯,衡王为何愿收留于你?而且为了掩饰你的身份,还意图收买与我,你与衡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花青虞本就是想利用衡王,以来搅乱大齐朝堂,没想到竟被衡王棋错一着,送入督监院这张虎口。
当然,也不能全怪衡王,如果不是她同样自负,陆沉也根本难以将她带到这里,她若是想逃,别说是督监院众多鹰卫了,就算是军队也决计难以拦住。
落得眼下这番境地,纯粹是她咎由自取,同样亦是因为她委实低估了陆沉,可像她这等人,岂会承认自己有错?只会将所有过错强加到别人的头上。
所以听得陆沉相问,她随即便轻松笑道:“衡王是个极有野心的人,他冒着风险,招揽我这等朝廷钦犯,自然是想要利用我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一点难道还需要问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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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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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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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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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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